19.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躲什么?躲他?
有什么好躲的?
他以为他在上演什么她逃他追的煽情戏码?
真是好大一张脸,不愧是文旅行业的总裁,容得下万水千山呢。
“谁躲你了?”
自从江思雨来了以后,杨淞感觉工作不降反增,全身心都扑在项目上,并没有那么多空闲关注别人,更别提躲着谁了。
她只是很忙而已。
反正江小姐来了以后可以和尹维朝夕相处双宿双飞,而她只能和同事扛起她负责的工作量卑微讨生活,她真的不明白尹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到底!哪里不满意了!
还要她怎么样!
这年头老板怎么还要向打工人索取剩余价值还不够,怎么还贪图起情绪价值了?这还是人吗?
想到这里,杨淞的目光骤然一缩,嘴角抽搐。
但总裁毕竟是总裁,哪有人家哄他的道理。
杨淞把气哄哄的表情敛去,眯起眼睛带着笑意看向尹维,又是一整个滑跪的大动作。
“这周工作安排得比较满,所以没时间回复您微信,尹总见谅。”
“还有....恕我直言一句,尹总,这时候并不适合团建吧聚餐?新的工程师刚到,尽快熟悉项目才是第一要紧...........”
尹维应声:“新工程师?”
杨淞真是给气笑了,她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委婉了。
是啊,你未婚妻,你调过来的大草包拖油瓶。
她思索再三,还是说出了那个有些烫嘴的名字:“江…思雨呗。”
“你很在意她?”尹维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
“我在意她干什么?那不是您未婚妻吗?什么意思?”
脱口而出的功夫,杨淞有些后悔,因为江思雨的身份只是她从沈嘉敏那边道听途说的事情,她率先暴露自己知道这件事,也就是间接承认了...承认了自己在背后议论关于尹维的八卦,虽然这些并不是她有意要听的。
杨淞渐渐低下了头。
但如果她此时抬头,就会看见尹维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我们没订婚,她也不是我未婚妻。”
尹维晚上和沈嘉敏沟通出席新经济峰会的事项,沈嘉敏因为失恋请了两天假,写稿速度堪比蜗牛,他只能亲自上阵,早上又跟随施工方进场巡查开工事宜,马不停蹄地就赶到了公司,通宵达旦了一整晚。
但是杨淞既然问了,他觉得有必要要好好回答。
如果这真的是她很在意的问题的话。
“我再说一遍,我没和她订婚,这些消息我不知道你是哪里知道的,她来这个项目也和我没关系,阮康正把她调过来没经过我的同意。”
杨淞听到这些,呼了口气,还好尹维也没问她是从哪知道的,不然今天恐怕得交代在这儿。至于尹维作为瓜主自爆,她听听就行了,压根没怎么往心里去。
这一刹那的松懈则被尹维解读出另一种意味。
他语气缓和,全然没有了从前那般骄横,心头好像终于有什么不安稳的石头缓缓下坠,碎裂后尘埃落定。原来这就是他等待一周的原因。
“有时间我们好好聊聊,”尹维开口。
‘有时间’其实是一个异常模糊的潜台词,在常用语的用法里不亚于‘下次一定’,只不过后者经过互联网的传播变成了人尽皆知的梗,而有时间变成了一句轻飘飘的托辞。
杨淞自然而然地把尹维说的‘有时间’理解为‘25点’,永远不用再聊的喜悦几乎要溢出眼眶,但却被尹维的后一句话所硬控。
“我说的有时间就是,等首期项目结束后,下一个项目开工前,你不忙的时候。”
杨淞楞了片刻,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她就是再装听不懂就有点过分了。
“嗯,我这两天确实有事,需要回家一趟,我回来以后改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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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四个小时的飞机,杨淞靠在窗沿睡了两觉,降落时已经是江城午夜以后。
天像被泼了一层浓重的墨,深沉的色彩被漂染在万丈苍穹之中,星子在无意中眨眼,停机坪上吹来的夜风带着凉意,吹走了她的困倦。
杨淞打了个车,又在外卖软件上预定了一束明天早上送到白色洋桔梗,回到家,杨依曼已经睡了。
杨淞坐在桌前,自己常年不在家,书桌早已变成杨伊曼的地盘,只是在厚重的城市乡村地理志和专业书籍中间,她注意到了一本书名与杨伊曼专业完全不太搭边的书。
还是个非常古早看上去没什么吸引力的名字。
——《细说沧桑忆往昔》。
她翻开书的扉页,眼神一顿。
扉页后是那个曾在杨伊曼嘴里数落过无数次的老人。
杨淞的爷爷曾是国家地质队最老一批勘测员,那个年代的疆域测绘事业并未像现在这样发达,没有无人机设备,再加上那个年代物质条件十分有限,几乎全靠双腿和大脑与自然互搏,他上过山峰困过沙漠,最苦的时候还差点掉下悬崖摔死,还是靠着队友捡回了一条命,杨淞曾在小时候听爷爷讲过很多关于自己的故事,但是还是第一次见到整理成册的书本形式的回忆录。
她开了灯,开始翻开那本书,又依稀地想起了一些往事,一些关于一个名叫杨佳佳的女孩的往事。
和杨淞不同的是,杨伊曼大学毕业就选择了结婚。不知是出于对家庭的渴望还是对父亲沈心工作、不顾家庭的怨怼,在同学中以一骑绝尘的姿态迈入了婚姻的殿堂,并在婚后不久就有了孩子。
杨伊曼把自己的小女儿取名‘佳佳’,寓意着未来的一切都会更好。
那时候,杨伊曼有着对生活的热情,相信着她的家庭、她的事业、她的女儿,都会越来越好。
佳佳从小是个听话孩子,体重标准、学习成绩标准,体育优秀,就是有点过分活泼好动了些,比起同龄女孩儿来说多少有些体能过剩。那时候杨伊曼会笑着说,“我在生你时也是个不太懂事的小姑娘,什么也不懂,身边就突然多了个孩子。”
杨伊曼没想到的是,杨淞七岁那年丈夫因为受不了她的吹毛求疵要和她离婚,而她带着她唯一的女儿举步维艰,她美好的愿望成为梦幻泡影。
杨伊曼开始害怕面对孩子,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却要堵上前途拉扯孩子,压力化成了面向女儿的刀,嘴里开始反复念叨着:
“我年纪轻轻就生下你,这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你要体会妈妈的辛苦,还要更优秀一些就好了。”
“佳佳,你英文发音不太行,我给你报了个寒假班,你假期去上课吧。”
“佳佳,你看看隔壁的李家那孩子,暑假还知道出去捡废品,你知道你自己有多幸福吗?”
“我刚刚生你的时候哪儿懂啊?现在看别家孩子大了才觉得孩子可爱,当时只是觉得很累,像身边多了一个拖累。佳佳,你要知道,从你爸走后,妈妈就只有你了,你是妈妈的唯一了。”
杨淞现在还依稀记得那些话,小孩的世界很单纯,因为杨依曼,她慢慢理解了“拖累”这个词的含义。
那些话像仙人掌的刺一样,扎在了八岁的佳佳心里。直到某一天杨伊曼因为太忙而把她送到爷爷家,她哭着告诉爷爷她不要做杨佳佳了,老人问了缘由竟然沉默良久。
..............
良久后,老人转移了话题,给她讲了很多多年以前在测绘队里和战友们翻山越岭的故事。
爷爷的故事里有山有海,有未知的大片星空和广袤无垠的草原,在杨佳佳小小的脑袋里慢慢生长出了一个小小宇宙。
幼年的佳佳消失了,成为了杨淞。
杨淞现在还记得看到户口本上自己新名字时的激动,她像获得新生一般地抱紧了爷爷,爷爷告诉她淞字,是疆土北部的一种自然现象,环境越恶劣,雾凇越美丽。
杨淞捧着那束洋桔梗和杨伊曼一起到达墓地时,晨露浓重,天灰蒙蒙的亮。
她从帆布包里又翻出了一个玻璃瓶,玻璃瓶是她买橘子罐头剩下的,里面装着她入职三年在各种项目地收集而来的矿石。
“爷爷,这些都是我出外业时捡来的纪念品。”
杨淞把玻璃瓶放在墓前,瓶子被她擦洗得干净透亮,瓶里放着冲积岩、玄武岩和一些不知名的小石头。
“这两年我也有了和你当年一样的爱好,喜欢捡石头。”
风带着潮湿南下的冷空气,偌大的墓园里,杨伊曼站在她的身后,有一些哽咽。
杨淞垂下头蹲了一会儿,又突然想起什么。
“爷爷,我最近去了你之前去过的小兴安岭。那儿和你回忆录里写的一样漂亮,对了,我还看到了赤狐,火红的被毛像枫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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