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诡异的坠亡
黑梭迅速从口袋里拿出属于龙襄的那台手机，他打开闪光灯，一小束刺眼的白光穿破黑暗照在众人脚边那团昏暗中，照亮了地面上那张死灰的、满是沟壑的脸。
躺在地下五层黑暗里一动不动的竟然是混沌楼的瘸主人。
他浑身冰冷，已经死了。
离得最近的李笑立刻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尖叫声瞬间让众人置身的幽暗空间变得空旷无比，声音仿佛在周围的岩壁上折返回响着，又被头顶某个无尽的黑洞吸收......
李笑害怕得几乎跌倒在地上，被一旁的段智赶紧扶住。
冷白的光轻轻晃动着，照亮了那张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脸。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修长的大手，略显克制地按住太阳穴一侧并扳开，头部的后侧被光照亮，后脑稀疏的灰白色头发已经染成了一团不规则的暗色。
乔川收回手，幽幽说：“他应该死于后脑勺的外力撞击。”
“看伤口应该是这样了。”黑梭点点头。
突然，乔川在黑暗里抬起头：“我记得，这上面应该就是通往地下四层的那个电梯井。”
黑梭翻动手机，亮光移到众人头顶，果然那里出现了一个洞口。
“我记得他说过他要在地下四层休息，他一个人躺在这，难道，”黑梭跟着抬起头，手里的白光让他的脸色也是惨白如纸，“难道他是从上面那层不小心跌落下来的？”
“有可能......”
回应他的只有乔川，其他四人都是默不作声，惴惴不安。
“你们参加游戏的，应该都走过这个电梯井，大概有多深？”黑梭继续询问。
乔川还在思考，李笑急促地抢着回答：“沿着梯子下来、起码要好几分钟......我估计得有十多二十米。”
“那就是三四层楼那么高了，”段智心有余悸地说，“从上面跌下来，又是个腿脚不便利的中老年人，估计是没什么生还几率。”
“可是，”黑梭板着脸指出，“我们现在只能判断他的死因是从上层跌落导致的后脑剧烈撞击，但没法确认他是怎么摔下来的。”
李笑皱眉：“什么意思？”
“梦游、失足踏空，或者，被什么人推下来。”
黑梭的回答让李笑倒吸一口寒气，脸色也变得更恐惧了，众人随即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肖闻：“黑梭老师，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阐述一下各种可能性。”
黑梭说着，再次在尸体旁边蹲下，在闪光灯的那片惨白里细细端详起尸体。瘸主人宛如洞穴中的死老鼠一样无声无息地躺在那，看得出来手脚已经有些僵硬，他双膝微蜷，双手略略环抱在胸前，却也没有抱住生还的机会。
几分钟后，黑梭抬起头，沉沉说道：“之前我为了写那部法医为主角的小说，专门去医科大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专业学习，虽然并不算精通，但也略知一二。从尸体目前的僵硬程度可以看出，他已经死去了超过5个小时。”
“超过5个小时......”肖闻愁眉苦脸，“那就是说，地下四层的监控即便拍下，现在也看不到了。”
李笑瞥了他一眼：“哼，监控室估计已经冲塌了，确实是看不到。”
“现在是早晨7：12，”黑梭看了眼手机，“所以他应该死于夜里2：12之前，在这个时间之前出来守过夜的有......”
“我们每个人都出来过。”乔川有点沮丧地说。
段智突然大叫一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向万嘉：“但我们其他人值班时都是两两组合，可以相互作证，除了你！”
***
万嘉愣了一下，没想到矛头会突然指向她这个不怎么说话的小透明。
看着几乎就要戳在脸上的手指，她摇头小声坚定地解释：“不是我。”
肖闻走上前拉住段智，让他不要再无礼地指控，并说：“不太可能是万嘉，她值班的时候好像一直在打盹偷懒，当时我和黑梭老师出来接班，当时都1点过了，她还在木屋外面打盹，是吧，黑梭老师？”
少年说完看向黑梭，黑梭撇嘴，无奈地点了一下头。
“看来你是真的困得不行。”乔川温柔地看向万嘉，补充道，“当时11点我和贾姐值班结束，换到她接班时，也是叫了半天她才醒。”
李笑摇摇头，满脸嫌弃地对万嘉说：“呵，你还真是迷糊啊。”
“笑姐，真不是我。”万嘉怯怯地看着她，“再说，我哪有那个胆子.......”
“这倒也是。”段智冷笑。
“不过，万嘉的嫌疑的确可以洗清——”
说话的是乔川，众人不解地看向他。
“大家还记得黑白游戏中，连接在地下三四层之间的那个升降梯吗？”他面色冷静地继续说道，“如果是她单独行凶，她必须先乘升降梯下至地下四层，但如果她要行凶将主办人推下电梯井的话，那台升降梯必须再次升起才行——”
“啊！乔川哥我知道了！”肖闻立即打断，抢着说道，“当时游戏里我们分析过的，那台升降梯被主办人做过特殊规则的设置，简而言之就是：在地下三层只能在电梯外的岩壁上触发按钮升起空梯，或是走进电梯通过自身承重触发它下降，或是在地下四层的电梯外岩壁上触发按钮降下空梯，或是走进电梯通过自称承重触发它升起。”
他说得很绕，众人一头雾水，段智甚至表达了不耐烦：“你说绕口令呢！”
“他的意思是，”乔川温和地帮少年继续解释，“当时如果万嘉乘坐升降梯下到地下四层，电梯井就处于被堵死的状态，必须要走进去才会升起，但如果她走进电梯升上去，就不可能在地下四层把主办人推下去，换句话说，如果是她亲手推下的主办人，那么必须要有另一个人在地下三层操作，升起升降梯。”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段智推推眼镜，“所以，如果瘸老头确实是被我们中的某人推下去的话，那凶手必须有个帮凶才行。”
“没错。”乔川点头，“所以，如果真是他杀，那么嫌疑人一定在我们两两成对的守夜人里。”
其他人的脸色立刻变得很警惕，然后纷纷开始解释有另外一人作证，不可能行凶。
乔川耸耸肩：“不过，如果真的是他杀，那组守夜的二人大概已经开始互相包庇了。”
肖闻疑惑地小声问：“可是，为什么要杀死主办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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