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不攻略病娇反派就要死》小说免费阅读 ydxs8.com
翌日一大早，姜蜜芙睡醒的时候，就已经瞧见冷景墨不见了。
勤奋的大反派。
姜蜜芙暗自想。
她捶了捶肩膀，对于自己能睡在冷景墨阁楼里这件事还是觉得奇异，匪夷所思，这是不是意味着冷景墨正在慢慢的好起来？
正在开放自己的心态。
但是既定的结局已然注定，姜蜜芙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她洗漱了一番，也就唤晴雪来出门了。陪同她一同去签地契。
“小姐不知道，今日外头似乎有些乱。”
姜蜜芙一边挂上白玉耳珰一边问：“怎么了？”
“最近京中不都是在处理征地事宜么。有些百姓不服，自家的地没了，生计也就没了，正在往官府闹。”晴雪道：“说到底，还不是世家把赔偿金克扣得太厉害，失了民心。”
征地……
这个事情姜蜜芙也是听爹爹讲过的，一旦朝廷有什么需要用地的大事，就会向百姓征地。
至于，为什么先向百姓征地，而不是向权贵征地，也不过是维护世家的权益罢了。至于下面的人做的腌臜事儿，还包括克扣朝廷给布衣百姓下放的补偿金。
世家的问题，都已经成了大衢朝的痼疾了。
姜蜜芙现在担心的却是冷景墨。冷景墨料理朝中的政事事无巨细，这件事情，会不会对冷景墨的病情有什么冲撞？
“饶是如此，但今天我们还是得出去。”姜蜜芙下定决心道。
“为什么啊……”晴雪一百个不明白。“陆姨娘都叮嘱三小姐不要出门了。”
姜蜜芙道：“只有出门，才能更好地了解外头发生了什么。”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帮到冷景墨。
晴雪不能反驳，也只好应了下来。
那厢冷景墨的马车行至宫门口，却见到人群都拥挤在一处。
冷七担心自家家主，拔出剑喝退了人群。却不知道是哪个领头的忽然嘀咕了声，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就聚集在了一起。
“这马车上坐的，便是衍国公吗？”有人试探着问道。
“大胆刁民，还不退下！”衍国公府的府兵拔出剑喝道。
谁料下一刻，不知谁号召了一声，百姓们却纷纷跪下，“求衍国公给我们做主！”“求衍国公给我们做主啊！”
冷景墨好看的眉头拧紧了。
即使隔着马车，也足以让他感到心慌。
“朝廷征地无道，征用的是我家维持生计的耕地。且赔偿金完全不足以支撑草民一家的生活，草民无以维生，家中还有病重老母，请衍国公给我等做主！”
“衍国公只见圣上，从不见人，又怎么会给我们做主？”不知是谁讥笑了几声，站起身来。“如今的衢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虚有其表，他满朝权贵就不该承担责任吗！”
冷景墨的马车被人群挤在中间，进退不得。
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的白，几乎快要掩上一层艳丽的色泽。
“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冲撞衍国公的马车，你们是不想活了么。”宫门大开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公公，还带了禁军。
眼见着人群即将被暴力驱散，人群闹腾起来。
“朝廷征地，世家重苛。”一位老伯忽然颤抖着，呐喊道：“盛世杀人了——！盛世杀人了啊——！”
紧接着，老伯不由分说撞上了冷府府兵的剑刃。
血溅当场。
冷景墨深深的眸间眸光一闪，心里骤然像是被一双手抓紧，不可置信地抬起双眸。
分明护卫阻拦了百姓向他的马车靠近，但冷景墨还是觉得那老伯的血溅在了他的身上，叫他一刻不得安宁。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有人在他面前自杀。
虽然隔着马车的车门，虽然被救了下来，但冷景墨心底还是狂跳不止。
“朝廷征地，世家重苛”几个字像是巨大的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口喘不过气来。
“家主，您没事吧。”冷七担心家主的状况，第一时间便凑近来问。
“救下他，查清楚。”冷景墨平复了一下呼吸，用帕子擦拭了自己手上幻想出来的血液，然后轻声地开口。
冷七不敢怠慢，赶紧让人把受伤的老伯给拉下去了。
冷景墨终于瘫软在马车上，几乎快要起不来。
而马车驶入了皇城，那公公站在外头，给冷景墨赔罪，“不知入宫途中这刁民惊扰了衍国公，都是奴才的不是。”
冷景墨好看的眉毛因为思考而拧起，他轻轻地问：“圣上呢？”
公公知道衍国公的规矩，只和圣上交谈。于是乎，公公等着冷景墨坐上轮椅，打开了皇极殿。
偏殿内置一屏风，圣上和冷景墨隔着屏风而坐。这也就是君臣之间沟通的方式。
“予辰，查清楚了。”圣上见到冷景墨进来了，赶紧道：“那布衣百姓是因为耕地被征。家中生计无以为继，还有病重老母和嗷嗷待哺的孩童，这才选择告状。”
冷景墨，字予辰。
“负责征地的是宁远侯，对吧？”冷景墨心头闪过一丝痛意，冷淡的开口。
“水至清则无鱼。”感受到冷景墨话中的杀意，圣上有些无奈：“予辰，你病了，不该如此杀戮。”
冷景墨纤长的手指枕着额头，慢条斯理：“若是杀一人可震万军，可杀之。若是死的不是宁远侯，逼死的就是百姓。圣上说想当明君，盛世图景。这样的盛世，就是圣上想要的吗？”
圣上有些噎住。
“朕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但你明明知道，朕也有朕的难处。”圣上有些赌气了。
他虽为天子，本就立于危墙之下，如今宁远侯正是北伐的助力。
百姓之怒，社稷民生，安抚一番也就罢了。可若是耽误了北伐的进程，北方诸侯反扑，对于他的统治才是更大的打击。
“我可以给圣上想一个办法，既能打压宁远侯，也不会误了北伐。”冷景墨言辞柔和了一些。
就像小时候一样，圣上是很依赖冷景墨的。
圣上马上道：“你道来。”
冷景墨轻轻地说道：“杀了他的心腹，以此敲山震虎。将我们的人，安插在宁远侯府内。长此以往，取而代之，釜底抽薪。”
果然是一条妙计。
圣上说：“但是宁远侯未必会信。”
冷景墨闭上了双眸，“有的是法子让他相信。若是不信，就是予的利益太少了。”
圣上点头道：“我会去安排的。”
他有些担忧地望向冷景墨的方向，“你没事吧，今日早上受到如此冲撞，这对你的病情……”
冷景墨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之前有一个神秘的郎中曾经说过，他的郁症已经到了躯体化的进程。
医者不自医，这个神秘的郎中，就是他自己。
谁能想到呢，他小时候最初的梦想竟然是做一个大夫。
冷景墨闭上了双眸，眼睫轻轻颤抖。
有时候他都很害怕，现在的姜蜜芙也是一场幻想。
有人关心他，接近他，只是一个幻象罢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冷景墨简短的说。
只是，这距离他最终死去的时间，可能越来越近了。
冷景墨将头靠在了屏风上，有点虚弱。
他救得了世人，却救不了自己。
“那你先好好回去休息吧。”圣上叹了一口气，“朝中参你的折子不少，以肃国公为首。你有时候，也要收收手，以自己为重。你的福祉，便是我大衢朝的福祉。”
圣上说的是真心话，也不知道冷景墨听进去了多少。
不知道为什么，冷景墨想到了家中的人。
若是他死了，一家人应当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姜蜜芙该当如何？
不过……她是个能干的，这么离经叛道，想来也可以养活自己。
冷景墨眼睛红了一圈，只是，姜蜜芙看不见就是了。
马车从宫门中徐徐驶出，那公公站在宫门口恭送冷景墨。“劳烦衍国公保重好身体，今日上午的事，奴才会处理干净的。”
“保下他。”冷景墨简短地说。
公公自然应下。
马车行驶在神武大街的时候，冷七忽然说：“小姐身边的人递了消息过来，说小姐安置的铺子就在这附近。家主可要看看？”
冷七是希望提到二小姐，就能让家主高兴些。
冷景墨睁开了双眸。
鬼使神差的，他掀起了帘子，打开了封闭已久的车窗。
阳光细碎地散落了进来。
果然是一处好铺子，不大不小，行人熙熙攘攘，客流量也不少。看样子他们已经谈妥了，琴行的人正在一架一架地往外搬琴，好把铺子让给姜蜜芙的美妆。
“小姐虽说有时候从事有些出格，但总归是个能顶事的。这铺子开业的时候，不知道有多热闹！”冷七高兴地说道。
冷景墨将帘子放了下来。
马车内又重新被黑暗所笼罩。
“嗯。是的。”过了很久，冷景墨才应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冷七见家主兴致缺缺，也就赶紧将马车驾驶回了冷府。外头风大，家主终究是不能够待得太久。
而回到阁楼的第一刻，冷景墨便将自己完全藏匿在了阁楼的阴影里。用被褥，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还需要花时间，来平复今日百姓在他眼前自杀这件事。
不知道用多久。
而另一边的姜蜜芙，就觉得更奇特了。她不过是出来签了一个地契，就发现冷景墨的攻略进度条无端少了五个点！
这还得了？眼见着时间越来越短，距离目标竟然越来越长了！
这还得了，姜蜜芙当即放下手中的事情，往冷府赶。
她有一种直觉，冷景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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