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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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宋沂耐不住姐弟两的闹腾被迫早起一样，冉霁也熬不过宋淮宋扬牛皮糖一样的歪缠，双胞胎左右齐发声就和那二重唱一样听得人头疼，又见着宋沂期待的眼神，到最后只得点下头来，应许道：“好吧，你就跟着卫妈一起出去，憋在家里这些天，我估计你也难受。”
饶是答应下来，冉霁还是有些不放心，再三叮嘱道：“你可别乱跑，不许离开卫妈，也不许你在外头混吃东西，买了东西略逛逛就回来，厨房灶上给你还煮着神仙粥呢。”
“嗯嗯，我都记下了。”宋沂好容易才得到出门许可，哪里会反驳，拍胸脯连忙保证，为了以防冉母后悔，拉着卫妈妈就想往前头去。
“等等，”冉霁叫住了人，叹气道：“还没叫轿子呢，瞧你急的，卫妈，你去外边街上雇个二抬轿来，挑素日在街面上混熟了的，手脚干净的；不要那面生的，衣裳破破烂烂的。外头有风，别叫沂儿下轿，只带着她往前仓大街那看看就回来。”
“不用轿子，我和卫妈妈走过去就是了。”宋沂急忙摆手想要拒绝，好家伙，她就是为了挣钱才想着出门瞧瞧路子的，可结果一出门就要雇轿，那不是更花钱了么。
卫妈妈被她的反应逗笑了，“我的大姑娘，您可是县丞家的小姐，出门怎么能跟我们似的落地走土路呢，传出去不是平白给人嚼舌头看笑话嘛。”
“咱们又不往外说去，她们又怎么知道？又怎么笑话？”宋沂可不是爱面子的主，与其花钱坐轿，还不如拿这钱家用。
可无奈她人小无权，眼下家里管钱的并不是她，卫妈妈只听冉霁的吩咐，任她百般拒绝也不松口，说笑着就去了外头叫人，不多时便领着两个青布衫裤，身形强健的轿夫抬着顶青布小轿到了门口。
冉霁还是不放心，自己又在门后打量了一番，见两人衣衫虽有补丁，可领口袖子干干净净，在门外等候时也不懒散痞态，才点了点头问卫妈道：“是什么底细？”
卫妈妈显然知道夫人要听的是什么，她认识的人多消息灵通，早把街面上一干人等打听清楚了，这会指着人介绍道：“夫人放心，他们是半边巷牛老汉家的儿子，两个都成家了，嘴紧手稳，是本地再老实不过的汉子，前些日子还给县令老爷抬过箱笼呢。”
有根基就好，不会轻易起坏心思，冉霁深吸口气没再多问进屋去了，卫妈妈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宋沂戴了两朵碎米珠花、穿件年节时新做的鹅黄罗缎子披袄走了出来，绷着一张脸不大高兴地挪上了轿子。
卫妈妈看着实在想笑，才这么大点的人呢，就会闹脾气了，伸手撩开轿帘子哄她道：“大姑娘，您就露个笑脸吧，难得出趟子门，快瞧瞧，咱们屋外多热闹呀。”
宋沂闻言下意识的就往外头瞥，哪有什么热闹，吉祥街是条小街，住的又都是衙门吏员，除了街头那两家铺子，以及想挣钱的商贩货郎外，寻常人哪敢往这里头走，稀稀落落只看见几个倚着门聊天说笑的仆妇帮闲。
话如此说，宋沂却没撂下帘子，仍旧专注往外头看去，想把街面上的情景全都记在心里。
前头说过，吉祥街上来往人少，忽然间有轿子抬出便十分吸引眼球，没走几步，就有宋家隔壁冯家的仆妇蹲在墙跟底下避风，看见了好奇挨过去询问道：“卫妈，你这是往哪去？”
卫妈妈像是认识，与她闲扯话道：“嗐，跟我们家小娘子去前仓街那买些东西，李妈你吃了饭没有，要不要一起过去，人多些好压价。”
那妇人摇头拒绝，“算了，我这还有活等着呢。”街面上的东西多贵，还不如等货郎挑了担子慢慢买。
她不答应，卫妈妈也不在意，随着轿子往街头抬，与卫妈妈搭话的人就更多了，言语里总是在打听。
宋沂坐在轿子里只听卫妈妈声音越来越远，显然是和人聊得兴起落下了步程，这街上拢共才多少人，一人问一句就够卫妈妈说的了。
搭上话的不是这家仆妇就是那家养娘，大多都在内宅干活，爱打听爱说嘴的，宋沂这会才有些恍然，怪不得冉母不肯答应让她步行呢，原来还有这个原因。
宋家再穷也是个八品县丞，明面上的县城老二，要是他家姑娘出门还腿着走路，被街面上仆妇们看见，恐怕太阳还没下山就得传出宋家穷得揭不开锅的消息。
这里住的都是宋父的同事，她爹仕途本就艰难，做了十来年的县丞都升不上去，可别因为这个难上加难。
这样一想，便怪不得冉母叫她出门坐轿了，家境再窘迫也不能在外人面前露怯，虎皮倒了还叫人怎么尊重宋家。
宋沂眉头紧皱，要是一出门必得坐轿，哪还有她自由发挥的余地。
轿夫脚步不停，出了吉祥街，就是县城主干道之一的北门大街，连接城北承德门这里可比方才繁华，行人往来纷纷挨肩擦背，商铺小贩叫卖此起彼伏，叫宋沂仿佛重回上辈子的商业街，眼睛都有些看不过来。
卫妈妈也不与人聊天了，上前给宋沂一一介绍，哪家茶馆请的说书先生好，哪家酒肆肥猪下水菜食香，还有丝绸绢花铺、金银首饰行、皂角香油店、水晶眼睛铺等等，一路行来一路讲，宋沂越听越心堵，嘴角一个劲的往下耷拉，还真是商业街，东西可真全。
大半条街看下来，愣是没叫她找出一个记忆里能填补的行当，像什么做肥皂煮下水烧玻璃的法子全都有人在做，能挣钱的早早就有人开了铺子，亦或是街边散卖，就连最常见的杂货铺都有好几家大店，宋沂悔恨的捂着脑袋，她生晚了啊！
但凡早个几百年，不，早个几十年也行，偏生是在这经济繁荣的年代，各色货物齐全，新鲜东西俱有，叫宋沂这个穿越的竟全无发财的余地。
卫妈妈不知道轿子里头大姑娘捶胸顿足的悔恨，她见帘子落下还以为宋沂是看累了，吆喝着轿夫赶紧前行，左拐去了前仓街，在当铺边上的一家小叶杂货铺停下，自己体贴的去里头捧了一竹箩的玩具过来给宋沂挑拣，省得她还要下轿行走。
那铺子伙计也熟悉卫妈，笑呵呵的也跟着捧了一箩出来自夸道：“小姐请看，不是小的大话，满县城里属我们家货最齐全，东西也最精细，不像那挑担子卖的那样粗糙，毛喇喇的扎人。”
宋沂也分不清他口里说的真假，只看卫妈熟门熟路选了这店，之前应该东西也在这家购买，她一边选拣一边询问伙计价格，好一会儿才选中了个老竹根做的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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