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除暴凶吕布助司徒犯长安李傕听贾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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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撞倒董卓的人，正是李儒。当下李儒扶起董卓，到书院中坐定，董卓说：“你为何来这里？”李儒说：“我刚到府门，知道太师怒入后园，寻找吕布。因此急忙跑来，正好遇见吕布逃跑，吕布说：‘太师杀我！’我慌忙赶入园中劝解，不料误撞了恩相。死罪！死罪！”董卓说：“可恨的逆贼！戏弄我的爱姬，我一定要杀了他！”李儒说：“恩相错了。从前楚庄王在绝缨之会上，不追究调戏爱姬的蒋雄，后来被秦**队围困，得到他拼死相救。现在貂蝉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吕布是太师的心腹猛将。太师如果趁此机会，将貂蝉赐给吕布，吕布感大恩，一定会以死报答太师。太师请自行三思。”董卓沉思良久说：“你的话也有道理，我应当考虑一下。”李儒谢恩而出。董卓进入后堂，呼唤貂蝉问道：“你为何与吕布私通？”貂蝉哭着说：“妾身在后园看花，吕布突然到来。妾身正要惊避，吕布说：‘我是太师的儿子，何必回避？’提戟赶着妾身到凤仪亭。妾身见他居心不良，恐怕被他逼迫，想要投荷池自尽，却被这厮抱住。正在生死之间，幸亏太师到来，救了妾身性命。”董卓说：“我现在将你赐给吕布，如何？”貂蝉大惊，哭着说：“妾身已经侍奉了贵人，现在忽然要下赐给家奴，妾身宁死不辱！”于是掣壁间宝剑想要自刎。董卓慌忙夺剑拥抱她说：“我是和你开玩笑！”貂蝉倒在董卓怀中，掩面大哭说：“这一定是李儒的计策！他与吕布交情深厚，所以设此计；却不顾惜太师的体面和妾身的性命。妾身应当生吞他的肉！”董卓说：“我怎么忍心舍弃你呢？”貂蝉说：“虽然承蒙太师怜爱，但恐怕此处不宜久留，必定会被吕布所害。”董卓说：“我明日和你回郿坞去，一同享受快乐，不必忧虑。”貂蝉才收泪拜谢。次日，李儒入朝拜见说：“今天是良辰吉日，可以将貂蝉送给吕布。”董卓说：“吕布与我有父子之分，不方便赐给他。我不追究他的罪过。你传达我的意思，用好言安慰他就可以了。”李儒说：“太师不可被妇人迷惑。”董卓变了脸色说：“你的妻子肯给吕布吗？貂蝉的事，不要再提了；再提就一定杀了你！”李儒出来，仰天长叹说：“我们这些人都要死在妇人手里了！”后人读书读到这里，有诗感叹说：“司徒妙算托红裙。不用干戈不用兵。三战虎牢徒费力，凯歌却奏凤仪亭。”
董卓当天下令回郿坞，百官都拜送。貂蝉在车上，远远看见吕布在人群之中，眼望着车中。貂蝉虚掩着脸，做出痛哭的样子。车已经离开，吕布缓缓地赶着马在土冈上，眼望着车尘，叹息痛恨。忽然听到背后有人问说：“温侯为何不跟随太师去，却在此遥望而叹气？”吕布一看，是司徒王允。两人相见完毕，王允说：“老夫近来因为染了小病，闭门不出，所以很久没有和将军见面了。今天太师驾车回归郿坞，只得带病出来相送，却喜得与将军相见。请问将军，为何在此长叹？”吕布说：“正是因为你的女儿。”王允假装惊讶地说：“许多天时尚未送给将军吗？”吕布说：“老贼自己宠幸很久了！”王允假装大吃一惊说：“不相信有这样的事！”吕布将前事一一告诉王允。王允仰面跺脚，半天不说话；过了很久，才说：“没想到太师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行为！”于是拉着吕布的手说：“且到我家商议。”吕布跟随王允回家。王允请吕布进入密室，设置酒宴款待。吕布又将在凤仪亭相遇的事，详细叙述了一遍。王允说：“太师淫辱我的女儿，夺取将军的妻子，实在是天下人的耻辱。不是耻笑太师，是耻笑我和将军啊！然而我是衰老无能的人，不值得一说；可惜将军是盖世英雄，也受到这样的污辱！”吕布怒气冲天，拍案大叫。王允急忙说：“老夫说错了话，将军息怒。”吕布说：“我发誓一定要杀了这个老贼，以雪我的耻辱！”王允急忙掩住他的口说：“将军不要说，恐怕会连累老夫。”吕布说：“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怎能长久地屈居人下！”王允说：“以将军的才能，确实不是董太师所能限制的。”吕布说：“我想杀这个老贼，只是怕是父子之情，恐怕惹人议论。”王允微笑着说：“将军自己姓吕，太师自己姓董。掷戟的时候，哪里有父子之情呢？”吕布愤然说：“不是司徒所言，我几乎自己误了自己！”王允见他心意已决，就劝他说：“将军如果扶助汉室，就是忠臣，青史留名，流芳百世；将军如果帮助董卓，就是反臣，会被写入史册，遗臭万年。”吕布离席下拜说：“我的心意已决，司徒不要怀疑。”王允说：“只是恐怕事情不能成功，反而招来大祸。”吕布拔刀，刺臂出血发誓。王允跪地拜谢说：“汉朝的宗庙得以保全，都是出将军之赐。切勿泄露！到时候有计策，自然会告知将军。”吕布慷慨承诺而去。王允立即请仆射士孙瑞、司隶校尉黄琬商议。士孙瑞说：“现在主上有病刚刚痊愈，可以派遣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前往郿坞请董卓议事；一面将天子密诏交给吕布，让他在朝廷的门内埋伏甲兵，引领董卓进入诛杀他：这是上策。”黄琬说：“什么人敢去？”士孙瑞说：“吕布的同郡骑都尉李肃，因为董卓不提拔他的官职，很是怨恨。如果让他去，董卓一定不会怀疑。”王允说：“好。”请吕布一起商议。吕布说：“昔日劝我杀丁原而
投奔董卓的，就是此人。现在如果不派他去，我先杀了他。”于是派人秘密地请李肃来。吕布说：“昔日你劝我杀丁原而投靠董卓；现在董卓上欺天子，下虐百姓，罪恶已满，人神共愤。你可以传天子诏去郿坞，宣董卓入朝，在朝门之内埋伏甲兵，引董卓进来诛杀他：这是上策。”李肃说：“我也想除掉这个贼很久了，只是恨没有同心的人。现在将军如果这样做，是上天所赐，我怎么敢有二心！”于是折箭为誓。王允说：“你如果能办成这件事，何愁不能得到显要的官职。”
董卓入京专权，废黜少帝刘辨而立陈留王刘协为献帝之后，残暴不仁、擅权于朝堂。群臣都很畏惧他，只有司徒王允计划刺杀他。王允利用貂蝉离间董卓与吕布，使得吕布背叛董卓。董卓在受禅的路上，车轮断裂，马匹缰绳也断了。董卓问李肃这是什么征兆，李肃说这是太师应受汉禅，抛弃旧的，迎接新的，即将乘坐玉辇和金鞍的征兆。董卓听后很高兴，并且相信了他的话。
第二天，董卓入朝时，被吕布等人刺杀。吕布随即命令士兵去抄董卓的家，并在郿坞处**董卓的全家。董卓的尸体被示众，百姓们路过时都用手去掷他的头，用脚去践踏他的尸体。王允在都堂设宴庆祝，这时有人来报，说有一个人趴在董卓的尸体上大哭。王允生气地说：“董卓**，百姓们都在庆贺，这是什么人，竟敢为他哭泣！”于是命令武士把那个人带过来。众人一看，原来是蔡邕。蔡邕向王允请罪说：“我虽然没有什么才能，但也知道大义，怎么会背叛国家而向着董卓呢？只是因为一时感激他的知遇之恩，不觉为他哭了一场，我知道自己罪大。希望您能原谅我，如果能让我受黥刑或刖刑，让我继续完成汉书，来赎我的罪过，那就是我的幸运了。”众官员都很爱惜蔡邕的才华，纷纷为他求情。太傅马日磾也私下对王允说：“蔡邕是旷世的奇才，如果让他续写汉书，实在是一件好事。而且他的孝行一向闻名，如果杀了他，恐怕会失去人心。”王允说：“当年汉武帝不杀司马迁，后来司马迁写了《史记》，诽谤汉武帝的言论流传于后世。现在国运衰弱，朝政混乱，不能让奸臣在幼主身边执笔，让我们遭受讥讽。”马日磾无话可说，退下来后对众官员说：“王允这样做，恐怕不会有好下场啊。善良的人，是国家的法度；著书立说，是国家的大典。现在王允废弃了法度和大典，怎么能长久呢？”
当时王允没有听马日磾的话，命令将蔡邕在狱中缢死。很多士大夫听说后，都为之流泪。后人议论说蔡邕哭董卓，固然是不对的；但王允杀他，也太过分了。有诗感叹道：“董卓专权肆不仁，侍中何自竟亡身？当时诸葛隆中卧，安肯轻身事乱臣。
李傕、郭汜、张济、樊稠逃到陕西后，派人到长安上表请求赦免。王允说：“董卓专横跋扈，都是这四个人助长的。现在虽然大赦天下，但唯独不赦免这四个人。”使者回报李傕，李傕说：“我们请求赦免得不到批准，那就各自逃命吧。”谋士贾诩说：“你们如果弃军单独逃跑，一个亭长就能把你们抓住。不如召集陕西的人并带领本部军马，杀入长安为董卓报仇。事情成功，就可以侍奉朝廷来扶正天下；如果失败，再逃跑也不迟。”李傕等人认为他说得对，于是散布流言说：“王允要杀光这里的人！”众人都很惊慌。李傕又扬言：“白白送死没有好处，能跟我一起**吗？”众人都愿意跟随。于是他们**了十多万人，分四路杀向长安。
途中遇到董卓的女婿中郎将牛辅，他带领五千人，想去为丈人报仇，李傕便与他合兵，让他做先锋。李傕四人陆续进发。王允听说西凉兵来了，与吕布商议对策。吕布说：“司徒放心，就凭这些鼠辈，不值得担心！”
于是带领李肃带兵迎战。李肃当先迎战，正好与牛辅相遇，大战一场。牛辅抵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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