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穿心（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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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宴会厅里坐满了人。
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桌上摆满了各种做工精美的月饼、水果、美酒等。
兔女郎们穿行其中，为宾客提供无微不至的服务。
来参加这次宴会的，不乏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很多人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结交人脉，拓展关系网。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
那位神秘的广寒宫主，会在这次宴会上现身，并宣布一件重要的事。
很多人为了见她一面，不惜重金求购一张邀请函。
前面的舞台上，正在上演一出“奔月”的舞蹈。
是这场宴会的开胃菜吗？
这个故事，家喻户晓，不知道衍生出多少作品。华夏人早已不感兴趣，至于外国人，则是看不懂。
所以，没多少人的注意力在舞台上。
首席执行官孙凯文，坐在最前排的贵宾席，却是认真地看着这场演出，眼神有些迷离。
期间有几人来找他交谈，他只是礼貌性地应付一下，把人送走后，继续看演出。
一来二去，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位首席执行官好像很喜欢这场演出，还是不要在这种时候去打扰他的雅兴了。
同时也有不少人看着舞台琢磨，这有什么好看的？
都是不出名的普通舞者，有名气的还没出场呢。
台上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他？
演出结束。
宴会厅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完全被喧闹声盖过去了。
孙凯文看着后台的方向。
一个身穿古代裙装的身影，正缓缓走到台前。
大厅里，喧闹声仍在继续。
绝大部分人都还没注意到舞台上面。
但是，无意中看到的人，都在一瞬间收声。
就这样，慢慢的，喧闹声逐渐变小，最终，完全消失。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舞台上。
那里站着一道身影，衣袂飘飘，白衣胜雪，仿佛仙子降临。
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脸，但仅凭那身姿和气质，就足以让人挪不开视线。
那位神秘的广寒宫主，就这样普普通通地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中。
沉寂了几秒钟，大厅里响起了“咔嚓咔嚓”的拍照声。
“感谢诸位前来广寒宫赴宴。刚才的演出，不知道诸位看得是否尽兴？”
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仿佛不染纤尘的玉石之音。
闻之如饮甘霖，令人身心舒畅。
“好！”
“太精彩了！”
“歪瑞古德！”
宾客们很给面子，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在瞎吆喝，根本没看。
“这个故事，在华夏家喻户晓，但是想必还有很多国外友人没有听过。”
接下来，宫主站在舞台上，把这个故事用自己的语言讲了一遍。
全场安静听故事。
上学听课都没这么认真过。
不管之前有没有听过这个故事，此时都享受其中。
说实话，就凭这位宫主的声音，就算是念一段晦涩难懂的佛经，也照样会收获一批忠实听众，甚至愿意为她当场剃度。
哪怕是站台上骂人，也会有人被骂到颅内高潮，说不定还会觉醒什么奇怪属性。
故事很短，很快讲完。
大厅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刚刚下台的舞蹈演员们，心里梗梗的。
辛辛苦苦的演出，比不上宫主的三言两语。
一把辛酸泪。
宫主沉默了片刻，等掌声停歇，接着说道：“对于这个故事，诸位作何感想？”
好像老师提问……
上学时要有这种老师，那肯定没有逃课的。
大厅里，勤学好问的“学生们”又嗡嗡议论起来。
有说“有趣”的，有说“浪漫”的。
当然也有人实话实说，这“太假了”。
宫主这时淡淡地说道：“神话故事，成年人听来当然会觉得很虚假。但是，无风不起浪，诸位有没有想过，神话故事脱胎于现实这种可能性？
“比起改编的故事，真实事件或许更残酷、更黑暗，没有浪漫，没有仁慈，有的只是冰冷的宇宙规则，和亘古的无奈。”
大厅里议论纷纷。
“老师”的话有些奇怪，众人没听懂她要表达的意思。
此时急需一位语文课代表出来给大家做阅读理解。
只有孙凯文仿佛听懂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
“诸位，我……”
宫主的手按在了面具上，似乎要把它揭下来。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目光齐聚。
有离得远的，甚至掏出一根单筒望远镜。
大家屏住呼吸，共同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幕……
然而就在这时，地面忽然震动起来。
轰隆隆——
大厅里陷入骚乱。
兔女郎小玉第一时间跳到台上，守护在宫主身边。
宫主则是下意识地朝某个方向望去。
……
一群人涌到大厅外，看到那棵巨大
的月桂树正缓缓倾倒。
那棵树屹立多年，根基稳固。
怎么会忽然倒下？
然而这还不是最离奇的。
最离奇的是，有一根歪歪扭扭的枯树，取而代之，直冲云霄。
树体漆黑，上面却紧接着攀爬上一道道金色丝线，看上去异常璀璨，比广寒宫里的灯光还要炫彩夺目。
它还在继续生长，比原本的月桂树都要高了。
像一条邪恶的蛟龙，张牙舞爪地俯瞰着众人，在耀武扬威。
宫主和兔女郎小玉，站在宴会厅的屋顶上，望着那棵月桂树。
倾倒之势，如山岳崩塌。
一棵细长扭曲的枯树在它原来的位置野蛮生长，并且似乎在疯狂吸收月桂树的生命力。
月桂树倒下的同时，树冠、树干，迅速枯萎、凋零。
在彻底倒下去之前，竟悉数化作了灰烬，随风飘散，取代了原本华贵的月桂树花瓣，散落到广寒宫各处。
像是给广寒宫举行的葬礼。
金丝枯树吸收了月桂树的生命力，更迅猛地向上攀升，好像要戳破天穹。
“……”
宫主目光复杂，似乎被勾起了隐藏在深处的记忆。
最终，金丝枯树高度超过原本月桂树的两倍。
在最顶端，黑黢黢的树枝盘根错节，形成一个梭形的茧状结构。
金色光丝紧跟着攀上去，遍布整个树茧，像一只巨大的电灯泡，照亮整个广寒宫。
那金光照耀下，一道道黑影仿佛从虚空中挤了出来，奇形怪状，伴随着各种凄厉的叫声，散落各地。
“旧日之影……”
……
月桂树从根部拔地而起，整个广场都向下坍塌。
人群四散奔逃。
倒地之前，月桂树化作海量灰烬飘散。
原地留下一个超大的深坑，坑底是一片废墟。
取代月桂树的金丝枯树，就是从深坑中心的废墟中生长出来的。
往下还不知道扎根到多深。
一只只造型奇葩的黑影怪物从金丝枯树上剥离、抖落下来，一如先前的月桂树花瓣，散落在广寒宫各处。
落地后便大肆进行破坏。
这些怪物，通体漆黑，似乎介于能量与物质之间，形态并不稳定，只维持着一个大概的外形。
眨眼间，广寒宫已被这种黑影怪物所占领。
更多的黑影不断从树上诞生，有的飞向更远处，向整座2号城市传播。
广寒宫的安保系统迅速响应。
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面对的敌人是什么，从何而来，但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已经毅然开始清理入侵怪物。
秉持着平时训练的原则，管你是什么东西，干就完事了。
好在，这种黑影怪物数量虽然多，但是并不难处理。
一枪，甚至是一刀，都能将它们砍死。
死掉的黑影怪物，也并没有遗留尸体，而是直接当场分解掉。
“纳纳，这是什么鬼东西啊！”高莹叫道。
“我也想知道！”
纳纳脑子都是懵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还是我熟悉的广寒宫吗？
兔女郎掩护着高莹和梁毅，四处逃窜。
月桂树倒塌的时候，他们就在树底下，根本来不及跑，滑进了坑里，都受了点伤。
不过现在来看，跑不跑的也没什么区别。
那种黑影怪物是随机掉落的，跑哪儿去都没用。
纳纳一脚踢飞一只黑影怪物，后者在半空中支离破碎，凭空消失。
但是仍有源源不断的黑影从树上剥离。
打死一只，出来十只。
这要打到什么时候？
纳纳快要抓狂了，为什么今天倒霉事一件接一件啊。
我一定是在做噩梦。
然而一只形似大狗的黑影怪物的扑咬，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胳膊上的疼痛是真实的。
这不是做梦，而是惨痛的现实啊。
“可恶，好痛！”
敢咬我？
知不知道我纳纳是咬人的祖宗啊？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纳纳气急败坏，一口反咬上去。
那大狗黑影“嗷呜”一声，在兔女郎锋利的牙口下，立时消散。
这种怪物虽然很脆，但是架不住数量多。
她再厉害，也有力竭的时候。
这才是金丝枯树的可怕之处，不管你是什么段位，它能活活把人耗死。
看着同时朝这边奔来的三只黑影怪物，纳纳有些绝望了。
“姐姐，救我！”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拳头上裹挟着火光，砸在中间那只黑影怪物身上。
“吼！”
火属性的龙拳，龙吟声听上去更加狂暴，如烈火灼烧。
击溃身下那只黑影怪物后，拳头余势不止，火焰之力向四周扩散，将另外两只黑影怪物吞噬。
纳纳下意识地抬手遮挡，热浪袭来，吹得她面部滚烫，头顶的兔耳朵都被吹歪了。
“玉哥！”
“方教练！
”
龟缩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的梁毅和高莹见状大喜，冲出去迎接他们的救星。
有救了！
方士玉脸色却很难看，大步走到兔女郎面前，抬手往身后的金丝枯树一指：“那是什么东西！”
“我，我也不知道……”纳纳嗫嚅。
此时的方士玉像是变了一个人，让纳纳莫名觉得有些害怕。
先前和他对战，他展露武力出手的时候，尽管很暴力，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给人这么大的压迫感。
这才是他的真实一面吗？
“保护好他们！”
方士玉不再多说什么，转身朝金丝枯树的方向冲去，在废墟间灵巧跳跃前行，转眼间已冲出去很远。
梁毅和高莹望着方士玉远去的背影，傻眼了。
这就……走了？
“完了。”
“要死。”
纳纳听到他们的嘀咕很生气，转身冲他们挥拳：“看不起谁呢！就这种脆皮怪物，我一只手……”
这时她身后忽然刷新出一只黑影，冲着她的屁股就是一口。
兔女郎嗷的一声，一蹦三尺高。
梁毅和高莹对视一眼。
“写遗书吧。”
……
“那该不会才是真正的‘月桂树’吧。”
看着那棵诡异的金丝枯树，方士玉脑海中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不过，管它是什么玩意儿，直接一拳干碎。
不然源源不断地往外暴兵，没完没了。
方士玉在巨坑废墟中急速前行，很快来到树下，直接踏空而起，右拳“呼”地燃起火焰，冲着脸盆粗的枯树干就轰了上去。
这棵枯树还有那些黑影怪物，都给他一种阴冷诡异的感觉。
既然如此，就用至阳的火属性应对。
一拳精准命中树干。
全力一拳，却只轰出一个拳头大的浅坑。
而且，迅速愈合了。
方士玉落地后，抬头看去。
受到攻击，树干上的金丝从被攻击部位开始，绽放出夺目的金光，如同神经信号，迅速向树顶蔓延。
顶部的茧猛地亮了一下，然后，裂开一道缝隙。
“那是……”
方士玉转化成竖瞳，凝视树顶。
只见那缝隙之中，露出一个拳头大的深红色球体，其上延伸出无数金丝与表层的茧相连。
“弱点！”
方士玉认为，只要攻击那颗“心脏”，就能杀死这棵金丝枯树。
但是裂缝只持续敞开了短短几秒，就闭合了。
“心脏”又被隐藏了起来。
“只要大力攻击树体，就能让弱点短暂暴露。”
必须攻击弱点！
但是太高了，而且树体上源源不断产生黑影怪物，想爬上去难如登天。
只能远程攻击。
这时，树上一堆黑影，落到树下，层层叠叠在一起，海浪一般朝方士玉涌来。
“卧槽！”
方士玉急忙后撤。
黑影怪物“浪涌”到面前，方士玉骂了一声，一记火属性龙拳轰出去，将黑色浪潮打散。
一些黑影怪物直接溃散，其余的则是四散到地面上，又紧接着朝他围攻过来。
“幻瞳。”
方士玉转化成横瞳形态，启动360度无死角视野。
巨坑之内，全场形势尽收眼底。
如果说竖瞳是单挑用的。
那么横瞳就是战场神技。
方士玉迅猛出拳，一拳一个小黑影。
通常的黑影怪物很弱，不需要使用龙拳，普通攻击即可，节省武力。
偶尔冒出一只“精英怪”，普通一拳可能干不死，这时候就得用武技了。
虽然目前还游刃有余，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必须从根源解决问题。
呼！
石强手持一柄合金机械巨剑将方士玉身后的一只黑影怪物砍成两半。
他的子弹打光了，不过对付这种高敏捷低防御的怪物，冷兵器反而更好用。
石强后退几步，紧贴方士玉后背而立。
“专心迎敌，你的后背交给我了！”
“……”
你他妈挡我视野了！
方士玉刚才杀红了眼，差点敌我不分转身给他一拳，还好及时收住。
另一边，程肖手持一柄合金长刀，杀了过来。
她身后还跟着一名队友。
方士玉认出他来了，好像叫王琉。
外号“王阿牛”。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阿牛一身腱子肉跟大黑牛一样结实。
当时在长城舰上开“方教练小课堂”，他就是其中一个学员，很认真地记笔记，还举手提问来着，所以方士玉对他印象比较深刻。
“那俩人奸呢？”石强问道。
“死了一个，跑了一个。”程肖回答，一刀劈开一头黑影，还有闲工夫冲方士玉甩手敬个飞礼：“嗨，又见面了。”
王阿牛也是冲方士玉露齿一笑，黝黑的脸膛上露出两排大白牙：“方教练，关于健身正好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
你们长城舰的人，都这么富有松弛感吗？
方士玉沉声道：“听着，我有个计划，需要你们配合……”
他用简练的语言，把刚刚的发现告诉了他们。
“我去攻击树干，趁着‘心脏’暴露，朝它开枪！”
“明白！”
石强和程肖的子弹用光了。
但是王阿牛身上还剩几枚8mm穿甲弹。
按照计划，方士玉攻击树干，石强和程肖掩护王阿牛用狙击步枪进行狙击。
就在这时，那金丝枯树突然发生异变。
树顶的茧剧烈跳动了一下，主动裂开一道缝隙。
从中孕育出一只散发光热的大鸟。
虽然跟那些黑影一样，也是处于半虚幻半真实状态，但全身如太阳般闪耀刺眼。
在地面上，仿佛都能感受到它的热量。
好像它才是这个战场的主角，那些前仆后继的黑影，不过是为了给它铺垫。
灾厄已至。
无力回天了吗？
不。至少先干掉这棵树！
“趁现在！”方士玉大吼。
王阿牛对准那道还没关闭的缝隙，扣动扳机。
砰——
没打中。
距离太远了，又是仰视，很难瞄准。
穿甲弹打在了缝隙旁边。
撞在那茧体上，居然没有穿透分毫。
那只“火烈鸟”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鸟喙部位凝聚出一枚光球，亮度之高，不可逼视。
光球朝着方士玉他们袭来。
无处可躲。
方士玉全力激发金光，伏下身子将三人挡在身下。
光球迅速逼近，热量似乎要将万物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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