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寡妇
禾草离开已有四年,在这四年里,魏泽变得沉默寡言,连情绪也少了、淡了,像是换了一个似的。
从前身上那种迫人的气势消散得干干净净,大部分时候都是陪着女儿,教她读书习字,或者跟她说她娘亲的事。
福安如今已经五岁多,对她娘亲没什么印象,一开始父亲同她讲娘亲时,她很喜欢,原来自己的娘亲那样宝贝自己,可是渐渐的,她就不想听了,父亲讲得再多,娘亲也回不来。
另一边的议事殿中,裴之涣正在劝魏泽立妃之事。
“福安毕竟是个女孩儿,立妃之事你若再不急,我便替你安排,我说的你可听明白了?”
魏泽并不回答,裴之涣见他不作声,以为他是默认了:“退下罢!”
从议事殿退出,刚走出没几步,便有人来报,说找人的侍卫回了,正在书香斋候着。魏泽“嗯”了一声去了书香斋。
这些护卫是魏泽派出去寻找禾草的影卫,几年过去,影卫仍没停止搜寻,每回来报都是搜寻无果,这几年魏泽不知是怎么过来的。
当影卫搜寻到与她相似之人时,他以为找到了,便会亲自前往。
去之前,他的一颗心紧张不安却又满怀希望,见到人后,却发现不是她,那种失落感像是一个在冰天雪地快要冻死的人,突然看见前面有一团火,走进后才发现,原来是幻觉。
就这样在希望和失望中反复,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真的太痛苦了,他有些支撑不下去……
影卫将手下探查走访的消息上报:“这次去了南边一个靠海的小村子,根据夫人的情况做了排查,有一名女子年纪对得上,也姓夏,但是个寡妇,男人几年前死了,那妇人还有个几岁的孩子,同夫人对不上。”
因为搜寻量大,影卫会雇佣一些人,分散到各地寻找,手下们将搜寻的有用消息汇集一起上报给他们,再由他们报于太子。
魏泽听后摆了摆手,让影卫下去,这样的消息他已经听腻了,要么年岁对的上,样貌对不上,要么样貌对的上和年岁都对的上,其他方面又对不上,又或者各方位都对上了,他去一看,却不是她。
影卫退下后,一个欢乐的身影在宫婢的围护下跑来,张开手让魏泽抱。
“父王,你看我做了好多
花篮子。”福安从宫婢的手中拿过一个递到父亲面前。
魏泽看着笑了笑一手抚过女儿汗湿了的头发:“福安以后爹爹可能不在你身边你能照顾好自己么?”
“父王要出宫玩么?福安要跟父王一起。”
魏泽看着女儿稚嫩的脸尤其那双和妻子相似的眉眼心里又是一阵抽痛。
“父王有些累了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那福安不打扰父王休息父王休息好再带福安玩好不好?”
魏泽笑而不语转而对着宫婢说道:“带小郡主下去。”
……
帝后看着面前的儿子不确定刚才听到的是否是真的。
“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去道观?”
魏泽点头:“儿子要去道观福安还请父皇母后代为看顾。”
“胡闹!”皇帝气得站起身“放着一国储君不做要去道观做道士。”
然而无论皇帝怎样动怒魏泽根本不为所动显然早已下定决心说完便离开了。
皇帝气得又准备摔东西被周皇后一把拦住:“你也别气他想去你就让他去去道观做道士总比去寺庙做和尚好至少头发还在。”
裴之涣一口气呛得不上不下:“你个妇人懂什么
周皇后眼一睁:“不然能怎么办让他出去静心修养未必是坏事你看看这几年儿子像个活死人一般你不难受我难受!”
帝后便也不再阻拦魏泽去了京都郊外的一个道观褪下锦衣华服卸掉玉箍换上青纱大袖道袍隐于山中不出。
……
彼边大夏国南面的一个小村子名柳树村这个村子临海靠山但说临海也不完全准确因为从村子走到海边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乘着头口往海边去也至少需要一个时辰。
所以柳树村算不上渔村村子里只有几户打渔为生那几户还是在海边搭得有房子其他村人都是在山上划一片地靠种地为生或是到镇上做帮工毕竟打渔太苦太累风险也大。
碰上不好的天气有可能出一趟海就回不来了。
这日清晨村子里的人陆陆续续起来去地里的去地里赶集市的赶集市。
村前一辆头口拉的板车上,坐了好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些都是一大早去镇子上的村人。
车夫见板车上的人坐得差不多了,正要驾车走,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黑子哥,你啥时候回来?
这声音的主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妇人白净净的皮肤,一头乌云用头巾盘挽包裹,身上着一件雪青色棉布半长衫,下着一条枣红色的撒脚裤。
那车夫回过头,见是隔壁家的妇人,笑道:“我把这一趟送了,再买些东西才回,估摸着到晌午了,怎的,你又要去海边给你哥送吃的。
“是哩!再送些换洗的衣物去,小宝也有些想他舅舅,一起带去看看。那妇人道。
“得嘞,那我快些赶回来,你在家里等我。男人说罢扬起鞭子赶车走了。
坐在板车上的一女子说道:“啧!啧!你们村咋还有这么俊的小娘子,可真是好看!
这说话的女人不是柳树村的人,是来走亲戚的。
同车的另一个圆脸女人说道:“你不是咱们村的人,你不知道,那女的原不是咱们这里的人,是被咱们这里一户人家捡到的。
“捡到的?
“是,这户人家靠打渔为生,家里只有一老头和他儿子,有次老头出远门,说是去贩海货,回来就带了这个女的,说是在河边捡的,那女的回来时头上还包着伤口,问她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只说忘记了。
那外村人说道:“这也是有的,只怕是撞坏了脑袋。
“可霎作怪,听老头说,当时问她叫什么,她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来,这老头家姓夏,就给她起了个名,叫夏娘,后来去医馆瞧,大夫说她头上有旧伤,又添了新伤,一并发作了,还诊出啊……原来这女的还怀着身孕哩!
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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