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回京

商南北闻言沉默思索。

“她此刻回京，便是对她最好的嘉奖。”

“父亲负伤，边境又动乱，我如何能安心回京。”商桑走进营帐内。

商南北挥掌在面前案上一拍。强劲的掌风将案上杯具都震得晃了三晃，桌角颤颤巍巍。

“胡闹，你就是不回也得回。”

他转向一旁。

“饮冰，你护送郡主回去。”

商桑见商南北态度坚决，深自己这个父亲的脾气，他向来风雷之性，一旦做出决定便不容人置啄只能道。

“父亲让我回京，女儿不敢违抗，只是父亲担心我的安危，女儿难道就放心得下您，我可以回京只有一事相求。父亲受伤不宜再上战场，军中尚有年轻英豪，父亲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吧。”

商桑看着眼前人鬓边零星几缕斑白，纵使商南北年轻时如何的英武，岁月还是公平的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他已经不再年轻。

燕山笑着上前打圆场。

“萧将军处理完京中事物，如今正在赶往西北，如今已至甘肃一带，不出二日，应可抵此地。有了他的助力，郡主不必过多担忧。”

商南北答应商桑手上伤势未愈之前不会亲自上战场，让她安心归京嫁人。

商桑出了父亲的封地幽州，行至蓟州一带，却见一路之景如她来时那般，时有官吏强征各种税收，九月正是秋收之时，田中却不见作物成熟。一问方知地里哪里还有粮食，税收一年内涨了两三次，别说是余粮，青黄不接的时候，地里的小麦还没成熟，就割了下来，碾子碾做粉炒来吃了。

“原该留下种，来年播种的，只是不吃这些东西，人都要饿死了，别说是明年，明天都挨不过，没了性命，就算是留了什么种子有什么用呢？”

面前的老妇人递过一个搪瓷杯子，里面是褐色的糊糊，其中有些极大的颗粒，和一些不明片状的东西，想来是原材料碾成粉的时候只是粗粗碾了一遍，勺子在其中搅动都没有阻塞感，实在算不上浓稠。

“我一个妇道人家没什么力气，又没有养牲口，便只粗粗的碾了一遍，此物粗糙，还请姑娘不要嫌弃。”

那妇人有些报赧，脸上褶子愈发明显，让她看起来有些苍老，可刚刚从她的口中得知她今年不过三十有一，丈夫去乌崖服了徭役，她独自在家守着几亩薄田，还带着一个八岁的孩子。是以今年收成不好，税收又重，她家便比别人家过得格外艰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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