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不可攀

“所以，你们现在什么关系？”

饭桌上，文可举着酒瓶子问她。

“一个关系稳定的，床伴。”宴如惊拿着个香槟杯跟文可手里的酒瓶碰了下。

难得回来南绛一次，她约了文可出来聚。

“呵，”文可扬了扬眉，语气调侃，“确定了订婚关系的……床伴？”

“你直接承认在跟他谈恋爱不就行了？反正都一样。”

宴如惊眉头蹙了蹙，“可可，你知道的。”

“我从没承认过自己跟谁谈过恋爱。”

形形色色的男人，在她身边，一天，一周，甚至一个月，草草开始草草收尾，后来便再也不会相见。

“你没承认过，不代表就不存在。”

“跟言修澄那会儿，你不是也挺认真的吗？”

“那还不是看在两家的交情上。”

“别管是因为什么，宴宴，你也挺奇怪的。”文可把手搭在她的肩，凑近她的耳边吹气，“未婚夫的身份都能给，区区谈个恋爱，却死活都不肯承认。”

酒杯里面的酒不知不觉喝到空，宴如惊又给自己满上。

“不是我不承认，本来就是各取所需的事情，哪儿谈得上什么爱不爱的？”

宋昱也许也知道这一点吧，爱不爱的话，他也再没说过。

文可张了张嘴，把手里的空酒瓶砸在桌面，“宴宴，我也得跟你说件事。”

“什么？”

“我……”

文可才说了一个字，宴如惊的手机忽然嘀嘀嘀地响了起来。

宴如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一通微信电话，甚至没有备注。

她抬手按下挂断的键，重新看向文可，“你要说什么？”

“我说，我可能也要订婚了。”

嘀嘀嘀嘀嘀嘀——

一样的来电联系人，宴如惊再次挂断。

“是吗？挺好的，你怎么想的？”

“我当然不想啊。”

文可对着宴如惊眨眨眼，“所以，那天你能开着粉色跑车去接我逃婚吗？”

“当然，”宴如惊答应的爽快，“但你出来的时候别忘了带手机。”

“宴宴！！！”是谁上次没带？

“别喊那么大声啊，我听得见。”宴如惊抬手捂了下被震到的耳朵。

嘀嘀嘀嘀嘀嘀嘀——

手机又催命一样的响起。

“……”

“到底是谁啊？你接一下吧，他都快疯了。”

文可又喝了一口酒，瞥着宴如惊的手机屏幕，“你不会都没给宋昱个备注吧？”

宴如惊皱着眉头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喂，哪位？”

对面不吭声，宴如惊又拿下来看了一眼，确认电话还接通着。

“不说话我可挂了。”

“等等。”

那头立刻出了声，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说话的声音有些好听，就是态度冷了些，“是宴如惊吗？”

“是，”宴如惊的眉头蹙起，她态度不太好，“谁？干什么？”

“我是孟时泽。”

“谁？”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也没找到这个名字的来由。

“孟时泽，上次在会所的时候，我大冒险输了，去要了你的联系方式。”

“噢，”宴如惊有了点印象，她想起他的模样还不错，怒气稍微散了些，“有事？”

“大冒险又输了？”

玩的还挺频繁的，就是花样没什么变化。

“差不多吧。”

宴如惊没吭声，等着他的下文，“你能，来派出所接一下我们吗？”

“什么？”宴如惊还以为自己听错。

“电话里说不清楚，如果方便的话，就拜托了。”

不太方便，但宴如惊确实好奇。

好奇“他们”怎么玩游戏给自己玩到局子里面的。

“地址。”

她说着，手机叮咚一声，警局的地址已经发送了过来。

“等着。”

挂了电话起身，文可好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捞个人。”

“……？”

文可醉得厉害，宴如惊没带着她一起，使唤司机把她送了回去。

又自己去了警察局。

情况没她想象中的复杂，就是几个和宴如星那么大年纪的小孩儿在街边打了起来，都不愿意通知家里人来接，这才找上她这个陌生人。

有点无趣，早知道不过来了。

宴如惊在警察那边签了个字，很快把人带了出去。

几个嘴甜的围在宴如惊身边道着谢，“谢谢漂亮姐姐，不然我们几个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是啊，还得是漂亮姐姐人好。”

“得了，抓紧回去吧。”

“下次别那么冲动了。”

宴如惊摆了摆手，孟时泽最后才出来，他脸上也有些擦伤，但是不重。

想起自己上次碰到他的时候心情很差，都没仔细端详一下他的模样。

此刻倒是能认真看上一看，剑眉眉骨处的划痕通红着，隐隐渗着血丝，微卷的偏分黑发中挑染着几缕银色，耳骨上的黑色钻钉晃眼，饶是求人，也带着那股子放荡不羁的桀骜样。

一句软话都不肯说。

宴如惊瞥了他一眼，“准备怎么谢我？”

孟时泽脸上闪过些许错愕，大约是没想到她竟然这样明晃晃地要他道谢。

“改天请你吃饭？”

宴如惊冷嗤道，“没诚意。”

孟时泽犯了难，“那你想怎么样？”

“这是你感谢恩人的态度？”宴如惊不满着，“家教应该挺严的吧，不然也不会找我来这儿捞你。”

孟时泽没半点儿犯了错的自觉，他舌尖顶了顶唇角的位置，“别误会了，我只是单纯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宴如惊点了点头，“行，不舍得让家里人担心。”

她眼梢轻轻挑起，眼底带着笑意反问，“那就舍得让姐姐我担心？”

孟时泽肉眼可见的神色微顿。

宴如惊照实说着，“人家警察叔叔都说了，是念在你们几个年纪小才说教一顿就给放了的，到底是十八岁过了几个月了，要不是人家通融没准叫你们去看守所待上几天的。”

许是看在他跟宴如星一般年纪，宴如惊多了点照顾的心思。

她朝前两步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上车，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孟时泽撇过头，单手抄着兜不太正经地站着，又不自然地抬起手摸了摸耳垂。

宴如惊皱了皱眉头，“快点儿，没那么多时间等你磨蹭。”

孟时泽似乎也来了火气，“我都说了不用了。”

“哦，用得着人的时候一个电话就把人叫过来了，现在用不着了你就这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