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节制
入夜时候,风雪吹得更骤,而神府中殿内青帷垂落,温暖如春,火盆燃烧着,小犬小兽安静俯趴在一旁,陪伴着书案后的男子。
羲灵轻叩殿门,“笃笃”的三下,从殿外走进来。
小兽抬起头来,见到是她,互相对视一眼,人精似地退了出去。
卧在书案上的猫公懒得动,只是抬起头,看清楚她手中托着的是何物时,困意一消而散。
她朝书案望来,见男子没有抬起头,便未曾开口,径自走向往灯架,将手中蜡烛轻放上去,拂灭其余的灯烛。
殿内光线昏暗大半,只余下谢玄玉身前书案上那一只灯,还在幽寂烧着。
一直不曾被动静惊扰的谢玄玉,将视线从军报上抬起,看向昏暗处。
羲灵立在那里,一身薄裙被烛光照得昏黄,垂着眼帘,正在点燃她带来的蜡烛。
她自是能察觉到,那身侧投来的视线,指尖搭在灯架上。
灯芯处爆开火花,一缕青烟升起,随之弥漫开来的,还有寸寸丝丝的香气。
那香气幽娆轻曼,她只是靠近闻了一下,识海中好似弥漫开了一层朦胧香雾,她将指尖沾染的一点雪送到鼻下,清凉之感沁入鼻尖,稍许缓和了血液中那股横冲直撞的感觉。
这是愉情香的香气。
等到一炷香后,香气散开来,温度渐渐升腾,之后会发生什么,她一清二楚。
来之前她犹豫过,还是携着蜡烛来见他。
火舌翻涌,烧痛她的手,羲灵回神将手抽回,转过头来。
坐在书案上的黑猫,警觉地绷紧毛发。
今夜的她格外不同,头发不再是松散披在身后,而是编成了长长的发辫垂在身前,发尾还戴了珠玉,皓颈向下延伸进衣裙中,白得有些晃眼,衬得唇瓣越发红润,覆着潋滟的光泽。
显然,她今日这样有意打扮过,给某人看的。
猫公察觉得到,谢玄玉自然也能察觉到。他便正注视着她。
羲灵从昏暗中一步一步走来,面庞逐渐变得清晰,裙裾划过大殿,发出沙沙的细微动静。
或许是那香气起了作用,又或者是谢玄玉眼底的探究之色太过深沉,羲灵被看得浑身都烧了起来。
凤鸟族的王女,自小接受的都是族
内最好教化,此刻步伐款款,裙摆不扬,弯下腰,在案几边跪坐下来。
那目光如炬,羲灵不敢对视,只垂下眼眸,望着面前桌案上杂乱的信件,问道:“在看什么?”
“军报。”
轻轻的两个字,叩击在羲灵的心田上,在心潮中划开更深的涟漪,他的面颊在咫尺之间。
羲灵问道:“前线怎么样?”
谢玄玉没有开口。她神色如常,肌肤胜雪,但今日比起从前,明显不同,特地调换了熏香,身上多了一股兰芷气息,从她浓郁的发间、纤细的脖颈间透出来,令人无法忽略。
她道:“你炉子里的香燃尽了。”
谢玄玉“嗯”了一声,她从袖中拿出香料,倾身打开桌上那只博山炉盖,指尖握着金勺,慢慢将青色的香料朝炉中添去。
这是催情的香。
他在看她添香,羲灵觉他察觉出什么,又好似没有,思绪乱走间,指尖一颤,香料顿时洒出来一片。
他没有移开目光,仍旧望着她,一直看着她将香料添完。
青色的烟雾飘出,吹得炉子云母片“噗噗”作响,散开来香气一点点侵染四周的空气。
香料不用太久就会起效,但等待的时候,短短一刻便漫长如年。
在这安静几乎凝滞的气氛中,羲灵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道:“你胸口的伤势好点了吗?”
“好多了。”
“没有再渗血了吗?”
她转过身来,四目相对,谢玄玉看到她耳根起了红晕,她倾身来,“给我看看你的伤势,好吗?”
那伤在他胸膛上,她无端想看,明显超出他们之间应有的界限,暗示的意味太过明显。
也是到此刻,谢玄玉才发现,她连唇瓣都覆了一层香气,不用太近便能闻到,清甜似蜜桃一般。
在他看她时,她的手已经搭上他腰间的革带,去解那腰带,只是太过慌乱,没有找到解法,谢玄玉一下握住她的手,她身子后退,下意识要逃开。
可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再次倾身,柔声道:“谢玄玉,不给我看看吗,我为你找到仙草,你理应给我看看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不是吗?”
那澄澈的眼中,是无辜、是惊慌、是青涩,还有蓄意的勾引。
她
纤细的指尖覆上他的手,“你若不给看,那你看看我的伤势,上次在海水里被冰山划伤,还需要你再帮我上药。”
猫公在一旁看着,想要提醒谢玄玉这香有问题,触及到羲灵眼尾扫来的一眼,只觉身子中流窜一股麻意,它被施了法术,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睛给谢玄玉暗示。
可谢玄玉根本不看它。
少女转过身,背对着他,将发辫拨开到一旁,外裙渐次垂下,露出圆润的肩头。
“这里,你上次没有上药。”
谢玄玉轻声道:“之前不是不许我上吗,现在又要上了?”
她微愣道:“之前是之前,这次是这次。”
“有什么不同吗?”
羲灵想这人好不解风情,正要转头,却觉他的身子靠近,从他掌心覆上来的一刻,羲灵的后颈就不住地轻轻发颤。
“是被冰山划伤的吗?看着像是新伤。”他的话语从后拂来,羲灵的后耳垂僵住。
修士常年修炼,身负大大小小的伤,自然能辨别伤势轻重与大致受伤的时间。
羲灵道:“新伤旧伤,都是伤,不是吗?”
她偏过脸,唇瓣擦过他的肌肤,“不止后脖颈有伤,其他地方还有很多伤口。”
言下之意:要看看吗?
烛火轻轻跳跃,香气已经布满了整片大殿,她察觉到他的掌心泛起了丝丝热意,热烘烘地,她额角也渗出了细汗,迫切的想要寻找什么来缓解燥热,而他的衣袍恰好清寒,温度冰凉。
羲灵身体贴上去,仰起头道:“我点了催情的香。”
她没有隐瞒,如实告知:“你如果觉得不适,可以立即让我停下来。”
她朱唇微启,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脖颈,衣袖滑下,露出手腕洁白的一截,而他没有避开,只是道:“为什么点香?”
羲灵气息微乱:“因为我知道你或许并没有那么强烈与我同修的欲念,这催情的香可以助你。”
“为了你,也为了我。”
她自然不会那么好心助他恢复修为,此法也有助于她自己,双方各需所求。
能有增进修为的近路,为何要避而远之绕远路?
而谢玄玉此人,刚好符合她挑剔的要求。
羲灵看到自己面颊
倒映在他的瞳孔中,他低下头问道:“为什么是我?”
有些话,放在从前羲灵绝对不会说出口,但在烛火和香气的蒸腾下,意识的闸口不受控制敞开,她在他耳畔,低喃了几句。
猫公立在案上,看少女红唇擦过他的耳根,留下暧昧的红痕。
几个词句隐隐约约从她口中飘出。
“因为郎君长得俊美,与我有救命的恩情,身材又极好……”
她眸光自他的眉梢往下,落在他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瓣上,却没有停住,继而划过他脖颈之上的喉结,紧绷的胸膛,再到被腰带勾勒出的劲窄腰身,最后是有力笔直的长腿……
他微眯眼眸,手握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她的脸颊,止住她向下打量的目光。
羲灵道:“你问了好多问题,你怎么还不推开我呢。所以,要不要把香给灭了?”
她拉过他的手,慢慢放在小腹上,抚过自己的肌肤,衣料的窸窣声响起。
猫公不敢再看,转过头去,只看到投在墙壁上二人的影子交叠。
烛火燃烧着,谢玄玉在她靠近时,不可抑制地仰起脖颈。
隔着一层衣料,她的手在丝绸外覆住他的手,丰处溢满他修长的指尖。
当滚烫的手掌,覆盖住她的肌肤,细腻的触感传来,好似终于让他滚烫的血液平复了一点。
他另一只手,反复抚着她的脖颈,看着那纤细的微仰,绷出袅娜的弧度。
她有些受不住,避开他的手,靠近贴上来,口中吐出热息。
“我们鸟类一向没什么礼节廉耻,族内混乱从不压抑天性,”她微咬红润唇瓣,“我已经是很懂礼法的小鸟了。”
说是懂礼法,然而她手掌用力,覆住绸缎下他的手,一边用气息撩拨他耳朵。
他喉咙滑动。飞雪扑打在窗上,殿外朔风吹卷,吹不散这屋内的热意。
羲灵道:“你此前送来的剑谱我看了,我这里有更好的,你要不看看?”
她手中变出一只册子,送到他面前,替他慢慢展开,上面画的是,是凤鸟族双修四十九式。
她道:“要都试一试吗?”
那面颊两侧酡红,仿若饮酒后醉了一般,眼眸中盛着光亮。
她的手再次试探性搭上他的
腰带,又第二次打颤。
她有些裙袍散乱了,他却依旧衣冠楚楚,衣襟没有丝毫不整,若非羲灵感知到了他身体的异样与燥热,只怕真要被他骗过去。
“你为何不推开我?
她靠过来,被他扣住腰肢,“你对我有欲望吗,你想要与我同修吗?
她檀口微张,字字轻柔:“想要我的识海进入你的识海里吗?想要我和你做天下最亲密的事吗,想要你在这里将我的裙袍撕开,然后……
后面的几个字,她只贴着他耳朵说。
谢玄玉总算领略到了,她口中鸟族不在乎廉耻究竟是什么样。
腹内的火越烧越滚烫,寻常修士会克制欲念,谢玄玉不会,他会与自己的欲念博弈。
非要将自己逼到一个临界点,然后停住,感受与自我周旋的过程,从中体会到一丝快意。
便譬如练习功法,明知练过了极致会反噬自身,却会反复地去练,当心中在对此功法渴求最大的时候,又恰到好处在临界点停住。
他与欲念博弈,从无落败。
现在,欲念变成了她。
羲灵双手撑在他肩膀上,“你怎么不推开我呢,谢玄玉,你会对我生出欲望吗?会对我有别的反应吗?
她的丹唇流艳,羽毛般拂过他的喉结,便听到谢玄玉喘了一下,是那种喑哑的,压抑的,叩着沉重的欲念。
他指尖插进她满头青丝中,反复滑动,感受着发丝细腻的触感,似乎在抚平着什么异样的情绪。
她的发辫因此散开来,如流瀑洒落在他的臂弯里,身子贴进他的怀里。
他终于开口,唇瓣别在她耳后,哑着声音:“你借此为我疗伤,只是为了报答我将你从地牢捞回来恩情,还是真的是想与我双修?
烛光描摹他的眼睛,双眸清亮。
羲灵的眼中划过一丝怔然,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话。
沉默了好半晌,殿内热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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