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黑暗总是漫长

养了大半个月，余楚头上的伤就基本好了，天气渐渐炎热，五一近在眼前。余楚的眼前还是一片黑，他每天都要问秦吾十几遍，他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秦吾有时候也会耐心的哄，有时候不耐烦了，他也会来一句：“对，骗你的，你已经瞎了。明天就去给你买盲杖，再送你去学按摩。”

一开始余楚还不懂，就问：“干嘛要去学按摩呀？”

秦吾就说：“盲人按摩赚钱啊，你眼睛已经瞎了，刚好去开家盲人按摩店，说不定一开几百家，你就跨行致富了。小子，你只是没了双眼睛，世界还是你的。好好学，以后哥给你投资，这么帅的瞎子，到哪儿不能有新出路啊。”

被这么一说，余楚就懵了，那眼泪吧嗒吧嗒的就跟在看苦情剧似的，止都止不住。

可哭过一场之后，他心里就痛快了，又开始觉得人间有希望。

他也不是不信秦吾说的，就是怕，每天眼睛都睁开了，看到的还是一片黑暗，他心里慌，这种慌不是医生说几句乐观的话就能打消的。

他得发泄发泄，才能好受一点。

秦吾也看不得三天两头沙发上就上演一场生离死别，等医生说可以适当的活动后，他就带着小包子出去玩儿。不是在小院子里晒太阳，就是到附近的街上去逛，四月的春光正好，虽然看不见，但能闻到些花香也很不错。

可余楚被秦导游带的又开始想入非非，因为到了外面，看好他做盲人按摩的大哥居然真的递给了他一根盲杖！

当时余楚就不想要，可秦吾硬往他手里塞，还说：“你要习惯，医学上的事都说不准，医生只说在好转，又没说多久一定能好，万一要瞎个三年五载呢？你总不能到哪儿都让我扶着吧？得学会独自应对生活的艰难，好好拿着，试着走走看。”

余楚没办法，只好握着盲杖敲敲打打，每走一步他都要叫一声秦吾，就很怕秦吾这个坏心眼的把他扔在大街上不管了。

时间在余楚的概念里虽然格外漫长，但其实跑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就立夏了。

又一次早上醒来，余楚躺在床上，看到眼前灰蒙蒙的，开始有点光亮了，他激动得都以为是在做梦。

他赶紧闭上眼睛，又再睁开，确定是能看见一点了，他猛地大喊：“五哥！五哥！”

秦吾匆匆上楼进到卧室，看小包子好端端的躺在床上，没好气问：“又怎么了？你醒来就穿衣服起床啊，瞎叫什么呢你！”

余楚侧头，看模糊的门边有个人影，一下子就笑了，“五哥，我能看见了，我看见你靠在门边，我看见了！”

因为终于看到了效果，余楚忽然就不慌了，早饭桌上，他兴奋地用刚恢复一点的视力辨别着碗碟位置，自己把菜夹了起来。

“看吧，命好！我就是大难不死的典型，来，哥你吃，感谢你这些天贤惠的照顾。等我好了，我给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再陪你喝一顿大酒。”

秦吾也是松了口气，往他碗里放了一块剔好鱼刺的鱼肉，说：“行，下午再带你去医院看看，可能是有明显好转了。眼睛刚恢复，别使劲用它，让它歇会儿。张嘴。”

余楚乖乖张嘴，吞了一口肉羹，又说：“哥，明天就不吃肉了，我最近都胖了，腰都没有了，要减肥。”

秦吾哼了一声，又喂过去一勺：“才刚好，营养得跟上！天天就减肥，等彻底好了，哥陪你锻炼。一个小子，浑身软绵绵的，像话吗？”

余楚把食物咽下去，说：“软绵绵的怎么了？你不就喜欢我是个包子手感，等我变成硬汉了，你摸着还能舒服吗？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他摸索着凑过去，一张脸笑容满满的对着秦吾，暧昧地说：“哥，你想不想我？惦不惦记你的小宝贝啊？”

秦吾笑了笑，“不惦记，最近你睡着了，我都去外面找小妹妹，过得滋润着呢。”

余楚轻哼：“吹牛，我睡着了也在盯着你，你少骗我！”他鼻子嗅了嗅，“我要吃藕片，还要肉，”

秦吾趁机考他：“什么肉？”

余楚凑上去闻了闻，说：“鸡肉，有点像，豉油鸡？”

秦吾笑着说：“厉害啊，这鼻子都能赶上狗了，不愧是爷的乖小狗。”

余楚翻白眼：“谁是小狗了？哥，我是不是胖了很多啊？最近吃吃吃，感觉肚子都凸起来了，一会儿你拿条牛仔裤让我试试，这运动裤穿着都感觉不到胖瘦。”

秦吾懒得理他的容貌焦虑，他反正看着挺顺眼的，但还是说：“行，一会儿给你找，你有牛仔裤吗？我怎么没见你穿过？”

余楚想想，又笑：“好像是没有哦，那有西裤啊，腰围是刚好的，我试试。”

吃完饭，秦吾还给余楚拿了条西裤试，但余楚穿上身后发现，好像腰围只是微微有点紧，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他放心了，又跟秦吾说：“哥，我们中午去吃那个焖羊肉呗？其实闫叔做的最好吃，可我现在过去，我妈妈肯定就能看出来，哥，你中午给我做呗？”

秦吾把大了两个码的西裤又塞回衣柜角落里，说：“行啊，还想吃什么？我一会儿订菜。”

余楚压根儿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他兴致勃勃的点着菜，一边又老实不客气的往秦吾身上挂，跟大哥各种撒娇。

他长相偏冷，不说话的时候让人感觉很有距离，但笑起来又很软萌，尤其爱跟家长撒娇。

在他心里，妈妈是女人需要他保护，只有秦吾这个大哥，才是他可以放心依靠撒娇的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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