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金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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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旖旎往事，谈婕记得，纪燎自然不会忘。登时，两人心照不宣地想到了一处。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家。”为了驱散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情景，谈婕起身将换下的湿衣服叠起，放入袋子。
她想，既然要做逃兵，临阵脱逃也属正常之举。
“谈婕，你今年几岁。”
忽地，身后纪燎启唇，声调冷淡。
谈婕身子颤了颤，本就不太稳当的步伐更是伴随着这句话彻底停住。
她回过头，下意识回答，“二十六，怎么了？”
“原来你也知道，”纪燎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长腿交叠，未曾与她对视，“这么大的人了，生病了还要出门，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我没有……”谈婕立即反驳，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如今的纪燎似乎与几年前有许多相似之处。
却是与谈婕宴会与他重逢时见到的模样越发疏远了。
她没来由地问，“我记得刚见面时，你不戴眼镜也能自如地看清一切。现在怎么又——”
男人视线轻轻扫过她，“所以你担心的是这个？”
他似乎也被女人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绊住，按了按眉心，表情冷峻，“你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
谈婕抬眼望着他，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惊诧。
没想到，纪燎竟会妥协得这样快。
他们四舍五入算得上是一条船上的队友，纪燎会如此，谈婕也表示理解。
她敛去眼中情绪，鞠躬道谢，“麻烦了。”
随后上楼。
谈婕尽量放低脚步声，减弱自己在这栋房屋的存在感。
来到二楼长廊，望着各个紧闭的房门，谈婕不由得陷入沉思。
除了一些必备的功能性房间，其他地方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谈婕家中条件也算不错，可毕竟无法同纪家这种豪门相比。加上她自小便被送到国外，生活清苦无趣，对纪燎如今的生活状态实在没什么想象空间。
不知不觉间，她变得小心翼翼。
走到纪燎所说的位置，谈婕握住略显冰凉的金属门把手，开门走了进去。
然而，其中的景象却与谈婕印象里的模样大相径庭。
很奇怪。
客厅的装潢明明是简约现代的风格，这里怎么就变成......有些复古的欧式格调。
这让谈婕不禁想起在舅舅家居住的那间逼仄的小阁楼。
她的物品本不算多，奈何阁楼面积实在狭小，即便摆放的再工整，也仍旧有种塞满了东西的感觉。
现下她面对的这间房，与阁楼给她的感觉如出一辙。只不过，总归是比当年的要宽敞一些。
她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今晚还是得在这里休息。
谈婕出门时，包里装了一个平板电脑，以备工作不时之需。
也不知经过暴雨侵蚀，还能不能正常使用。
将平板从包里拿出，谈婕抽了些纸巾擦干外壳与屏幕上的水珠，按下开机键。
等待几秒后，屏幕亮起，出现品牌标识等字样。
谈婕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她的手机在外折腾了一整晚，方才便已宣告关机，此刻只能静置充电。
谈婕向来没有充电玩手机的习惯，这是强迫症作用的结果。
她点开聊天软件，看到乔蕙发送的几行消息。
“小羊姐，我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告诉你。我认为你的剪辑很有条理，非常清晰，适合作为月末或者是年终总结放送给观众。不过，要是想吸引更多人的目光，我们还得从中筛选出最具冲击力的片段进行整合。”
紧接着，乔蕙把其中一小段视频截取出来，发给谈婕。
这是一段谈婕在屋檐下随意坐着的场景，她拿着一个速写本，手中握着铅笔，似乎正在画着什么。
谈婕对这里有印象，当时她接了一个广告，要求在户外进行拍摄。
趁着工作间隙，她顺手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两样工具，在纸上开始作画。
旁边的工作人员好奇地走上前来，手里的摄像机对准她手里的白纸本，“快来看！我们小羊老师又在进行创作了，看来今天的灵感很充沛呢。”
闻声，谈婕抬眸看了看对方，淡笑解释道，“只是信手涂鸦，谈不上作品。”
忽然想起些什么，她半开玩笑地继续说着，“很粗糙，我说真的。这段掐掉，千万不要放进成片里啊。”
工作人员看着纸上画面，咦了一声，“这画的貌似是两个人影吧，看头发长度，我猜猜......是一对情侣？”
“是，”谈婕点点头，肯定道，“画的是男女相拥的影子。”
“很有意境啊，这张作品会发布到你的个人动态里吗？不瞒你说，我一直在关注你的账号，这次听说你要和公司合作，马上就申请过来了。小羊老师，你不仅能创作那种脑洞大开、风格迥异的作品，就连这种普普通通的速写也画得很有氛围感。”
女生忍不住对谈婕夸赞道。
“这个也许不会发了，”谈婕遗憾地笑了笑，“但我以后也会努力创作出新的更好的作品，谢谢你的鼓励呀。”
当时的她，仍旧被过去的纠葛所困扰着。
速写只是一时没注意，潜意识占据上风。得到旁人的关注后，莫名的苦涩感涌上心头。
而如今呢。
她觉得自己已经逐渐有所改变，却还是在某个瞬间，不可避免又无法自拔地沉浸在记忆的洪流中。
她只想做个胆小鬼。
思来想去，谈婕还是给乔蕙发去了消息，“好，那我们就把这段挑出来。”
“小羊你这么晚了还没睡吗？”手机那边的乔蕙惊讶地问，“按照我之前对你的了解，你的作息一向很健康的，可现在都十点多了。”
谈婕发了个哭笑不得的动态表情，“总感觉，在你心里，我好像提前老了十岁。”
不想乔蕙直言，“岂止是十岁，经过我粗略的估计，二十岁是有的。”
两人东拉西扯了几句，乔蕙又道，“我再去把视频里我认为比较突出的内容整理一下，明天发给你哦。”
有这样一位助理，谈婕心底掀起阵阵暖流。
结束对话后，谈婕放下平板，准备睡觉。
忽然，门外传来动静，有节奏的敲门声。
谈婕刚想说进来，倏地想起来，类似的声音，她从前也听到过。
而且，这个节奏，正是由她自己提出的。
曾经，为了防止某些人在深夜闯入她的房间，谈婕与纪燎约定了固定的敲门声响。
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幼稚可笑。
真正想要闯进来的人，怎会被一道破旧的门防住不轨的心思。
她眸光逐渐暗淡下来，隔着门出声问道，“这么晚了，你不休息，来找我做什么？”
门外的男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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