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开饭馆

褚明昭愣了一下：“什么问题？”

江悦流：“褚大人，请问为何禁止行医卖药？”

褚明昭不假思索：“因为炼丹之风盛行。”

江悦流再问：“古往今来几千载，炼丹术时隐时现，如今盛行，又是为何？”

褚明昭苦笑：“因为......圣上的推崇，他相信能够练出长生不老之仙丹，上行下效，民间自然也推崇炼丹。”

江悦流步步紧逼：“推崇炼丹，又为何一定要禁止医药？他求他的长生，百姓治百姓的疾病，这并不矛盾。”

“若真能练出长生不老之丹药，他还会推广到天下皆知么？”

“禁止医药，那么大夫都去哪儿了？被杀光了么？药材又去哪儿了？被烧光了么？”

“既然推崇丹药，那为何一颗丹药昂贵如斯？百姓为了活命，就要倾家荡产去买丹药，可这丹药真的能治好病吗？”

“为何丹观里卖丹药的都是些乡绅富户？那些人生病了也是买丹药吃吗？百姓的买药钱都进了谁的口袋？”

江悦流目光如炬，越说越气愤，穿越过来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她脑子里装的还是“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等思想。

如果不是还残存一些理智，她就差扯着嗓子揭开这个骗局的遮羞布了。

褚明昭救了她，她又根据这两天的接触，认定他是一个有良心的好人。所以才仗着这点盲目的信任，在他面前直言不讳。

但毕竟他是官，她是民，这称得上以下犯上了。如果褚明昭气恼起来，骂她一顿，她以后不再跟他说这些就是了。

谁知道褚明昭不仅不恼，脸上竟还有些笑意。

“江姑娘，褚某沉浮数载，跋涉千里，终于遇到一个同道中人，幸会。”

江悦流激昂的情绪瞬间冻结，她愣了一瞬，问道：“褚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姑娘问的话，正是褚某夜夜自问的话，是褚某想问圣上而不敢问的话。”褚明昭别过脸去咳了几声，不知是因为咳嗽，还是因为心绪激动，面庞有些泛红。

“江姑娘，这话我们不能出去与他人说，但，你要常与我说。”褚明昭眼睛黑亮，“我们志同道合。”

志同道合。

江悦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索着她的“志”与“道”。

她的志向很简单，她不想利用医术赚钱发家，也不想靠治疑难杂症获得名医声望。她只希望尽自己所能，让更多的人免受疾病之苦。

可这如今这个世道下，她能做什么呢？

正面对着干是不行的，她一无权势，二无钱财，在那些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人眼里，碾死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那就只有曲线救国了。

世人只知道药材能治病，却不知道，凡是入口的东西，都有对应的疗效。常言道“病从口入”，就是因为吃的东西不符合身体的状况，那么反之，只要吃对了食物，就可以改善身体状况。

更何况，所谓的药材，最初也只是长在山野地里无人看，丢在垃圾堆里无人要的罢了。

只要她名义上开的是一家饭馆，那么来什么客人、上什么菜，就不受管制了吧？

至于开饭馆的资金么......褚明昭不是说他与她志同道合吗？那就请他做个合伙人、股东，真正做到“志同道合”，应该没问题吧！

第二天一大早，褚明昭一开门，就撞见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褚大人早啊！”

“江姑娘，你这是？”

“别这么见外，以后叫我悦流就好了，毕竟咱们是志同道合的伙伴嘛！”

江悦流递上手里的茶壶：“您烧已经退了，但病还没好全。昨日见您咳嗽，又找小丰问了问其他情况，用梨皮和白萝卜皮煮了壶水，专治风热感冒引起的咳嗽的。”

褚明昭接过茶壶，真心实意地道了声谢。

江悦流还是笑盈盈的：“褚大人，您说梨皮，白萝卜皮，这些平常吃的时候都要削掉的东西，竟然还能调理身体，是不是很神奇？”

褚明昭愈发确定江悦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悦流铺垫够了，也就开门见山了：“您觉得，我如果开个饭馆，怎么样？”

“咳，咳咳咳，饭馆？”褚明昭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她家世代中医，没听说出过厨子啊。

江悦流点头：“没错，就是饭馆，您也吃了我包的荠菜饺子了，味道不错吧？”

确实不错，褚明昭无法否认。

“我做的这些饭菜，不仅好吃，价钱便宜，用的也都是常见的野菜之类......”江悦流又靠近了些，耳语道：“还能调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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