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违心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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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碎道：“其他人几乎都是当场射杀，估计没一个活口，这人我也是意外救下的，只能庆幸他当时足够机灵自己跑了。”
柳逢春胸口剧烈起伏：“他口中的繁小爷是谁？谁有那么大的魄力能调动京中士兵？”
季碎抿了抿嘴像是知道却难言出口。
柳逢春见季碎有难言之处也不追问，其实已经很好猜了，顺着睿王这一方向仔细琢磨，她一下子想到了睿王如今最大的靠山，他的舅舅高家，脑子中顿时灵光一现。
“繁小爷不会是高繁吧。”
称呼中的繁字让幕后之人浮于表面，柳逢春对这人可谓是影响深刻，若不是傅晏清的周旋自己怕是已经在上京被抓了。
柳逢春的目光触及到季碎，季碎的神情告诉她，她并没有猜错，这一切与当今的皇帝有关，与皇帝背后的高家有关，所以柳家的事即使有人知道是无辜的，也没有人说一个不字。
季碎见事情瞒不住了，道：“不是我不直接告诉你，之前我见你与瑾王在一起，以为你被他拿捏住了把柄。”
“这事情和瑾王也有关系？”柳逢春皱皱眉，傅晏清当时的态度看着对睿王有着怨言，而且牵扯其中的不光是柳家，还有他的亲兄弟。
季碎冷哼了一声，声音骤然冷的就像是融不化的寒冰，“无情总是帝王家，他是不是阻止你复仇。”
柳逢春微微有些愕然，心中想着季碎怎么知道。
季碎接着说道：“他倒是会当好人，太子突然死了这皇位本来是属于他的，只不过事发突然他还没能培养自己的势力，只能够韬光养晦拉拢人才另行打算，看似对你好就是拉拢你，你是柳家事件的一个有力证人，也是在合适时机扳倒皇帝的棋子，怎么会让你现在涉险？”
季碎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傅晏清对她示弱可以是装的，生在帝王家的傅晏清确有那个能力，柳逢春脑子中反复推敲这季碎的说法，因为之前的相处，她对傅晏清给予了更多的信任，或许是因为他柔软的一面让她忽略了很多东西也说不一定。
季碎观察着柳逢春的神情，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很快又恢复到了原来的神情，道：“想要报仇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天下都是傅家的，这仇几乎就是没法报，谁又敢和手眼通天的人对抗。”
柳逢春握紧了拳头，眼神渐渐地充满恨意道：“蚂蚁还能撼动大象，我不可能就这么认命。”
“谁？！”忽然站在一旁的谷中掌事对着窗户的方向大喝一声。
众人的目光朝着窗户的方向望去，只看见一个黑影飞速的略过，他们说了这么多话，也不知道对方听到了多少，他们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发现。
季碎的目光瞬间深沉了起来，掌事提着刀剑紧随着飞出了窗外，两人很快纠缠了起来，那人赤手空拳居然和谷中掌事打成了平手，身手实在是如同鬼魅一般，甚至隐隐有反攻的迹象。
只是这动静闹得实在是有点大，很快谷中的守卫向这边赶过来，那人也不想多做纠缠一脚蹬开掌事转身要逃跑，他知道若是人多起来真的就跑不了了，这掌事也是瞅准了时机，一甩胳膊袖子中飞出一枚长针没入了肩膀处。
柳逢春在楼上只看见那人身体却依然不动，好似感知不到痛觉一般，脚下的步伐不减速直接逃入了黑暗中，虽然这人带着面罩，但是身形柳逢春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人就是救自己的那人。
“这人你认识？”
季碎的声音倏然在柳逢春的身后响起，吓得柳逢春一激灵，这人什么时候贴的这么近自己居然都没有察觉？努力压制下没由来的恐惧，说道：“没见过，只是有些担忧，刚刚的的话被这人听去，会不会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季碎道：“不会让他活着走出这峻峭谷的。”
声音清淡没什么分量却让柳逢春心头一震，这话不像是她所知道的季碎会说出来的，看起来季碎对这峻峭谷有十足的掌控，她正思索着，季碎冰冷的手从身后搭在她的肩膀上，那感觉宛如身上突然爬上了一条蛇。
柳逢春的毛发都立起来了，努力按捺住心中的不适，她对自己心理上的排斥有些奇怪，只是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刚刚知道的这些事情挤占了去。
那个人似乎因为刚刚发生的小插曲受了惊吓，扑到过来在季碎的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大人，我还不想死，那些人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杀了我的。”
季碎的脸上划过一丝的不耐，几乎没人注意到他的反应，他叫来了外面的侍卫道：“将人带下去找个地方安置，记住要人守着不能出事。”
那人千恩万谢语无伦次，直到被人带出去房间里面才恢复到了安静。
柳逢春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她十分认真的对着季碎说道：“我想报仇，想学杀人的方法。”
季碎的瞳孔骤缩，沉默着面上有些为难。
柳逢春接着说道：“我知道谷中有很多的能人，就只要学到一分的本事，那我就能复仇。”
通过这次的事情，柳逢春发现季碎似乎在谷中有相当的话语权，既然这条路凶险无人能帮，那她自己报仇，而那谷主的功夫了得，她想学。
或许是柳逢春固执的样子打动了季碎，季碎叹了口气道：“无人能对你的遭遇感同身受，我不会劝你了，你想学报仇的本事，这我还要问问。”
柳逢春听闻季碎的话浑身松弛了下来，似乎对自己的前路看到了一些希望，对着季碎扎实的行一礼，道：“谢谢季大人成全，我无以回报。”
季碎摇摇头，脸上有着对柳逢春的怜惜：“我这不是帮忙而是送你去死……”
“你不必愧疚。”垂下眸子声音轻轻的说：“你不必愧疚，这是我的事，自己下了决心。”
这是她应该受的，为自己的至亲至爱，若是有的选她希望回到过去，与他们共沉浮与火海，一起轮回下一世，可惜天不遂人愿让她活着，这种看不见前路的苟活比死亡更难受。
既然让她活下来了，那就让她多少再为柳家做点事情，即使是和地狱恶鬼做交易她也不会退缩。
言尽，不必多劝。
“我来安排吧。”季碎的语气中是满满的沉重。
柳逢春万分真诚的道：“大恩无法回报，季大人若是用的到我的地方，我尽绵薄之力。”
“这是我应该做的，柳家之事我也是愧疚的。”随后季碎将文娘唤进了房内。
文娘进屋只是用十分怪异的眼神撇了一眼柳逢春，然后颔首立在门口不在动，在阳坊她十分的规矩半分也不敢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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