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故人
苏浮感觉自己做了个梦,可他又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他梦到了师尊。
他梦到师尊将他抱在怀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依旧深情而又眷恋。
这让苏浮想起了还在修真界时的事。
其实他知道的,他知道他的师尊不是人类,毕竟哪有正常人类是银色的长发以及蓝色的眼睛。
也因此他师尊幼时总是遭到排斥。
毕竟大部分修士都奉行一个道理,那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他不知道师尊是如何磕磕碰碰成长起来的,但也一定受过一些苦难。
后来师尊变强了,强到所有人都不得不跪下膜拜他时,那些异样的眼光终于变成了畏惧以及胆怯。
而他拜入师尊门下时,对方也已经是第一仙宗的太上长老,独居雪峰多年。
苏浮一开始不喜欢雪峰,太冷了,太冷太冷了。
茫茫白雪,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尽头,而且峰上云雾也多,感觉哪儿哪儿都湿冷湿冷的。
他师尊的白玉宫殿也是雪白雪白的,所以当他师尊赤脚散发出现他面前时,苏浮都快以为对方是什么雪妖,不然怎么可能都快融入了这漫天的雪色之中呢。
那时他也年少,抱着比自己还高的冰剑,一脸茫然的抬头朝着他师尊看去。
寒风吹过,他冷得一个劲的缩脖子。
而他师尊在站在原地,任由着寒风吹起他的长发,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面并没有太多温度。
当时他师尊对他说,
“你既拜入本尊门下,可敬我,尊我,却无需怕我。”
他回的是什么呢?
苏浮很认真的想了想,似乎又回到那天。
那是圆月之时,难得没有下雪。
月光流转,温柔了世间万物。
雪色涟漪,照映了他眼里的影子。
他望着对方那张出尘绝艳的脸,比脑子更快的是那张破嘴。
“那我能爱你吗?”
这是他的原话。
有时候苏浮也在想,他跟他师尊的孽缘应该就是从这句话开始的。
当他紧张以及不知所措时,这张死嘴总能说出一些不经过脑子的话,然后让他无地自容。
遇到他师尊第一眼时是这样。
似乎遇到白谨微也是这样。
“师尊?”
“嗯。”
苏浮迷迷糊糊喊道,却依稀仿佛听到了回应。
他不知道这是梦中还是现实,可他能够感觉到师尊的怀抱依旧温暖。
这让苏浮有些眷恋这点残留的温度。
于是他又喊道,
“微生三千。”
“嗯。”
他师尊,复姓微生,名三千。
微生三千,世人尊称一声微光仙尊。
偶尔他生气时,便会这般叫他师尊。
他不该直呼师尊的名讳,他这般叫了,就说明他肯定是气急了。
所以苏浮皱紧了眉头。
“我遇到一个跟你很像的人。”
这次对方没有回应。
良久,苏浮吐出一口气,他将脑袋埋入师尊怀里,嗅着对方身上的冷香,语气沉重。
“我想,我大抵是恨你的。”
怎么可能不恨呢。
那些日日夜夜的陪伴,还有一两分说不出来的暧昧以及情愫。
利用是有,但真心也有。
许久许久,苏浮依稀听到了一声叹息。
一只手轻轻放到他的头上,安抚着他的情绪。
“小苏,睡吧,师尊会一直陪着你。”
莫名的苏浮感到了久违的安心,他闭紧了双眼,枕在对方怀里,沉沉睡去。
这是苏浮回到现实世界后,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他睡了很久很久。
久到午后才幽幽转醒,不过醒来后苏浮就有点忘记睡梦中的事了。
他依稀记得好像自己梦到了师尊。
不过他不是睡在沙发上的吗?怎么是在床上起来的?
对了,白谨微呢?
苏浮打了个哈欠,刚一动身,脸色却猛的一变。
这这这——
这熟悉的黏糊糊的感觉,还带着几分湿润。
苏浮在床上僵硬了好一会儿,然后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朝着裤子里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脸黑了。
草!
麻的,昨晚还梦到的是师尊。
他对师尊有那么念念不忘吗?
至于么,还做对方的春梦。
骂骂咧咧的起来收拾床单,洗澡,换衣服,洗衣服,忙活大半天才发现厨房里面有吃的,旁边还有一张便利贴。
白谨微:我有事先走,给你准备了一些食物,记得吃。
苏浮看了看便利贴,又回过头看了看那个小祭台。
他来到小祭台前,恭恭敬敬的又给上了三柱香。
第一,他想继续修他的太上无情杀妻证道。
第二,帮他证道那个人是白谨微。
第三,祖师爷在上,指条明路到底行不行。
苏浮朝着香吹了一口气,然后将香插/入香炉之中。
寥寥青烟升起,火星却忽明忽暗。
苏浮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可行还是不可行?
他师尊都能证道成功,说明这条路是能走的啊。
苏浮歪了歪头,仔细的看着那香。
青烟徘徊了一会儿,香断断续续的燃烧着,然后火星处却是突然灭掉,三炷香全部只烧了一半。
苏浮垂下眼帘,拿起旁边的三枚铜板轻轻晃动,然后丢下。
一枚竖起滚落在了旁边柜子腿那里,却是竖起的。
一枚卡在了旁边茶几的缝隙里。
最后一枚在原地旋转了半天,然后‘哐当’一声落下,失去了卜卦结果,上面还升起了点点黑烟。
好好好。
明白了。
苏浮觉得头疼,特别疼。
算了,这事也不急,毕竟太上无情道最差也得元婴境界才能开始修炼,他现在才练气,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筑基,估摸着这事还挺远,急也急不来,后续也说不定会不会出现意外。
而且他总感觉白谨微的身份很可疑,也不知道跟他师尊到底有没有关系。
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得先把自己的影子给找回来。
之前他的影子丢在了老宅那个邪乎玩意手里,后来白欲把那个邪乎玩意带出来了,可昨晚他离开的时候,已经没感觉到那个邪乎玩意的气息。
是跑了?还是被带走了?
或者是被什么人抓住了?
苏浮突然抬起头,对哦,昨晚把白欲跟苏宴之给忘了,这俩被他打晕关在卫生间里,也不知道后面这俩人谁先醒,醒来后又会干什么。
说起来,他总感觉苏家跟那个邪乎玩意脱不了关系。
而且之前他在苏航清身上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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