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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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窗和引开窗外不明生物的过程非常顺利。

两人目送包裹着车的东西追随荧光棒而去，它的体型不像有很多触手的章鱼，那巨大的阴影倒是让张晦想起一种传说中的生物——鲲。

随即他又否定了自己想法，传说中的鲲“其广数千里”，这个东西虽然大但还没有数千里那么夸张。

齐博打了个手势，两人先后从已经泡满水的车里出来。

浮在水中，视线比在车里更加宽广，两人站在车上，看到了四周密密麻麻歪歪斜斜挤在一起的车停在一个非常大的平台，中间有个类似旗杆的柱子。

留了个荧光棒卡在他们这辆车的雨刷上做标记，齐博指了指柱子，张晦指了指栏杆，两人想去的方向不一致。

齐博看了一圈没看到附近有什么危险生物，于是示意两人先分开行动，再到荧光棒标记的车这里汇合。

张晦看懂了他的手势，比了个OK。

齐博沿着柱子游上去，从顶端朝两个方向分别丢了个荧光棒下去。

缓慢下降的荧光棒将底下装车的庞然大物的轮廓渐渐勾勒出来，果然是一辆巨大的货船。

他在这么高的位置都没看到上方有顶，他们在的位置应该是船的露天顶层。

观察完毕，他又回到荧光棒标记的车前，发现张晦还没有回来。

——

张晦抓着栏杆固定身体，踹开了刚才附身观察到的玻璃窗，松开手飘了进去。

与上面停满车辆的平台不同，这层被集装箱挤满，箱身上没有标记，不知道具体装了什么货物。

张晦在这层游了一段距离，除了集装箱什么都没看到，又打开最近的窗户出去前往再下一层。

从现在的情况看，张晦已经可以判断他们是在一个沉船上，但问题是，要怎么解决这个场出去。

理论上讲除掉场内的厄，场就会消失。

但这如果真是一艘海底的沉船，场的范围是这艘船还是目之所及的水域？

如果范围是水域，江海之大，有数不清的生物，他们无法判断厄到底有多少，总不能把水中生物都杀死。

张晦环顾茫茫一片的水域，不知尽头，没有终点。不是说场是一个封闭空间吗？

他转念一想，无尽水域何尝不是另一种封闭空间。

那这里的厄又是什么呢？之前在车外的那种不明生物？

如果是，岂不是还要把它吸引回来。

张晦乱七八糟地想着，在船体外绕了很久也没找到进入再下一层的入口，他猜测再往下可能要在上面那层船舱内部的通道下去。

他耽搁地有些久，还是要先去和齐博汇合。

齐博已经在原地等了他一会儿，等的时候查看附近的车，有了新的发现，一看见回来的张晦就挥挥手里的荧光棒让他过来。

齐博身边的这辆车车头变形，像是出过交通事故，也或许是当初沉船时和其他车辆发生了碰撞，车窗上的附着物已经被齐博处理过，张晦贴在玻璃上，借着光，看到车里的驾驶座上已经被打开的安全气囊泄了气，白白一片罩着后面的黑影，似乎因为被光线打扰，黑影蠕动着四散开来，露出一副被啃食干净皮肉的骨架。

张晦非常震惊。

齐博指了指其他的车又指了指车里的人，示意每辆车里都是这样。

那些尸骨不知道已经在水里存在了多久，成了一些能钻进车里的水生生物的食物。

震惊的同时张晦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需要证实。

他游到车群上方，回想了一下朱新杰案卷中的涉事车，那是一辆很显眼的红色跑车——找到了！

他示意齐博跟上，和他一起去了那辆红色跑车旁。

这辆车看起来比周围的其他车新一些，车窗上有一点浮泥，但还没有明显的寄生附着物，张晦和齐博一人拿着一根荧光棒凑到车前窗上，赫然看到一张被泡发的脸。

那张脸的皮肤已经不完整，像个破了皮的烂柿子，不知名的浮游生物飘荡在周围愉快地进食，看得两人不由反胃。

此刻，齐博也看出来了，车里那人的衣服和这辆颜色显眼的车，都和案卷中提供的照片一模一样。

两人都已经明白现在的情况：这密密麻麻的车，或许每一辆都代表着至少一个被动入场的受害者，不难想象这个场已经吞噬了多少人。

寂静水域中，张晦能听到头盔里自己的呼吸声愈加急促，但现在不是紧张的时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

从入水到现在，他和齐博都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但现在的情况比他受到的任何一次攻击都让人绝望。

他们的氧气有限，敌人未知，这个场又似乎没有尽头，相当于他们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清除无限空间内的未知生物。

张晦遏制自己不断奔向负面的情绪，重新分析。

氧气数量目前是一个定数，但这艘船里可能有当时出事时没来得及使用的存量，去船舱内找一找，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找到。

水域空间虽然是无限的，但船的空间是有限的，遇害者都在这艘船上，俗话说“有毒草的地方就有解药”，他们没有时间去探索整个水域，那么场的范围必然还是这艘船。

他们没受到攻击并不代表厄没有出现，因为不用厄动手，一旦他们拿到氧气耗尽，迎接他们的同样是死亡，说不定厄就在附近等着他们死，就像看着每个在充满水的车厢里挣扎的遇害者一样。

氧气，水……这是这个场里两个决定人生死的要素，但张晦暂时想不到什么破解困境的方法。

船顶停车场的线索又卡住了，张晦和齐博继续到船舱里探索。

如同张晦所猜测的，通往更深处的船舱的通道在有窗的集装箱那层的内部，幸好没有被歪斜的集装箱卡住。

门打开是一个空间不小的房间，里面的桌椅乱七八糟地沉在地上，地面积了一层被泡的已经没有字的纸，似乎原来是个类似办公室的地方。

两人顺着角落里的步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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