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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

7. 螃蟹

八月瓜的藤与葛麻藤扭一起,像麻花一样。

葛麻藤的藤不像其它一瘦到底的藤,葛麻藤的藤就像是被人打了许多结,有的地方足足有一个拳头大小。

神筱竹上前两步去摸葛麻藤,“年年,神川,你们看这个藤上鼓鼓的地方。这个鼓鼓的地方里面有很多虫,这个虫可以用来炸着吃,有的人很喜欢,有的人不喜欢。”

然后,姜年见神筱竹直接从鼓的地方捉出一条白胖胖的虫子。

因为山路陡,神川一直牵着姜年的手,现在还没松开,他看见虫后,手下意识握紧了点。

姜年感受到了神川握紧了她的手,她瞧了一眼神川,她的目光好似在问:你要不要紧?

“神川,你可以站远点,别勉强自己。”姜年停顿了下,“神川有些怕虫。”

说来话长,神川以前是不怕虫的,上学期开学时她生病了,开学好几天后她才去学校,没有凳子了,于是神川把他的凳子给了她坐,他自己去学校的老实验室找凳子。

实验室没灯,光线暗,神川当时打开了实验室的门,实验室里有个柜子一直在晃,柜门也在晃动,他当时以为是老鼠在柜子里面。

他想着拿完凳子就抓紧离开实验室。

结果柜子门突然开了。

一堆密密麻麻的飞蛾争先恐后地从里面飞出,神川感觉有软软的东西在碰自己的脚,他当时低头一看。

地面一堆蠕动的虫,全都在往他的脚上爬。

他走哪都能踩到虫,一踩,虫子还会爆汁。

从此之后,他就对虫有了心理阴影。

他当时还说,幸好没带她一块去实验室。

……

神筱竹十分理解地把虫挪远了点,“噢,那我把这条虫拎远点。我不怕这种虫,我怕那种很多脚的虫。”

神川声音温和:“谢谢。”

“脚多的虫我倒是不怕,我主要是觉得它们长得有点吓人,就比如蜈蚣。”神清河加入了她们的话题。

“筱竹,你手上这条虫,我知道这个虫,我吃过,但是觉得有种怪味。”姜年干巴巴地说。

神清河说:“听我妈说那种怪味好像叫蛋什么白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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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子没活过晚上,晚上时虫子就变成了一盘菜。

虫变成菜后,神川倒是不怕了。

张筱静吃着吃着就回想起了以前的生活,“以前我们那个年代啊,连虫子都没得吃,我就读了个二年级,读到一半家里就不让我读了,我二年级时村里没学校,我每天要起特别早,走一个多小时去上学。

得带干菜,带霉豆,带红薯这些,中午时就在学校煮红薯吃,以前可苦了。”

神筱竹看了眼桌上的霉豆与干菜,她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霉豆,“说得好像我们现在就不吃干菜和霉豆一样,待会肯定又要提我祖外婆了。”

姜年和神川都没有参与神筱竹和张阿姨的话题,她俩专心地吃着饭。

姜年嚼了个霉豆,再扒了两口饭,因为霉豆太咸了,而且大人是故意做这么咸的,她就没吃过不咸的霉豆。

神筱竹见张筱静要开口说她了,神筱竹清了清嗓子,她压低了声线,故意露出稍显成熟一点的声音。

神筱竹模仿张筱静,并抢先说了张筱静接下来要说的话:“你祖外婆那个年代啊,她们都是吃树皮,是不是觉得树皮很难嚼?其实吃树皮是吃树皮粉,把树皮剥下来,用碾子碾成粉,然后吃粉,那个年代很多人肚子很大,因为找不到吃的,就一直喝水,所以肚子大。”

张筱静心中很是复杂,她记得她没说多少次,这孩子跟背了内容一样,她面上不显,用一种‘孩子大了,越来越难管教’的眼神看向神筱竹。

神筱竹故意装作没有看见她妈的眼神,“等我大了我也要这样跟后辈说,我要说我天天吃草根,隔壁有个孩子天天跟我抢草根吃。”她目光掠过神清河。

神筱竹嘴皮子不停:“哦,对了,明天下午你们是不是要去挖土,妈,你们记得挖点折耳根,我到时候还要跟后辈说下折耳根的味道,说我妈在土里挖了半天才挖到折耳根。

“折耳根只有一点点甜,但是我们没有东西吃,所以土里的折耳根都被我们挖完了,我们过得可真苦哟。”

神清河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神清河爸妈此时还没回来,张筱静和神友善提前留了一份菜。神川和姜年坐在一起,两人很快便吃完了。

张筱静耐心地听完了神筱竹的话,“你有这口才,还要读什么书,干脆送你去说相声得了,估计过不久村里就会来说相声的了。”

神友善听完后也笑了,不过笑容还没收住就见张筱静瞪了他一眼。

神友善唇边笑容顿住,他说:“小孩子懂啥呢,算数都不会,等她长大点就能理解了。”他视线掠过四个小孩,“筱竹,明天你们去摘点金银花和夏枯草回来,这个天太热了,都上火了。”

有很多人会去山上采草药拿去卖,但是金银花和菊花与夏枯草没人会摘去卖,卖不了几个钱,市场上没人会收,再加上山里遍地都是。

村里很多五十多岁的人都在养蜂、弄养殖场、办烟厂、办纸炮厂。

问就是说:老不老,少不少,去打工没人要,都是要年轻人。

^^^^

几天后,下了场雨,到插秧的日子了。

割稻谷时,小孩想下田就下田,毕竟田是干的;插秧时田得保持湿润,小孩就不能下田了。

因为湿田里会有蚂蟥。

大人经常说蚂蟥很危险,用火烤都烤不死,蚂蟥吸住血了后就会钻进腿里,到时候腿会变残废,那谁谁谁家就是这样,脚肿的下地都下不了。

所以村里的小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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