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上台……李萤心不是没想过的。
哪怕在他放弃音乐的那段时间,“上台”这件事也偶尔造访他的思绪,有时他回忆起在酒吧小舞台里给陌生歌手当根音战士的奇遇,有时去看别人演出,也会幻想如果乐队没解散的话,他也正在台上接受乐迷的欢呼。
远到第一次透过屏幕看俞沅在音乐综艺里孤军作战的时候,彼时俞沅还不像现在这般游刃有余,他还没习惯身边没有他的伙伴们,握着立麦的模样略显僵硬,唱到某些特定的句子时,他像条件反射一样转过头去,却没有一个贝斯手正好也同他对望。那时候李萤心想,我应该在台上的,我应该站在他身边的。
近到不久前看着自己的学生用着稍显稚嫩的技法在台上演奏时,李萤心也很有冲动跳上台去,与他们共享一个躁动的夏天。
世界上应该很少有乐手能抵抗舞台的诱惑,这种诱惑是天然的,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哪怕是再不习惯被众多视线注视的内向之人,也会爱上站上舞台之后用手中的乐器和世界对话、将积蓄的所有能量在一首歌中爆发出来的快意。更何况李萤心其实是喜欢向外求的人,他喜欢向这个世界表达,也喜欢听见世界给他的回音。
但人总是身不由己——如果是两个月前,或许李萤心会斩钉截铁地这么想,直到几个小时前,他可能还像巧言令色的社会人一样说一句“这得看情况”。
现在他看着眼前这个愿意陪他迟到的主唱,他却想,“身不由己”这个词实在是太不摇滚了。
迟到迟到,最终也还是要到的吧。
李萤心说:“好。”
他怀里还抱着那把刚刚被他随机选中的红白配色德产Sadowsky MV4,当时他也是从别的乐手那里收来的这把琴,购入的原因仅仅是那个冬天鹭州异常的冷,他觉得上台时弹一把红色的琴就如同在弹一把火,红色和冬天是最相衬的。
说练就练,但也不是纯爬格子,李萤心随便选了三个音,用了个爵士乐的Swing节奏开始即兴弹,乐句开始重复时,忽然听见俞沅的歌声加了进来。
李萤心本来盯着自己按弦的指尖看,听见俞沅的声音后下意识抬眼看向他,但两个人都没停下来。
以李萤心即兴弹的Bass line为底,俞沅也随机地跟进他的律动唱着啦啦啦的旋律。
如果说这把贝斯被单独弹奏时像升腾的火焰,俞沅的声音就好似掉进火里劈里啪啦燃烧的树叶。
这样温热的音乐也不一定是冬日专属,在八月的骄阳下,火光和绿叶都正当令。
一开始俞沅还跟了一段,李萤心玩心起来,忽然将手滑到低把位加快速度开始slap,原本舒缓摇曳的节奏瞬时变了,俞沅卡了一下,没跟上,不满地扁了扁嘴。
李萤心停下来,又开始乐不可支。
笑完以后推推俞沅的肩:“去,去把你刚才哼的那几句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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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星那边很快将需要参与录音的民乐艺术家邀请好,邀请到的都是比较顶尖的乐手,到时候正式录音直接看谱视奏就行,不需要额外留出练习的时间。但因为乐手们的档期各不相同,因此还是空了一段时间,等一个他们都有空的日子,再正式安排器乐的录制。
民乐老师们可以直接视奏,但长久疏于练习的李萤心没有这个自信,被俞沅说完“多多练琴”的当日就开始高强度练习,第二天从酒店出发去俞沅住处的时候,和他同住一个酒店只在他隔壁的陈悦说要一起去。
李萤心当然没什么异议,本来他还担心陈悦来这边之后这状态恐怕很难真的如俞沅的愿,现在陈悦自己说要练那是最好不过了。
两人一起下楼打车,等车的时候闲聊,李萤心看他脸色还是憔悴,但陈悦没主动提,他也不好问人家到底怎么了,想来想去只能拐着弯问:“你来这边要办的事办完了?……对了,录乐器不是要等下周吗?你真请了那么久假啊?”
“不能算办完了……”陈悦说,“但是我也不能怎么办。”
看李萤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陈悦叹了口气:“唉我直接跟你说吧,你还记得去年我跟你说我有个在网上聊的对象吗?”
李萤心:“……记得,你的网恋对象。”
陈悦说:“还不是恋爱对象,我们始终没有谈上。”
李萤心:“……”
车来了,两人先坐到了后排,系好安全带之后李萤心接上了刚刚的话题:“你别跟我说你又和那骗子好上了,之前不是还被骗三千块吗?”
陈悦:“……她不是骗子,而且也没有骗我三千块,我本来也是要花那三千块的。”
李萤心:“……”
陈悦说:“其实要见面之前我们已经稳定聊了很久了,反正你知道的,我之前都跟你说过了,本来我们都想着线下见一面要是合适的话可以试试。”
故事的来龙去脉去年陈悦向他痛诉的时候就说过一遍,其实就是两个二次元无意间在B站别人用吉他翻弹《孤独摇滚》里的曲子的视频评论区聊上了,加上了联系方式,对方女孩子也是个社畜,但是比起陈悦来精力要旺盛很多,出COS,搞同人,有时候还会去同人展摆摊。
他们约见面也是约在某个同人展,该展子规模很大,那段时间机票和周边酒店价格都不便宜,所谓的“三千块”就是陈悦光订机票的钱。
陈悦自己是没有说过自己网恋被骗三千块的,这个故事梗概是李萤心出于一种对朋友的不讲道理的护短总结出来的。
但李萤心一直也没觉得自己这样总结有什么错,因为陈悦确实是莫名其妙就被拉黑了——当然这个也是陈悦的一面之词。
当时陈悦早早订完机酒,准备出发前对方反悔说不见面了,让陈悦别来赶紧把票退了吧。陈悦当时莫名其妙,票都订了自然也还是去了,可整个逛展过程和想象中没有半点共通之处,越逛越郁闷,想和对方要个说法吧,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回来以后陈悦就是这么跟李萤心哭的:“我不明白啊,死得不明不白的,我长得也还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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