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怪谈中学4
乔颂定的闹钟是下午五点,她在四点五十五分醒来，关掉手机上的闹铃后，发现唐小小一分钟前刚给自己回了消息。
小小一颗糖：乔颂姐我翘课了,现在正在外面躲着呜呜呜
乔：？
对面刚一看到她发的问号就打了电话过来。
视频接通后,显示出体育馆的内部构造,唐小小应该是从窗户爬进来的,这时候靠在一大框篮球旁边。
乔颂：“你什么时候逃出来的？”
“上午第二节课的时候……”
上午就逃课了,怎么刚刚才发消息给她。
唐小小或许是知道乔颂要问什么,赶紧又神色怪异地补充道：“我逃出来的时候用技能击飞了追我的那个老师，但是后来很奇怪，我的记忆其实有点模糊了，就记得自己离开教室后,好像就直接跑来了这个体育馆。”
还熟门熟路地翻墙进来，找到了几个跳高的垫子睡了一觉。
等她睡醒,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汗都吓出来了。
在数学课上和老师起冲突都不算什么，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鬼迷心窍,在一个陌生的副本里找地方睡了一觉，这也太恐怖了。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找到体育馆的小路，而且进来后脑袋一沾这个垫子我就昏死过去了。”
但其实睡得挺爽的，体育馆很安静，垫子很软,旁边还有干净的毛毯可以盖，这让唐小小觉得既割裂又荒谬。
乔颂安静听她说完,却问了一个唐小小没想过的问题：“你进教室选桌子的时候,后排的那些座位一共空了多少张？”
唐小小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七张。”
她挑选的座位正好是中间那一张。
“新椅子和旧椅子各有多少？”
“两把新的,其他的都很旧。”
“唐小小，”乔颂的声音凝重了一些，“你以前上数学课的时候会困到打瞌睡吗？我是说，哪怕通宵了一晚的情况下。”
唐小小以前从来没有过通宵一晚后再去上课的经历，但这么一问她也觉得有点怪了，自己当时在数学课上困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好像翻开书没多久脑袋就不受控制的昏沉起来。
她明明进教室之前，还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就算是睡眠不足，副本这么恐怖的地方，她真的会那么快就犯困吗？
“是因为选了座位，所以我才会这样吗？”
乔颂夹好手机走到窗边，外面已经是落日余晖：“从你逃跑路线
来看，去体育馆的小路和在那里午睡的习惯，不是你一个第一天来这里的玩家能养成的。极大可能是你在某种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另外一个灵魂影响了，所以我有理由猜测，这可能就是选座位的后果。
之前教室的氛围那么压抑，上下课的铃声就像是发条一样，拧在每一个人的脖子上，那怎么可能会有学生敢长期不来教室上课。
那些没有上课的学生们去了哪里？
扎着高马尾的班委说如果坐上有人的座位，原来的主人可能会不高兴，这个不高兴法，难道就是直接影响座位上的人吗？
唐小小突然有些后怕，要是自己当时选的是那把旧椅子，那她又会做些什么？
乔颂在电话这头安抚她：“现在天要黑了，你想办法从体育馆出来，我们找个地方会合吧。
夜间的校园应该比白天会危险很多，那相对应的线索应该也会很多。
乔颂下楼的时候，教职工宿舍的一楼又传来了争吵声，那四个鬼火少年不知怎么的，竟然在大厅里差点打起来了。
“我都说了不是我干的，谁会在副本里做这种恶作剧？你为什么每次碰到这种事就要怀疑我！！
“因为你有前科好吗？以前上学的时候你就喜欢在宿舍里这么对别人。
“那你现在翻旧账什么意思？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冤枉人也要讲证据！
乔颂正在楼梯上静静看了一会儿，大概看明白了，好像是因为那两个选了体育老师职位的小年轻，下午在这栋职工宿舍找线索的时候，有人被恶作剧了。
“你也别急着说那盆水不是你泼的，我就问问你，以前读书时候，咱俩一个宿舍的时候，小林床上那几盆水是不是你泼的？
被指责的高壮男生，立刻抓住他的领子，将人往后狠狠一推：“王响你也别在这装老好人，那时候欺负他不也有你一份吗？现在一看到自己床上有水了，就觉得是我泼的。怎么，你害怕也和他一样被欺负啊？
被人狠狠揪着衣领的王响到底比对面稍微瘦弱了些，本来气的要挥拳头了，结果被黄毛和胖子拉住。
胖子在那边和稀泥边劝导。
“唉唉你看你们，怎么一下就情绪上头了，大家从进这个游戏开始就是一个团队，怎么这一进副本就因为一点小矛盾闹起来了，不就是一盆水吗？搞不好是什么鬼东西，趁着大家不在的时候弄的呢？
王响——也就是床上被泼了水的那个人，冷哼一声：“那可真是巧，职工宿舍里唯一一个脸盆就被他拿
在手里，他那个时间点进去厕所找线索，干嘛手里还拿个盆。
高中的男生听他这么一说，又有一些冒火气：“不是你让我拿的吗？
王响顿时一脸看傻子似的表情看着他：“你说谎之前都不先过一下脑子吗？我让你拿水泼我要睡的床？
“你说谁没脑子？对面的高壮男生作势要揍他。
基本已经听清过程的乔颂，觉得这俩人都挺没脑子的。
她下楼梯后对着旁边唯一一个一声不吭的黄毛问：“你们平时进副本的时候也这么团结吗？
黄毛一脸的郁闷：“他俩平时不这样的，感觉这会跟中了邪似的。
这么一说，他也明白过来了。
“胖子，他俩下午去搜线索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什么怪东西了？
虽然职工宿舍楼现在看似只有一套晚上才会生效的规则怪谈，但讲不好这俩人都在什么地方碰到了脏东西，突然间就反目成仇似的。
尤其是王响，整个人神经兮兮的，非说其他人在互相谋划着要对付他。
大家都一个车队的人，好歹一起也过了很多副本，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脑残事。
但两个心气上头的人偏偏不听，这感觉就像是——
“就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样，对吧？
乔颂一语道醒梦中人。
黄毛立刻拉过试图劝架的胖子，小声问：“他俩下午搜查房间的时候去了哪些地方？
胖子回忆了一下：“他们去的是1楼和2楼，据说没什么发现啊。
但由于是四个人挤一间房，几个大男人睡两张床又不现实，所以力气比较大的两个高个男人就去撬了同一层的房门锁，从里面搬了两张床垫出来，准备打地铺，当时还试睡了一下，说没想到一个教职工宿舍，床垫质量还挺好。
王响就是从那时候不对劲的，先是怪叫一声，指责是不是谁往自己辛苦搬回来的床垫上泼了水，后面又说下楼梯的时候有人在后面推他，最后到了大厅里，就开始对着自己的高个同伴破口大骂。
黄毛嘶了一声：“果然还是中邪了吧？
乔颂倒觉得问题就出在床垫上。
“用了不该用的东西，可能染上了原主人的脾气吧，我劝你们可以把房床垫丢回原来的房间试试。
她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教职工宿舍楼，外面天色刚刚暗下去，这个点初中部应该是放假的，只有高中部可能还需要上晚自习。
她和唐小小约的是在食堂见面，比起其他建
筑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冒出来一个稀奇古怪的怪谈，这种固定建筑反而是她们现在比较好应付的地方。
小尼给过食堂对应的规则，非常简单，严格遵守挂在墙上的每一条红色横幅。
乔颂进入食堂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已经坐在这里的唐小小，她手上拿着一个餐盘，有些目光涣散的盯着手中的金属勺。
乔颂都坐到对面了，她才慢吞吞的抬起头来。
“你已经打好饭了？”
唐小小听到乔颂说话，好像要缓几秒才能理解她说的什么。
“哦，因为进来的时候刚好被挤到队伍里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打了饭。”
墙上挂着的几条红底白字的横幅，每一条都是一则必须遵守的食堂规矩。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吃多少打多少，请不要浪费餐盘中的食物】
【排队讲文明，只要进队请不要轻易离开，不要帮忙代排队，一人仅限购买一人份餐食】
【食不言，寝不语，请勿大声喧哗】
【餐盘归类，始于你我他，请在离开座位后，将餐盘投送到固定回收地点】
乔颂静静注视了唐小小一会儿，自己也起身出去打了一份饭，餐点很简单也很便宜，一荤两素，一汤一饭。
她刷了自己的教职工卡，里面自带余额足够她们吃七天的食堂。
等她打菜回来的时候，唐小小已经差不多要吃完了，外面已经天黑，食堂的灯全部打开，显得明亮又干净，也可能是现在吃饭的人很少，又因为红色横幅的原因，本该闹哄哄的食堂却安静异常。
乔颂瞥了一眼她此刻的状态，问道：“宿舍去过了吗？住的习不习惯？”
唐小小慢吞吞地喝完汤才回答：“宿舍不就那样呗，学校之间也没什么差别，挺习惯的。”
乔颂眯起眼睛。
唐小小曾经提到过她是走读生，哪怕到了高三的时候都会每天回家吃饭睡觉，也正是因此，她在下晚自习后由于感冒导致脑袋昏沉，才会在漆黑的楼道一脚踩空，莫名其妙进了这个游戏。
她根本没有住过学校宿舍，更不可能知道其他学校的学生宿舍会是什么样子，副本里的又是什么样子。
眼前的这个真的是唐小小吗？还是说唐小小的壳子里装了什么其他的东西？
食堂不能喧哗打闹，乔颂也就什么都没做，待两人安静的吃完了饭，然后把餐盘放到了固定回收地点。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下去，学校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
晚自习时间的校园显得空荡又诡异。
乔颂问她：“你今天用数学书打了老师？”
唐小小一顿：“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太困了迷糊了一下对不起。”
乔颂停下脚步看着她：“你不用对不起我。”
“可你不是我姐姐吗？”唐小小懵懂抬头她眼睛里的黑色瞳仁越来越大到最后整个眼眶都快变成黑色直接贴到乔颂脸边上。
“姐姐不是让我认真上学好好听课这样才能被称作好学生吗？”
乔颂皱眉推开对方的脸：“好好说话别凑这么近。”
唐小小委屈瘪瘪嘴巴：“姐姐我今天逃课了那我现在还是好学生吗？”
女孩的面庞渐渐变成一团黑色的线只有声音依旧是唐小小的声音。
“我是好学生吗？”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说来学校当老师就是为了帮爸妈一起监视我吗？我真的不是故意逃课的不要告诉爸爸妈妈好不好？”
一层透明的丝线突然缠上了唐小小的四肢。
乔颂发动了【鬼物傀儡线】这团丝线在接触到唐小小后却被对方轻易扯开。
小姑娘歪歪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手上滑落的透明细线：“这是什么东西？”
既然能被线缠上就说明符合了鬼物的判定操纵失败是因为对方现在是清醒状态傀儡线只能操纵失去自我控制能力的鬼
但眼前这个果然不是唐小小要么是有一只鬼占据了她的身体要么她就是鬼变的。
乔颂倾向于前者不然不可能在电话联系后就直接跑到食堂和她会合了至少那个时候的唐小小虽然有些慌乱但还是她所熟知的那个小女孩。
提前操控恐惧状态的唐小小跑去体育馆睡觉是为了更快的消耗白天时间直接进入夜晚吗？
身体是本尊的那她先就不砸榔头了别明天唐小小醒来发现自己头上一个大包她也不好解释。
乔颂收好傀儡丝：“没什么对了你不上晚自习的话晚上直接回宿舍吗？”
“唐小小”听到这里有些犹豫。
“宿舍……我不想回去姐姐我能睡你们职工宿舍楼吗？就和小绿那样他说他哥哥也会带他睡职工宿舍楼学校不怎么管实习老师的。”
乔颂想到了今天下午大厅那几个鬼火少年如果坐了别人的座位就会被鬼上身那睡了别人的床垫是不是也会有同样的后果。
想到那栋职工宿舍楼和里面的宿舍管理条例，她眨眨眼睛笑道：“好啊，晚上和我一起睡呗，反正职工楼很空。”
“你说的那个小绿是你们班的同学吗？”
“嗯，老师同学都不太搭理我们。”
“唐小小”语调越放越低，渐渐哭诉起来，“我现在成绩越来越差，完全跟不上班里的进度，大家也不爱和我说话，这样下去的话，我就要变成班里的透明人了……”
她吸吸鼻子，抬起脸来还准备继续哭几句，就发现乔颂已经隔了好几米远。
嘴里剩下的台词就被这么被生生卡住了，离这么远，自己刚刚哭的那些东西，她到底听进去没有？
乔颂走得飞快，唐小小比她矮了一个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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