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隔壁镇的厂子吗？她倒是听说过，不过不太了解，本来以为是个值得认真对待的竞争对手，这么一看也不过如此。一把椅子就这么给人家偷工减料，绝对没前途可说。

就这还叫做工好？这饭店老板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不过他们这么玩下去也好，也算是变相的帮厂子铺路还成就了她。

“我们家的桌椅板凳一直都是从他们家进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赵帘舔了下略微有些发干的下嘴唇，拿起锤子将处理好的凳腿卡进她已经磨得完美的孔位中，这椅子算是大功告成了。

“没什么问题，就是随便问问。”赵帘提着修好的东西站起身，长舒一口气后说道，“好了，这就可以了，不过面上留了一个钉子眼不算太好看，不过大伙都是来吃饭的，应该没人会在意这种细节吧。”

程璟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那只椅子，然后故意挪到一旁屋里看戏客人都能看见的地方放了下去，两只手放在上面又压又晃，有意无意的向众人展示着赵帘修完之后有多牢固。

果然下面有人已经投过来钦佩和赞赏的眼神，这时老板也很合时宜的鼓起掌来，不停向赵帘伸着大拇指夸赞。

伙计小高将椅子带了下去，连带着刚用过的店家的工具箱。

老板是生怕错失认识了认识他们的大好机会，于是一股脑将问题抛了出来：“谢谢两位帮忙，特别是这位小姐手艺了得，咱们是专门做这个的吗，是从哪儿来的，过一阵子店里重新翻修换这些家伙事还想找两位订货，不知道行不行。”

赵帘拍了拍刚刚做活身上沾的浮灰和木屑，笑盈盈地回答道:“我们确实是干这个的，具体的事情同这位先生讲吧，这是我老板。”

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交给小程老板处理吧,同人交涉的事情她还是不太擅长，即使是在宫中做都料匠的时候，她也没有同底下人有过多的交流，一直都是闷声干自己的事儿。

程璟接过了这个重担，于是眯眼微笑走上前开始礼貌的打起招呼。

“老板您好，我叫程璟，是咱们镇上木料厂的老板，不知您听没听说过。”

虽然说程璟在镇上的名声挺大的，但也有不少人不知道，毕竟刚接触这老板的时候他并未对自己表现出嫌恶或者其他的异样情绪，平时应该也是店里忙，没时间听其他人传闲话。

“程……”听到他的介绍，老板微微皱起眉来。程璟见状忽的心口一紧。

“冒昧问一下，程先生是不是从城里来的啊。”

程璟条件反射地听见这样的话紧张到手心都冒出冷汗来，不停躲避着对面人的目光，只小声回了一个“嗯”

本是站在一旁等交谈成功去吃饭的赵帘察觉到了程璟的异样，还是怕耽误她小老板谈生意的状态，于是上前准备展开援助。但还没等她开口，没想到小老板却是率先开口了。

“我懂有我在老板一定有许多顾虑，但还是请您放心，我身边的这位赵帘赵小姐手艺怎么样咱们都是有目共睹，如果老板不信我，那就只看赵小姐就行了。”

店里大半都是外地来的客人，他们不认识程璟，所以听见这些话只觉得疑惑，但剩下那些认识他的人还是免不了说些什么，赵帘将这些话收进耳中，然后无声无息咽进肚子里。

程璟应该也听见了，所以刚刚说的那番话也是说给他们听的。

程璟确实说中了，老板知道他的身份之后确实萌生了许多顾虑，但这样的情况下实在不好直接摆出拒绝的态度，最后只好委婉道：“程先生是说笑了，哪有那么严重。我只不过是简单问问，既然知道二位是镇上的那就好办了，如果以后有需要我会去找贵厂的。”

“耽误的时间也不少了，两位桌上的菜等下快凉了，还是先落座吃饭吧，店里人多我就先去忙了，抱歉。”

说完，老板便垂着头快步离开了，留下赵帘程璟面无表情面面相觑，还有不远地方桌上那些看热闹的人，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赵小姐，我们……”

“走吧，咱们回去吃饭吧。”赵帘打断了他还没说完的话，堪堪露出一个笑来，然后扯了下程璟的衣袖，走了。

本来是想靠着这件事赢些人们的好感，还能揽下这饭店的大单子。赵帘出手将这件事几乎是做的完美，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谁能想在最后快收尾的时候因为他这个臭名声全毁了。

有他在，不论赵帘多么努力多么厉害都没办法成功吧，到底是自己拖累的她。

这些话程璟都没有说出口，他只默默的在心里谴责着自己，坐在位子上也是魂不守舍的，一口饭都没吃下去，他在计划着怎么叫赵帘离开自己去拼自己的天地。

后期两人都没怎么动筷子，最后离开的时候菜剩了大半，老板赠的更是一口没动，其他能带走的东西程璟还是帮要了纸包叫赵帘打包带走了。

出门走在街上两人也是相顾无言，气氛冷到了极点。赵帘知道现在不适合和程璟说话，于是随便找了理由就自己回家了。

还是让小老板静一静吧。她想。

到家后将拿回来的菜放进橱柜里，见时间还早，赵帘便简单洗了把脸，拿着纸笔到桌前坐下，支着胳膊开始构思新桌子的结构花样。

是准备给程璟做的那张，快点做出来让小程老板高兴高兴，说不定还能打打鸡血接着努力找单子接了。

最后伏案画了半天，想了好几个花纹组合都没能找到一个让她满意的。

这是赵帘接触木工手艺以来第一次在选样上犯了难，当时和那么多鬼斧匠人争夺进宫为官时都没在做工上犹豫一点，如今就只是简单做一个送人用的普通桌子便让自己这样纠结，这实在不妙！

最后挑挑选选半天终于决定好了，侧刻螭龙麒麟纹，寓意生意兴隆、平安吉祥。这样的花纹看起来整洁大气，程璟应该也不是什么小家子气或者爱显摆的人，这正适合他，桌子放在他那个破办公室里也不显得突兀。

腿足处的榫卯用圆柱直角交叉榫，榫眼不穿透，是瞧起来最干净的一种。连接桌面用夹头榫，毕竟是送人的，结实好用就行，她没必要做些特殊的来炫技。

仔细处理完了草稿上的细节太阳就已经落山了，赵帘放下手里的铅笔绷直身体简单伸了个懒腰，然后将桌上纸折好放进了桌下的抽屉里。忙活了半天只觉得肚子稍稍有些空，于是又拖着步子走到厨房橱柜前，扒出来两块有些发凉的烤鸭一股脑塞进了嘴里。

她木讷地嚼了好半天才咽下去，然后站在那发了好一会子的呆，终于困意袭来，于是转身去洗漱睡觉了。

明天开始她就要开始高强度工作了，良好的睡眠是必不可少的。好在她在这方面并不烦心，基本是沾枕头就着，但今天做的梦却是不太让人消停。

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的她像条溺在岸上的鱼儿样气喘吁吁的挣扎着，半天之后猛地睁开眼，见自己正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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