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养胎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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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衍回过头时，就看见学姐正出神地看着自己。撞上他的目光后，又很快移开，看向报纸。
李衍脸红了一下。最近几个月，他经常会发现学姐在背后用这种专注的眼神看着自己，他能分辨出其中的爱意。
可是每次被他发现，学姐总是会迅速移开目光，假装没有在看他，也从不承认在看他，仿佛多看他一秒就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
其实李衍很想说，学姐可以多看他一会儿的。学姐可以随便看他，他很愿意被学姐这样盯着看呢……
李衍本该再一次感到甜蜜的。可是最近几天，李衍发现，学姐看他的眼神，除了那隐忍的爱意，也逐渐开始出现了惆怅、忧伤、挣扎、不甘……等等复杂的情绪。
就像刚刚，那一闪而过的视线中，也藏着几分哀伤的情绪。
李衍心里有些慌乱。他想，学姐是在因为什么而哀伤呢？
肯定是因为宝宝了。就是从有了宝宝开始，学姐越来越多出现这种情绪……因为怀孕，是一件非常非常辛苦的事情啊！
李衍切着水果，看着臂弯里的宝宝玩偶，微微叹了口气。
他现在做什么都带着这个小玩偶。他要尽快适应带娃生活的节奏，这样等学姐生了宝宝后，才不会手忙脚乱，才能把学姐和宝宝都照顾好。
他也读了很多相关的书籍，什么《孕产大百科》《健康怀孕全书》《怀孕呵护指南》《跟老婆一起怀孕》……等等，也看了好多医学护理相关的视频，学到了很多有用的孕产知识。可是，做了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毕竟，受苦的还是学姐。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他已经了解到怀孕是一项多么可怕的事情，有好多好多并发症可能会出现，什么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缺钙缺铁缺锌缺镁……生产的时候更是恐怖!并发症后遗症数不胜数，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
而把学姐置于这样危险中的人是谁呢？是他自己！
愧疚和懊悔一下子攫住他的心。
他知道这完全是因为自己。他成日里只顾着缠着学姐，从没想过会有怀孕的风险，才导致了这一切！
而这一切的后果，却是学姐一个人承担！
想到这里，李衍更愧疚和懊悔了。到这种地步，以现有的科技，无论把孩子打掉还是生下来，对学姐的身体伤害都会非常大！而他能做的，是那么那么地少……
为什么经受这一切的不能是他自己！
李衍悲伤地想，他必须尽力照顾好学姐，尽可能预防一切风险！
想到这里，李衍振作起精神，开始切餐后水果。他一定会照顾好学姐的！
等切好一盘营养丰富又美味缤纷的水果，李衍就端着果盘，走向学姐。
程之遥还在沙发上假装看报纸。李衍单知道学姐在时不时偷看他，却不知在他学姐的脑海里，他已经成了一个美貌而脆弱的哭唧唧小孕夫，急需她的疼爱……
程之遥当时就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脑洞给震撼到了。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变态，却没想到自己已经变态到了这种程度。
更诡异的是，想着李衍怀孕的场景，她内心深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反感，畏惧，而是欢欣的，快乐的，乃至激动的，渴望的……
程之遥啊程之遥！你清醒一点！难道你真的要让一个男人给你生孩子吗！
程之遥假装镇定看着报纸，眼角余光瞥着那个渐渐靠近的身影，手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一靠近，闻到了一股清雅的草木香气，缓缓缠绕在她身上。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很好闻，洁净，清新，像春天的花草。
“学姐累不累呀，歇歇吧。”李衍坐到她身边，柔声说。
因为刚才的脑洞，程之遥现在跟他说话都有点眼神躲闪，不敢看他。看他一眼，视线就不自觉下移，不由自主落在他肚子上……
——程之遥啊程之遥！不要再想这么奇怪的事情了！
程之遥一把打碎关于小孕夫的美梦，努力把注意凝聚在眼前的报纸上。
李衍就很自觉地给她喂水果。学姐专心工作学习的时候，哪有时间自己动手吃水果啊，他得喂给学姐才能及时补充营养的。
程之遥吃着他喂过来的水果，正襟危坐，眉头微皱，双目一刻都不敢离开报纸，眼角余光却又不自觉往那边瞥。
小狐狸精。领口开那么大，又在勾引人。
李衍不懂她心里的具体想法，只感知到，她现在很紧绷，很有压力，仿佛在忍耐、克制着什么。
他想，一定是怀孕这件事让学姐发愁，又不愿朝他诉说……
他也想帮学姐分担，让学姐释放心里的压力！
于是李衍找话题开口：“学姐，明天你想吃什么呀？”
程之遥忍不住转头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荷尔蒙带来的滤镜。身边人眉目精致柔和，绿鬓朱颜，灯光下美得愈发动人心魄
程之遥失神地望着他：“我……我想吃河豚……”
“河豚……”李衍有些忧愁，“可是河豚我不会做，听说做不好，会有毒的……”
程之遥只盯着他看。
李衍以为学姐不高兴了，他想无论怎样都要让学姐开心起来！于是他赶紧想办法：“不过没关系！我听说有专业的厨师会做河豚的，我这就查一下，明天呢，我们可以去会做河豚的餐厅吃饭，我现在就预定！”
一边掏出手机订餐厅一边自言自语：“听说做河豚还得考一个资格证呢，有了那个证才有资格做河豚，我也可以学呀，学了就可以在家自己做着吃了……哎，还是让专业的厨师来做更好呢？”
程之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认真碎碎念的侧影，愈发痛苦了。
她忽然抬手拦下他，移开目光，虚弱道：“不要订了……我想吃的，根本不是河豚……”
李衍赶紧说：“那学姐想吃什么呀？我都可以学的！”
程之遥痛苦地看向他，说不出话。
我想吃的，是你啊……
这能说吗？这也太食人魔了点……
程之遥爱在心口难开，满腔愁绪无处倾吐，几欲内伤。到最后，她捂住脸揉搓着，又抓着自己头发，痛苦地揉来揉去。
李衍心疼得不得了。他看出了学姐内心的痛苦，可是他搞不清楚学姐心里具体的想法。他赶紧拦住学姐扯头发的手。
“学姐，学姐不要这样……”他心疼地问，“是不是宝宝在肚子里让你不舒服了？学姐你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程之遥更痛苦了。
“不是那么回事……”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摩挲着他白皙嫩滑的手腕，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末了，她虚弱地挥挥手，站起身：“我有些累了，先去睡觉了……”
现在才下午六点多钟，离她平时休息时间还有早着呢。李衍觉得这一定就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他要让学姐舒服一点，于是就端来热水要给学姐泡脚。他看书上说说，泡脚可以促进血液循环，还能提高睡眠质量呢！
泡脚是很舒服的，程之遥倒是没有异议。最主要是也不用她动手打水。
李衍拿来泡脚桶接好热水，把她的脚轻轻放在里面，又拿来一小碟五香小核桃仁摆在她面前，然后又给她按摩肩膀放松肌肉。
小核桃仁酥酥脆脆，很是好吃。程之遥吃着小核桃，泡着脚，背后被人捏肩按摩，思考着人生大事。
身体放松了，心情果然也舒缓了很多。
李衍给她做着按摩，一边柔声说：“学姐，如果觉得烦闷，可以说出来的，说出来，会好受些……”
程之遥往嘴里扔了一个核桃，又悠哉起来了：“我有什么好烦的。我什么都不怕。”
李衍给她捏着肩膀，满怀爱意地看着她松弛自在的样子。
学姐好像开心一点了……
好喜欢学姐这种放松的模样呀……
李衍像是晒到太阳的向日葵，浑身又充满了力量。他想，他一定会守护好学姐的，让学姐永远都这样开心下去！
于是他未雨绸缪又提起那个话题：“学姐，再过几天就是周末了，我们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程之遥一下子警惕起来，摸着肚子，草木皆兵：“检查？什么检查？宝宝在我肚子里好好的啊？”
难道是开始怀疑起她假怀孕的事了？
“学姐，”李衍柔声劝她，“虽然去医院总是让人不愉快，可是产检在这种时候是必要的呀……我知道自己不够专业，所以我想去医院，找专业医生咨询一下嘛……医生会根据具体情况，给医嘱的……”
程之遥色厉内荏：“要什么医嘱啊，我的身体我知道！不去！”
李衍抱着她肩膀撒娇：“不要讳疾忌医嘛学姐，学姐去吧，去吧去吧，去找医生看一下，很快的……”
程之遥被他念念念，烦死了！于是直接抱着肚子开始倒抽气：“生气！哎呀肚子疼肚子疼！喘不过气了，要流产了，流掉了流掉了！”
李衍吓得赶紧给她抚着胸口顺气，去医院的事也暂时不敢提了。
程之遥满意地缓缓停下。她吃着小核桃仁，五香味，脆脆哒，越吃越开心。吃光碟子里最后一块小核桃，她催李衍：“去，再给我拿点儿来。”
李衍说：“学姐不行的，专家说了，吃核桃虽然对身体有好处，但不可过量，不然体重会上升，对后期身体不好的……”
程之遥不悦：“什么狗屁专家！不知道孕妇心情好是第一位的啊！”
李衍觉得也不能那么想，柔声劝告：“我觉得专家说的有道理，学姐还是听一下吧……”
又拿出一个透明的塑料小药盒，里面放着维生素啊，钙片啊，鱼油啊……等等五花八门的补剂，都是这几天他做功课了解到需要补充的物质。
李衍说：“专家还说了，孕期钙质流失会很严重，要适当吃点钙片和鱼油补充，还有叶酸也要及时……”
“不吃！”程之遥真有点生气了。看见这些就头疼。
“可是不吃会缺钙的……”
“就不吃！吃什么钙片啊，再给我拿点小核桃仁过来！”
李衍忧心：“学姐，专家说了，吃坚果对身体有好处，但是要适量，要注意血糖和血脂……”
“专家专家专家！什么都听专家的！我怀个孕，竟然什么都不由自己做主了！”
程之遥生气地冲李衍说：“我告诉你！一切都由我做主！我不吃这些！要吃小核桃！还有！孩子跟我姓！姓程知道吗！不要管太宽！”
“好嘛好嘛……”李衍就怕她生气，赶紧说，”学姐的姓很好听，宝宝也会喜欢的……
“那是当然！”程之遥气势汹汹，“孩子跟我姓，名字写在我户口本上，我是户主就是一家之主，都要听我的！”
“好嘛好嘛……”李衍甜蜜地说着，默认这个家里应该也有自己一席之地。又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我是不是以后也能把名字写在学姐户口本上呀……”
程之遥眉毛一竖：“你又不跟我姓，还想写在我户口本上！”
李衍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他小声抱怨：“宝宝都能写在学姐户口本上，我不能……”
程之遥看着他低着脑袋，撅着嘴闷闷不乐的样子。修长白皙的颈项低垂，白天鹅一样。
鬼使神差地，她说：
“要不，你也改姓程吧。”
李衍愣住。然后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他的脸有些红，却没有马上答应。而是故作矜持道：“那，那是不是就得把名字写到学姐的户口本上了……”
“是啊，”程之遥说，“不然你以为呢？写你户口本上？”
李衍害羞地别开脑袋：“那，那我们名字是不是会挨在一起呀……”
“当然了。”程之遥凑近，“我是户主，你是我后面的小跟班。”
李衍抿着嘴忍着笑，望着一边，轻轻点了下头。
程之遥眼睛亮晶晶的。她靠的越来越近，轻轻唤他：“程衍~”
李衍还是别着脸，咬着唇忍笑。
程之遥靠在他脸侧，冲着他耳朵轻轻喊：“程衍？程~衍~”
李衍愈发害羞，笑着别开脸，不看她。
然后轻轻“嗯”了声答应。脸更红了。
程之遥忽地心头一热。
她本来只是抱着开玩笑的想法这么说，可是叫着叫着，却越来越认真，她心里也越来越热。
好像这样，就能完完全全拥有他一样……
想到这里，心里像有团火，忽然就升腾着燃烧起来。
这团火烧灼得人心焦，烧灼得必须找到解药来缓解来缓解。她脚也不泡了，直接把人按倒在沙发上，埋头在他颈窝里就亲了起来，又亲又咬，双手几乎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被这样突如其来扑倒，又被亲得七荤八素。李衍脑袋还在发懵，可身体却欢愉至极。他仰起脖颈承受着她狂风暴雨一般的亲吻，身体早就不自觉开始回应，可是理智的弦却依然紧绷着。
——现在、现在不可以！
李衍一边无力推拒，一边喘息着劝告说学姐不可以，专家说前三个月是危险期，绝对不可以做这种事的……
又是专家！程之遥心头的火燃烧得愈发剧烈，更加激烈地撕扯着他的衣服。让那些专家都见鬼去吧！今天谁也拦不住她！
手伸进衣服下摆，摩挲着他紧实的腹肌，就要往更敏感的地方游走……
李衍惊喘了一声，眼前泛起水雾：“啊！学姐不要、不要啊……我、我再去拿点小核桃吧……学姐可以再吃点小核桃，还有准备的鱼油和、和钙片……”
程之遥咬着他耳垂，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呼吸加重：“吃什么钙片和鱼油啊？吃你……”
李衍思维已经逐渐开始不清晰了，双手缓缓攀上她的脖颈，嘴巴却还在机械地喃喃重复着这几天学到的东西：“可是，可是这些都是补充营养的……钙片可以缓解钙质流失，鱼油可以补充DHA，还有，还有……”
“吃吃吃！没病都吃出毛病来了！”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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