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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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很平常的一天清晨,华国人照常上班上学,在途中刷手机打发时间,一条标题为‘猛兽下山’的实时热搜以飞快的速度蹿升到榜一,引来无数网友热议。
点进去,里面全是网友拍的视频,里面又凶又怂的东北金渐层萌得人一脸血,网友纷纷留言这哪里是猛兽,分明是萌兽,还有人夸围观群众胆子够肥,连老虎都敢近距离拍摄,就不怕它突然暴起伤人么。
热搜当事虎打了个大喷嚏,缩在路边的广告牌后面,警惕万分的盯着不远处举着手机的人群,时不时呲牙吼几声,表示自己不是好惹的,连鼻涕流出来了都没察觉。
挡在老虎和人群之间的是警察小队和一老一少,头发花白的司机大叔和身边的年轻人背对着老虎,阻挡住来自警方人员的压迫感。
听到喷嚏声,司机大叔掏出纸巾想给它擦鼻子,被吼了一嗓子只得作罢,看到翻倒在路基下的货车,他头痛的直想叹气,却不得不强打精神,面对挡在人群前,端着□□的警察叔叔。
带队的刘警官用下巴点了下老虎,好奇道,“老哥,这老虎不舒服吗?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动物流鼻涕,看这体型还没成年吧?”
司机大叔苦笑,“是啊,才二十个月,相当于人类的十四五岁,这孩子打小就体弱,发烧三四天了也不见好转,我们跟医院约好了今天去拍片子,看肺部是不是有问题,结果刚下山就碰到一群飙车的鬼火青年,货车让摩托别到沟里去了,装老虎的笼子门被摔开,才让它跑了出来。”
站在他身边的年轻人不停移动身体,挡住瞄准老虎的□□口,强笑道,“大哥千万不要开枪啊,这是半野生的东北虎,很珍贵的,它的身体状况可受不住麻醉药,能安抚住它的人很快就下山了,再等等哈。”
端枪的警察无奈道,“你别紧张,东北虎有多珍贵我还能不知道么,只要不攻击群众我是不会开枪的,你也别挡来挡去的,小心它从背后袭击你。”
年轻人笑着摇头,“没事,小虎是在我们身边长大的,不会把人类当成威胁和猎物。”
围观人群听得直迷糊,问道,“你不是说这虎是野生的吗?怎么又在你们身边长大,你们是打哪儿来的,私自饲养保护动物是违法的知不知道?”
这帽子扣得太过吓人,见警察叔叔都双眼炯炯的等着他们回答,司机大叔赶忙解释,
“违法的事我们可不敢做,我们是鹿鸣山庄的司机和兽医,小虎的母亲是第三代野化放归的东北虎,最开始就在我们山庄附近活动,后来生下三只小虎,这只是最小最弱的,就送给我们养着了,母虎偶尔会来照顾几天,这次就是跟母虎进深山学习打猎,正好赶上前几天突然降温下大雪,回来就病了。”
众人恍然,“是这么回事哦,你们人还挺好的,养老虎可不便宜,鹿鸣山庄是卖什么的?我们买点,养老虎也算我们一份。”
司机大叔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们的农产品有专门的食品公司收购,养小虎国家也有补助,花不了几个钱。”
围观群众却不肯答应,大宗收购的价格都会压得很低,不如卖给他们能多赚些。
正不可开交时,兽医小安扯了下他的衣摆,喜道,“大兴叔快看,庄头来了。”
众人调转手机,一起向山路上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只长着巨角,似鹿非鹿的高大动物,在纵横生长的巨角后面坐着个长发少女,她的两颊被风吹得绯红,更显得双目如水,眉翠唇红,清丽无双。
骑着驯鹿狂奔而来的白欢星没注意有多少手机对着自己,她心急如焚,眼中只有瑟缩成一团的小虎,恨不得一步就跑到近前。
原本她是打算亲自送小虎去医院的,它从未下过山,身体虚弱时在陌生环境下更容易出现应激反应,不在身边守着哪能放心。
可是在临出发前,两只发情的公野猪在山庄附近打起来了,惊散了在山上吃草的羊群,眼看跟医院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只好请大兴叔带着小安先送小虎去医院,收拢好羊群她再过去。
她不停祈祷千万不要出事,结果真就出事了,听到货车在山下出了车祸,小虎的笼子都摔坏了,情急之下出手干掉一只野猪,另一只也惊跑了,再命令牧犬收拢羊群,连头发都来不及梳理,骑上驯鹿就跑了出来。
小虎也看到她了,委屈得嗷唔一声,尾调拉得长长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听出小虎的惊慌和害怕,白欢星更加心疼,跑到近前从驯鹿背上飞身而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抱住小虎拱过来的大头,从头到尾撸了一遍,确定它没受伤才安下心来。
小虎嗅到她身上的冷风,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白欢星差点被它惨兮兮的样子逗笑,躲开飞射的鼻涕,接过大兴叔递过来的纸巾,帮它把鼻子擦干净。
察觉到小虎的气息还是不大通畅,她又抽出一张纸巾,按在它鼻子两侧,轻声哄道,“小虎,用力哼一下,把鼻涕弄干净就舒服了。”
小虎被鼻涕堵得烦死了,听话的哼了好几下,总算把鼻涕擦干净了。
少女帮老虎哼啊哼的擦鼻涕,可爱的画面萌得围观群众心肝乱颤,听到此起彼伏的啊啊声,白欢星才发现周围聚集着好些人,都举着手机对准她和小虎。
白欢星向来不喜被人关注,当下的情况又不好逃开,只好假装没看到众人在做什么,扯出尴尬的笑容,对四周团团揖手,向众人道歉。
虽然造成这种局面的主要过错方不是他们,但阻碍交通是事实,理应有所表示才对。
随后她又看向为首的警察叔叔,歉意道,“对不起啊,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带小虎回山庄。”
刘警官无所谓的摆了下手,只是阻挡一下激动的群众而已,哪里算麻烦。
他反而担忧起小虎的情况,“不去医院可以吗?再拖下去变成肺炎怎么办?”
围观群众也附和道,“医院就在后条街上,你干脆带它走过去算了,反正山脚下也没多少人,车辆和行人让一让,再有警察叔叔跟着,实在控制不住还有麻醉玱呢。
白欢星没想到大家会这么热心包容,她当然想尽快给小虎看病,也有足够的信心控制住它不发动袭击,能走到医院再好不过了。
带队的刘队长有些犹豫,他能看出小老虎的状态确实不大好,就这样带回去万一有个好歹也太可惜了,可让老虎在没有束缚的情况下走在大街上,好像又太过儿戏了。
就在他纠结时,耳边的内部通讯器响了,市局已经接到医院的电话,那边正在安排清场,从医院侧门可以直通CT室,交警大队很快会过来支援,短短两条街出问题的概率极低,让他尽管安排。
有了上级的命令,刘警官就放心了,转头询问白欢星,“它能跟你走吗?”
怕她听不懂,又进一步解释道,“像溜狗那样,走路时能乖乖跟在你身边。”
以白欢星的耳力,通讯器里的声音能听得一清二楚,见警察叔叔和医院都同意帮忙,她激动的猛点头,“请你放心,小虎的服从性不比宠物犬差,也从未攻击过人,有条绳子就能约束住它。”
刘警官出警时正好带了专门捆动物的绳索,白欢星接过绳子,用一头穿过小虎的前腿下方,绕到背后打了个简单的胸结。
小虎小时候淘气,没少被这么拴过,只要它老实下来就能得到羊奶奖励,这会儿虽然没胃口,熟悉的绳结还是让它觉得安心,像小猫一样贴在白欢星身边。
这时交警大队也过来了,白欢星牵着小虎,后面大兴叔和小安牵着驯鹿,在警察和围观群众的护送下向医院走去。
他们所在的平市是个四线小城,地处高纬度寒冷地带,人口不足百万,只有市人民医院这一个二甲医院,临近山脚下的是住院部,兼职门诊,得益于完善的市政建设,医院里的检查设备品类齐全,并不比大医院差什么。
从侧门进入院区,向前几步就是取检查报告的等候大厅,此时大厅里空无一人,只有两张大号转运床停在当中。
所有人都聚集在二楼,举着手机从挑空的落地玻璃向下拍,很多人一手举着吊瓶,用打针的手拿着手机,只要能爬起来的都跑来凑热闹了。
白欢星三人假装没看到那些无聊人士,把驯鹿拴在门口的大树上,三人合力把小虎抱上转运床,小虎走这一路累得够呛,躺下后哈哈直喘,呼吸也急促起来。
见老虎病得不轻,医生们都急了,保安大叔远远的帮他们指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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