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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黑巫师行为观察报告》

11. 第10章 牢不可破咒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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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陈守熹在巴德的魔杖店里住了下来。巴德把他的房子作了一番改造,将客厅隔出来一半成了一个新的房间,让陈守熹住进去。他自己搬回了原本属于他的卧室。

他似乎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给陈守熹找魔杖上面。他买来了不少有关魔杖匹配的书籍,甚至还有一些法语、德语的著作——懂得魔杖制作的人少得可怜,整个英国也不过奥利凡德一人精通此道,就连巴德也是半路出家,他出售的魔杖大多数都是为了一些见不得人的用途。

他们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陈守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魔杖的原因。

两个星期之后,巴德才一点点把重心转回了他以前的生意上面,只在空闲的时候寻找给陈守熹找到一根魔杖的办法。

巴德做魔杖的时候,陈守熹常常站在旁边看着,有时候也会帮他打下手。偶尔店里的客人多了,巴德忙不过来的时候,陈守熹还会帮他招待客人——不过一个月的工夫,陈守熹的英语已经足够日常交流。

巴德每周会出门两三次,要么是去买菜,要么是去采购制作魔杖所需要的材料。每当这时,他就把陈守熹放在亚伯特的书店里。陈守熹很高兴能够接触到魔法世界的书,在寻找解决牢不可破咒的办法之余,她也会看一些其他的书试着更多地了解魔法世界。只可惜亚伯特的店里大多数都是些禁书,讲的多和黑魔法有关。

每到周五晚上,巴德总会和他的朋友们去酒吧喝一杯。亚伯特几乎每周都和他在一起,佩特拉和格里芬(巴德晕倒的那天,书店里认出陈守熹的那个人)也常常与他们一起。陈守熹也明白了为什么格里芬能够认出她是写信的那个人——他是一个狼人,而狼人有着超乎寻常的嗅觉。

陈守熹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四周,寻找破局的时机。

十一月初的一个下午。

翻倒巷的街道上,一滴一滴的雨水让脏兮兮的地面变得泥泞。

陈守熹坐在达克尼斯书店门前的台阶上,捧着一本《被称为黑暗的法术》。

初冬的凉风擦过她的脸颊,小女孩感到一丝惬意。在翻倒巷的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肮脏的地面,也习惯了英国永远的阴雨绵绵。

不远处,三四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在房檐下嬉戏打闹。

达克尼斯书店里,老亚伯特用魔法清点着新到的图书。

陈守熹正在看这本书中的第六章——她在目录里看到,这是一篇与牢不可破咒有关的文章。

“这篇文章的作者原本不想让这篇文章出现在这本书里。他认为他的发现不应该和“如何留下不可愈合的伤口”“如何永久消除一个人的记忆”这样阴暗的魔法相提并论。然而,大部分白魔法期刊都拒绝了他的投稿。事实上,牢不可破咒的特殊性使它在维护规则上起到了巨大的作用。比如,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的一些缄默人在入职的时候必须立下牢不可破咒的誓言,发誓对自己的工作保密,也有一些嫌疑人在被保释的时候会被要求立下牢不可破咒,以保证他们不试图逃离。破解牢不可破咒被认为是对司法制度的一种挑战。因此,这位伟大的学者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发现出现在一本黑魔法书籍中。于是,他在开口花费了整整两页的篇幅论证自己的发现是为正义而服务的。这种特殊的开头见证了作者强烈的个性,并且,这种个人色彩一直延续到了这篇文章的结尾。希望读者在领会这个跨时代的发现的同时也感受到文章作者独特的人格魅力...”

不远处嬉戏的那几个孩子似乎变得有些安静了,他们坐在了马路边上,开始商议什么。

陈守熹抬头看了一眼他们,继续向下阅读正文。

“许多人认为,试图打破牢不可破咒是卑劣的,因为这会给一些不信守承诺的人逃脱惩罚的机会,甚至借用牢不可破咒来欺骗契约对象。但是牢不可破咒的特殊性让它不同于一个一般的契约。它不论背景,不管签订内容,对于违约对象的惩罚绝对严厉而不可逆转——它的唯一惩罚即为死亡。这种断然性造成了许多悲剧的发生。例如,1956年,克诺蒂·杰克在游戏中让她五岁的妹妹立下牢不可破咒,承诺一生都不可以说话;1962年,臭名昭著的□□犯维特拉·格朗德强迫多名女性许下誓言,发誓一生忠诚于他;1967年,著名的心理变态莫塞科·尤金斯使一对相爱情侣立下誓言,在一年之内杀死对方,即使尤金斯在之后的一周内落网,这对情侣的悲剧却无法被挽回...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陈守熹觉得这个人的论述很有意思,但她没有继续看下去,而是直接翻到了正文——她真正感兴趣的是如何破解牢不可破咒。

“牢不可破咒不作用于人的思想,而是作用于人的初级认知,这让破解它变得格外困难。一般的混淆咒作用于人的记忆——那是思想的一部分,经过大脑加工之后形成的对现实世界的投影。或者,它(混淆咒)可以让被施咒者对即将感知到的某个具体对象产生错误的判断。然而,牢不可破咒的检测原理不会经过人的判断。只要一个人看到了某个东西,不需要他在心里说‘这是...(某样东西)’,牢不可破咒就会认定这个事物的存在。混淆咒或者改变记忆不能破解牢不可破咒。这在27年前就已经被格林特的研究所证实,同年包括菲特尔,莫林特等多位学者成功地重复了格林特的实验...”

“大脑封闭术是一种高深的,保护认知的法术,很少有人精于此道。它所能够屏蔽的,不仅是对思想和记忆的窥探,也包括最初级、最原始的认知。格兰法特对于大脑封闭术的最新研究给了我破解牢不可破咒的新灵感。我想,这样一个独特的,能够作用与认知领域的法术也许能够屏蔽牢不可破咒对灵魂的检测。基于这个猜想,我设计了下面的几组实验...”

陈守熹的心跳开始加快。她想她找到了。

大脑封闭术。

这就是破解牢不可破咒的方法。

“停下!快停下!”

书店门前的街道尽头,一个尖锐的,气喘吁吁的童声传来。伴随着这声叫喊的,是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陈守熹听着这个声音感到有些熟悉。她本能地抬起头,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正追着另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向陈守熹这个方向跑来。跑在前面的男孩手里拿着一个骑着扫帚的巫师的挂坠,随着他的运动而左右摇摆着,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掉在地上。

后面追着的那个男孩跑得很快——比前面的那个孩子更快。如果他们都保持现在的速度,他很快就能追上他了。身材瘦削,有着一张长长的脸和尖尖的下巴。

陈守熹想起来这个男孩了。她在巴德和他朋友的聚会上见过他。他叫哈珀,经常和那个被叫做“佩特拉”的男人一起出现。

“杰弗里,我警告过你!”

哈珀终于赶上了前面的那个男孩,他用左手猛地抓住男孩的衣领,向侧面翻过去,右手则去抓男孩手中的挂坠。前面的那个男孩在高速运动中被人抓住衣领,瞬间就向左边翻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然而,在他倒在地上之前,他的嘴角还带着笑——他没让哈珀抓住那串项链,而是在自己的衣领被抓住的一瞬间,将那个挂坠狠狠地扔了出去。

这时候,陈守熹才看清了那个挂坠。那是一个穿着魁地奇球队长袍的男巫,坐在飞天扫帚上俯冲,右手伸得很长——在他的手臂尽头,有一个闪闪发光的金色飞贼。

挂坠落在在了陈守熹的正前方。陈守熹看到晶莹剔透的翡翠砸在地上,在一瞬间分裂成无数的碎片,四散开来。

“不!”哈珀大叫着,一脚揣在倒在地上的男孩的肚子上,“你这个混蛋!”

一边叫着,他一边接着踹了一脚的力量加速,绕过眼前的男孩,向挂坠掉落的地方跑去。

就在这时,那几个之前在不远处嬉戏的孩子们跑了过来。

其中一个黑色卷发的孩子从后面抓住了哈珀的头发,往另外几个孩子的方向猛拽。哈珀一拳砸向他的肚子,那个黑色卷发的孩子吃痛松开了手。

这一会儿的工夫,哈珀已经被几个同龄人围在了中间。

还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就有两个人一人拽着他的一只胳膊,像警察抓犯人一样扭着劲把他掀翻在地。哈珀的上半身完全被别住,他的脚却不闲着,看准了一个孩子的下巴就狠狠踹过去。

那个被攻击的棕发孩子身子摇晃了一下,接着骂了一句陈守熹不听懂的话,一拳重重地砸在哈珀的肚子上。另外一个拽着他胳膊的小孩也抡圆了拳头,向哈珀身上打去。三两下的工夫,哈珀已经鼻青眼肿。

一开始那个拽他头发的男孩也缓过神来,转过头对哈珀拳打脚踢。

拳脚像雨点一样砸在哈珀身上,他拼命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几人的束缚,躲开他们的攻击,但是无济于事。

“没有爹妈的杂种,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好欺负吧?”不远处的杰弗里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紧不慢地走到哈珀身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狼狈不堪的哈珀。

哈珀手忙脚乱地应对着三个男孩的攻击,无暇理会杰弗里的嘲讽。

杰弗里又向前走了一步。

三个男孩似乎是给他让位置一样停住了攻击,只是死死地把哈珀按在地上。

杰弗里抬起他的左脚,搭在哈珀的下巴上,之后又高高抬起——

就在他即将踹向哈珀的时候,已经放下书的陈守熹从背后抱住了他,趁着他准备发力,重心不稳的时候将他掀翻在地。

杰弗里的几个同伴一时间被陈守熹的突然出手弄懵了,哈珀趁机猛地一挣,挣脱了他们的束缚,反手给了棕发男孩一拳,之后立刻冲上来,和想要与陈守熹动手的杰弗里扭打成一团。

“给我打她,让她看看翻倒巷的规矩!”杰弗里一边和哈珀缠斗,一边还不忘了向他的同伴发出命令。

那三个男孩立刻围上来,对陈守熹发起攻击。

陈守熹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拖到在了地上——她甚至没有看清哪个人第一个发起了进攻,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一拳一拳地击打的。不过几秒钟的工夫,她就已经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被搞得晕头转向,想要反抗都不知道向着哪个方向出手。

她的身体向她传递着疼痛的信号。

陈守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辨别方向。她尝试者预判攻击者的动作,在他们用力攻击的时候拼命挣扎。当她终于有一只自由的肢体之后,她趁着黑发男孩尝试压住她大腿的时候狠狠给了他一脚...

“杰弗里你这个狗娘养的!”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咒骂。

接着,陈守熹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消失了。

几个和哈珀差不多大的孩子将杰弗里和他的几个同伴拉开。他们每个人都挨上了好几拳。

“你让我感到恶心!抢哈珀的挂坠,好几个人埋伏一个,你这个人渣!”

刚刚赶过来的男孩一边说着,一边殴打杰弗里。他每说一句就给杰弗里一拳。

杰弗里的几个同伴也没有逃脱另外几个人的攻击。

陈守熹喘着粗气,挣扎着站起身——她感觉自己的小腿已经肿了起来。她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拒绝她的指令。

她看见哈珀已经站起身,他的鼻子淌着血,鲜红的液体在混乱中被抹得到处都是,看起来十分吓人。陈守熹想要问哈珀他怎么样了,是不是需要去医院。哈珀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站起来之后就直接冲到了杰弗里的面前,扇了他一个耳光:“我的挂坠,它陪了我三年!你怎么敢...”

哈珀和他的同伴们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诉说着他们的怒火,他们的拳脚像是被火焰点燃,迅速而有力地移动着。尤其是其中一个矮个子的男孩——他比哈珀矮了整整半个头,然而他的力气似乎是所有人中最大的。任何一个孩子,只要被他抓住,就绝不可能逃脱。他一到达战斗中心,就同时和两个孩子缠斗在一起,丝毫不落下风。

相比之下,杰弗里的同伴们显得毫无斗志。他们只是在一开始做出了象征性的还击。在他们倒在地上之后,这三个孩子就放弃了抵抗。他们抱着头,在地上翻滚着,嘴里叫着:“别打了,别打了...”

杰弗里是唯一一个没有求饶的人。

那个精壮的矮个子男孩将两个杰弗里的人按倒在地上,一拳一拳地向他们砸去,宣泄着自己的怒火。哈珀的另一个同伴拽着剩下那个黑色男孩的头发,把他拎到墙角,实施同样的暴行。

这种暴力的场面让陈守熹感到强烈的不适。

她回过头,看向书店里亚伯特的方向。

那个瘦瘦的男人正皱着眉头,和一堆到处乱跑的书较劲,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哈珀的同伴们放过了杰弗里几个不断求饶的同伴,留下这三个浑身是伤的男孩自己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所有人都围到了杰弗里身旁。

一个与哈珀身材相仿的,黑发男孩死死地压住杰弗里。哈珀一下一下地捶在他身上,一边捶一边骂:“你这个混蛋!呵呵...你以为在这里埋伏就能教训我了...愚蠢...”

直到他的动作因为疲劳而变得迟缓,骂声变得无力。被压在地上的杰弗里没有一点儿挣扎的迹象,呻吟声也变得有气无力。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其中一边高高地肿起,整个人软软地摊在地上,好像已经断了气。

街道附近空空如也,他的同伴已经悄悄地离开。

哈珀看着已经没有力气发出呻吟的杰弗里,停止了他的击打。他瘫坐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杰弗里,似乎刚刚的发泄还不足以表达他的愤怒。

这时候,哈珀的一个同伴才注意到陈守熹。

“你还好吗?”他走过来问。

陈守熹点点头。

“谢谢你帮了哈珀。”

陈守熹耸耸肩,表示这没什么。

哈珀渐渐回过神来,他和矮个子男孩、黑发男孩一起走到陈守熹这边。

“你是谁,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你...”浓眉男孩好奇地问。

“陈守熹,我的名字是‘守熹’。”陈守熹不假思索地开口。

“我们见过面。”哈珀说,他的脸上仍然带着掩饰不住的怒火,“你是被巴德捡到的那个女孩。”

矮个子男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就是巴德那的那个孩子...”

“你帮了哈珀,你是我们的人了。”黑发男孩说。

看到陈守熹一脸困惑,他立刻补充:“我是说,我们会保护你。”

“保护...我?”陈守熹没有立刻理解黑发男孩在说什么。

可是她的脑海里很快闪过哈珀追到杰弗里之后被三个孩子一起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的画面——那是一个有预谋的陷阱。这几个孩子对于斗殴都惊人地熟练。而且,这也不是陈守熹第一次见到有人在翻倒巷打架了。

“可是,为什么?”陈守熹脱口而出,“——我是说,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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