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生病(1)
忙忙碌碌又是一个多月三过家门而不入,秋姨无法,只好每天做了饭菜,让沈易寒带去翰林院,嘱咐他一定要亲眼看着棠柳月吃下。
一来二去,整个翰林院都知道棠柳月府上有一个清俊贴心的“好弟弟”。
这天沈易寒像往常一样来给棠柳月送午膳。轻车熟路地来到书房,却没有见到人。礼貌询问了一圈,才知晓棠柳月去了礼部,暂时不在。
宋澈衍路过,看到沈易寒在书房门口踌躇,便主动上前带他走进书房,寻了个位子坐下。
“学士大人估摸再有一刻钟就回来了,”宋澈衍倒了一杯水,递给沈易寒:“你在此处等着就好。”
沈易寒淡然接过,微微颔首:“多谢宋侍读。”
这般坦然受之的举动,让宋澈衍微微诧异。虽然这是他与沈易寒第一次单独相处,但之前在棠柳月口中,这个弟弟,可是一个不被重视,被人欺凌的弱小之辈。
“之前一直听学士大人说,沈公子出身大家,教养不俗,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沈易寒轻笑,神色是不似他这年纪的老练内敛:“在师父眼里我总是个孩子,但我毕竟也是公府里教养长大的,自然也识得几分皮毛。”
宋澈衍眼眸微垂,假借找文书的动作,留在书房,继续问道:“那沈公子现在还是暂居在学士府上吗?”
“我本家落败,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师父。”沈易寒语气唏嘘,放下水杯后,眼神便直直落在书架前的宋澈衍身上。
“其实不然,若是明年科举沈公子能取得一二功名,内府便会对像沈公子这样孤苦无依的进士,分配府邸住宅,届时就不用一直麻烦学士大人。”
宋澈衍取下一卷公文,转身笑吟吟地注视沈易寒。
沈易寒眸色如远山寒鸦,薄薄笼了一层雾气:“多谢宋侍读提醒,我自会跟师父商议。”
收紧手中的公文,宋澈衍走过沈易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这也不是大事,只是男儿总要自立,不能总依靠他人。”
“但我师父是棠柳月,谁知道了都会羡慕我,所以我也不必着急自立。”沈易寒语调轻轻,却有掩盖不住的矜傲。
活了二十余年,这还是宋澈衍头一次见到如此“不上进”的男人,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你,”游走到嘴边的话语被生生咽下,宋澈衍扯了扯嘴角,“很好。”
门外,清亮熟悉的女声响起。
“什么好不好?”
棠柳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外头正是正午时分,她脸上红扑扑的,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
“师父回来了!”
沈易寒起身的动作跟他的声音一样欢快,不着痕迹地把身前的宋澈衍推到一边,走到棠柳月面前,拉住她的手,明眸善睐,神采飞扬。
“刚刚宋侍读夸秋姨饭菜做得好,你今天可要多吃一点。”说着他还贴心地从袖子里取出一方帕子,递给棠柳月。
宋澈衍站在一旁,将沈易寒的两幅面孔收入眼中,脸色不善。
怪不得季璟人在中书省,还要专门传话给他,说这小子不老实。
对于宋澈衍脸上明晃晃的不悦,棠柳月当然不是没有看见,出声问道:“澈衍,你找我有事吗?”
宋澈衍冷哼一声,“无事,只是偶然看了一场戏,想让大人也开开眼。”
……
棠柳月微微眯眼,没听懂。
沈易寒看宋澈衍也碍眼,于是自顾自拉着棠柳月坐下,为她摆好饭菜碗筷。
又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宋侍读还是等师父闲暇时再来吧,现下已是午膳时分,就不留侍读大人了。”
宋澈衍懒得跟此人多费口舌,所以躬身行礼后便转身离去。
看着宋澈衍气呼呼的离开,又嗅到空气里残存的硝烟味,棠柳月大约也猜到了跟她眼前的这个好徒儿脱不开关系。
抿了抿嘴,棠柳月抬手撑着侧脸,没有动筷。
“宋澈衍性子沉稳,是不是你说了什么,冒犯到他了?”
沈易寒舀汤的动作慢慢停下来,语调和缓:“在师父眼里,有错的一定是我吗?”
停顿了一会,他接着开口:“或许吧,我对师父身边出现的任何人,都没有好感。”
棠柳月的手指弯起,轻敲桌面,眼里多了几分警告意味。
而沈易寒不敢与之相视,便垂眼看着那只手,却感觉每一下都敲在他的心上,震颤着他的思绪。
“沈易寒,我带你出来是因为昔日师生恩情。但你不要忘了,你是你,我是我。我的事情,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指点。”
一番沉默后,沈易寒把手里的鸡汤推到棠柳月面前,眼眶红红的,“师父先吃饭吧,菜凉了容易吃坏肚子。”
又是这个可怜样子,棠柳月难顶地转头呼气。
第一次相识,这个男人就瑟缩在柴房的一角,用这副模样拦下她的脚步。
见棠柳月还不肯回头,沈易寒眼里豆大的泪珠滚落,眼神落寞,语调酸涩又难听:“师父别这样,我错了,我错了……”
最后这顿饭怎么吃完的,棠柳月已经记不得了。她只记得,沈易寒掉的眼泪,没有一碗也有半碗了。
只是这头刚哄好沈易寒,这头棠柳月自己就出事了。
俗话说得好,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十月的最后一天,在同僚都因劳累过度而病倒两三轮后,棠柳月自己也终于病倒。撑到病体无法下床的那一刻,她才不得不居家静养。
皇帝知道后,不仅派了太医登门诊治,还赐了很多名贵中药,务必让棠柳月养好身子再回翰林院。
秋姨和沈易寒自不必说,每天贴身照顾棠柳月。
而许伯因为是医者,所以时常跟宫中太医交流病症,每每接下宫里送来的药材,都感慨万分,净是在医书上学过但头一次亲眼看过的东西。
高烧不退之下,棠柳月半睡半醒,只感觉喉头像烧了一把火,燎得她十分难受。直到额头上罩下一片冰冷,她才稍稍觉得好了些,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
烛火下,有个穿着天青色衣服的男人坐在床边浣洗脸巾,看不清面容,但周遭残留着熟悉的气息。
“季临渊?”
男人动作一顿,但随即笑了笑。将脸巾拧干挂起后,伸出修长湿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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