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地狱古堡（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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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生也听见了那句话。
虽然看不见背后发生了什么，但她由衷地松了一口气。就在刚才，她突然全身动弹不得，连嘴都张不开，以为自己要这样完了。
这会听到艾度的声音，看来事情还有转机。
“想交换人质？”然而陆九丞瞟了门边一眼，却是冷漠地挑起嘴角，“你尽管动手好了……我知道牌灵是不会死的。”
只要不会消失，他才不在乎所罗门有什么感受。
“你听到了。”所罗门耸耸肩。
艾度眯了下眼睛，也没有觉得意外。他本就不对玩家的人性抱什么希望，这么做只是为了喝住对方的动作，然后——
他假意撤开长剑，用力掰过了所罗门的头。
“你别……”
所罗门一瞬间猜到他的意图，但距离太近，艾度没有留给他时间闪避。视线交汇，他看见了赤红眼瞳里的自己，不禁露出苦笑。
艾度再次命令道：“放开她，所罗门。”
几乎就在同一刻，苏生感觉自己突然又能动了。身体因为惯性向前倾去，她没有浪费这个机会，继续刺向陆九丞。
“唔？！”
可惜陆九丞虽然诧异，但还是反应过来，千钧一发抓住了她的手腕。论身手他不如苏生，但单纯比拼力气，男性依旧占据优势。
陆九丞奋力将苏生推开，然后逃向门边。与此同时，门边的两名牌灵也动起了手，所罗门硬顶着剑锋逃离了艾度的钳制。
颈部伤口鲜血淋漓，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飞快赶到陆九丞身侧。
“啪”——长鞭如蛇吐信朝着苏生迎头击去，她接不住这雷霆一击，但有人可以。黑色的身影闪电般出现在她面前，艾度冷脸将长鞭挡开。
两对主仆成功汇合，局势却也更加胶着。
表面上看，苏生和艾度占据战力优势，但实战岂有这么简单。苏生还因为被定身的遭遇心有余悸，冷静下来一想，这大概是所罗门的能力。
——“星币”，牌灵所持有的异能。
她想起艾度之前的提醒，开口确认道：“所罗门的星币是什么，控制影子？”
“差不多吧。”艾度冷声回答，“正式名称叫限制，可以限制对象的行动。途径是通过影子，你不单独露出影子就行。”
苏生点点头，往栅栏边又挪了一步。
所罗门无奈地摇摇头，所以说熟人局难打。但同样地，他也知道艾度的底细，当即大声揭穿道：“阿多尼斯的星币是蛊惑，可以通过视线给别人施加暗示。这项能力的弱点有两个，一是暗示时，双方必须视线接触……”
“二是，暗示的效果与信任程度有关。不，更准确地说，是爱。”所罗门露出嘲讽一般的笑容，“越是爱他的人，越是难以逃脱蛊惑。”
原来是这样。
陆九丞大概提前打听过情报，所以并不惊讶。反倒是苏生恍然大悟，忍不住瞟了眼艾度，到头来关于他的事，自己竟全是从敌人口中知道的。
他真的不需要反省一下吗？
艾度如有所感地回了苏生一眼，却没有和她说什么，反而朝所罗门轻佻一笑，“所以你这么听我的话，该有多爱我呢？”
“……”所罗门嘴角微抽。
在气人这方面，确实还是艾度更胜一筹。
两个牌灵互揭底牌，但对打破僵局并无益处。苏生低头看向陈彬的尸体，心中沸腾的怒意渐渐平息下来。
她依然想杀陆九丞，关键是今晚杀得掉吗？
梳理整个事件，陆九丞先是猜到他们动向，安排罗灵拖住她和苏冠宇。接着变成苏冠宇的模样，哄骗陈彬来到马厩。
想到这里，她不禁开口问道：“你是怎么骗过陈彬的？”
要知道陈彬今晚并非毫无防备。
“你说他那个没用的异能吗？”陆九丞眨眨眼睛，笑着回道：“我早从别人嘴里打听到了。只要和他接触的时候，不想着杀他不就行了吗？”
读心只是阅读思想。
若是他早就有了防备，连思想也在“撒谎”，读心者又能拿他怎么样呢？反而因为自以为具备鉴谎能力，对他更加深信不疑。
陆九丞是疯子，更是一个洞悉人心的天才。
没想到答案居然如此简单。苏生垂下眼眸，暗暗猜测是谁透露了陈彬的异能。但现在没有任何线索，这样的怀疑并没有意义。
今晚的局由陆九丞设下，被他占尽了主动权。
恐怕直到此刻，仍在他的计划之中。陈彬死在马厩，这里离主堡距离较远，晚上没什么人会经过——但这也是她的“自以为是”。
苏生忽然扯了一下艾度的袖子，低声问道：“听得见脚步声吗？”
受惊的马匹还在栅栏里来回踱步，叫个不停。她人类的听力无法听见外面的动静，但换成牌灵，或许有这个能力。
艾度略怔一秒，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凝神细听片刻，点点头。
“有。一群人已经进庭院了。”
果然……苏生眼神一暗，就知道陆九丞还有后手。陈彬尸体还在旁边，他叫NPC来肯定是为了栽赃她。反正他有变形能力，想逃跑再简单不过。
陆九丞不仅想杀她，更想“玩”她。
就像上一场游戏，他“玩”死除了她以外的那些人一样。即使游戏规则改变，不变的是他的恶趣味，与任何外在因素无关。
苏生看向陆九丞，心中的怒火又翻涌起来，但被她用理智强压了下去。
对付疯子，最怕的就是也被带成疯子。要她和这种人同归于尽，他配吗？做出决定的瞬间，她猛地快步冲向墙边。
“啪嗒”——
苏生关掉了门口的灯，大门附近立即被黑暗笼罩。
她站在门边，黑暗将她的影子吞没，杜绝了被所罗门控制的可能。而艾度从她行动的瞬间，就一直紧跟在她的身后。
吱吱叫的老鼠从房梁上蹿过。
“我只有一个问题，所罗门。”苏生望向还在灯光下的牌灵，“他是个疯子，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所罗门沉默不语，两秒后，苏生方才听见回答，声音轻得如同一声叹息：“这就是游戏，不是吗？”
“无神回廊”——宇宙求生游戏真人秀。
无论玩家还是牌灵，他们都只是这场游戏中的棋子。
“……”
这是苏生预料之外的答案，但意外真诚。她没有再停留，转身勾住艾度的脖颈。艾度随即展开羽翼，抱着她飞离了马厩。
夜空中，她靠着他的肩膀俯瞰，看见一群人走向马厩。但在他们抵达之前，有两道黑影从后窗翻了出去。
【地狱古堡】游戏开始第一夜，幸存玩家7/8。
……
第二天早上。
苏生是被敲门声惊醒的，女仆梅莉隔着门唤她起床，并询问她是否需要服侍。苏生瞥了一眼地上的艾度，果断选择了拒绝。
倒不怕梅莉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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