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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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二爷不要放弃挣扎，”明昭却知道钱城在想什么，便直接道：“钱府与萧家勾结颇多，钱老爷的侄子钱唯永为襄阳守军将领，若是钱府这些年暗地里做的事被翻出来，只怕也逃不脱一个抄家灭族。
不过，若是钱府能大义灭亲，供认钱唯永贿赂秦王与宫中玉妃，勾结萧律养兵自重之事，钱府也可戴罪立功，钱二爷好好考虑考虑吧——”
一个侄子，换自己全家的性命，钱城几乎没有考虑便低头应道：“多谢刺史大人！”
明昭此刻放慢慢踱步到萧律跟前，笑眯眯地看着这位襄阳郡尉，萧律哪怕此刻被一团布堵住嘴，也是满脸挣扎不忿的样子，恨不得扑上来，狠狠从明昭这个巧言令色，挑破离间的家伙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明昭抬手，便有墨影卫取了塞在萧律嘴里的布团，萧律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大骂道：“竖子明昭！不论你怎样花言巧语，我萧律都不会跟你求饶，要杀要剐，随便！你一个白兰之乱的遗孤杂种，竟敢堂而皇之地入朝当官，我等着你身份败露，被千刀万剐！”
明昭忍不住大笑，几乎笑出了眼泪，“一条萧家的狗而已，居然能这么义愤填膺地为主子狂吠，你对本官没什么用处，只能取你狗命，聊以解闷罢了，不过，本官还是要嘉奖你真是萧家的一条好狗。”
凌宇听着明昭这阴阳怪气的话，心中暗暗想到，虽然镇国殿下已经将自己给了明大人，但是来日回京，他一定得告诫墨独墨双那两个昔日同僚，千万不要得罪明昭大人啊！没看到萧律被明昭几句话气得吐血了吗！
明昭本要离开，但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停下，语调诡谲，道：“萧律，原名于律，父母早亡，与妹妹于齐相依为命，后投效于兰家军麾下，为兰国公近卫。”
萧律依旧怒视明昭，并不知明昭为何说起这些话。
“当年便是你，将伪造的通敌信件放进了兰国公军帐——”
萧律蓦然抬头，他眼中满是惊色，他没想到当年旧事明昭竟然知道！
想到明昭是白兰之乱的遗孤，萧律冷笑道：“不错，当年之事便是我做的，只可惜，斩草没有除根，让你这个杂种侥幸逃脱！”
明昭并不在意萧律的叫骂，她眸光幽幽，轻声道：“你自以为为妹妹报了仇，却不知自己被萧妩兄妹玩弄于股掌之中。
当年萧妩从苗疆得来合欢蛊，分别种在兰国公义子凌北望与于齐身上，那日，兵营发现二人同时从军营消失。”
萧律此时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大喝道：“闭嘴！闭嘴！不许说我的妹妹！”
“凌北望并没有欺辱于齐。”
萧律整个人愣住，呆呆看着明昭。
转瞬他如发狂一般，吼道：“胡说八道，你是兰国公的人！自然不肯承认凌北望的罪行！”
明昭目光轻轻掠过一旁的凌宇，冷声道：“凌北望是女子，女扮男装从军。”
萧律忽然想起埋藏在脑海里的当年的旧事，他与凌北望本是朋友，自然十分熟悉，当时他觉得这个兄弟长得文雅秀气，还一身贵公子的脾气，从不肯跟他们这些兄弟一起去沐浴，还经兰国公特许独自住一个帐篷。
萧律心中有一道声音，告诉他，明昭说的是对的，凌北望是女子，但他不肯相信，对明朝面目狰狞道：“不——我妹妹她——”
“她的确被凌辱至死。当日萧谨分别将于齐和凌北望引出兵营，本欲令二人在林间野合，再引兰家军过来撞破此事，逼迫于齐受辱自尽，由此让你对凌北望及其义父兰国公生恨。
却没想到合欢蛊没有起作用，他才发现凌北望是女子，只能改变计划，亲自出手杀了凌北望，再将于齐凌辱至死。”
“凌北望于齐双双失踪，一人死于凌虐，一人再无踪影，一时间有了各种猜测，偏偏唯一知道凌北望身份的兰国公此时远在长安，对此事一无所知。”
“你心中满是仇恨，萧谨刻意接近下，你投靠萧家兄妹，为了给于齐报仇，栽赃兰国公通敌叛国，引发白兰之乱，最终兰家凌家覆灭，你也自以为给妹妹报了仇——”
“而可怜的于齐，至死都不知，那个她恋慕的萧谨将军，那个与自己兄长交好的萧谨哥哥，那般残忍地对待她，只不过，是为了让她的兄长给他们萧家兄妹当一条好狗而已。”
“萧律，你这条好狗当的不错。”
“我不信！”萧律胸中气血翻涌，猛地喷出一口心头血——
他死死地看着明昭。
明昭忽然轻笑一声，道：“不信就对了，本官随口编的。”
萧律气血攻心，倒地晕死过去。
曹江等人见萧律昏倒在地，皆低头屏息，不敢出声，幸好方才明刺史已经给了他们几人一条生路，不然现下他们只怕要当场吓死。
明昭下令墨影卫看管好这几人，便转身进了楼船，凌宇脚步踌躇了几分，随即神色坚定地跟了上去。
明昭独倚轩窗，抬头遥望檀湖上一轮明月，此时花船已经燃烧殆尽，化作一团朽木灰烬沉入湖底。方才图穷匕见，生死之战都归于静谧，唯见湖水幽深不起涟漪，月色皎洁不见暗影。
明昭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见凌宇跟来，听他沉声问道：“你是谁？”
明昭毫无意外之色，浅浅一笑，笑意中似乎含着悠远的时光，又带着淡淡的叹息。
“你都猜到了，不是吗？表哥——”
凌宇听到这一声表哥，本就混乱的脑子里更是一团浆糊。他知晓一些当年的旧事，自然知道萧家是兰家覆灭的直接推手，今夜见到明昭对萧家以及秦王下手狠辣，似乎仇怨甚深，便对明昭的身份有所猜测。
他忽然想到，镇国殿下定然是早就知晓了明昭的身份，而且，殿下一定十分信任明昭，不然，也不会让他奉明昭为主。
自从白兰之乱，家族覆灭，凌家十岁以上男丁尽数斩首，其余与女眷一起发配漠北。他当年年幼，在姑姑婶娘们的照顾下，勉强活下来，凌家人在漠北挣扎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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