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狐汔济(2)
明幼镜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这是认真的吗?这就是总攻的身材?会死人的吧?
不由得在心里悄悄敬佩了一把书中的主角受……太不容易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宗苍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看他纤瘦腰线紧绷,从耳朵尖红到了指甲盖。心想这孩子真是古怪,平日里说话那样大胆,怎么现在反倒害羞起来?
他一向不爱强人所难,明幼镜虽说是他的炉鼎,可是年纪太小,他没有欺负的兴致。不过……仿佛如今也有些不同了,见这小少年满脸透红又蜷缩成一团的模样,心里也有点说不出的波荡之感。
于是伸出手去,攥住了少年清瘦的手腕:“怎么?那日不是想好了?”
明幼镜瞳孔水波荡漾,眨了一眨,想起来了:“我、我那时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是想怎样?”
“我……”
明幼镜斟酌着说辞,努力鼓起勇气,抬高了一点声音道:“……我从前以为,如果用了媚蛊,你就会多看我一眼,但现在我想明白了,不是的!我没有那么漂亮,但是,我可以像谢阑师兄那样,和你学本事!等我的修为也变得厉害了,再做你的炉鼎,才能帮到你……”
他这一席话说得多少有点底气不足,胸膛下的一颗心也敲小鼓一样扑通扑通的。
一口气说完,悄悄骨碌着眼珠觑着宗苍的神情,可惜他大半张脸都被面具所遮,只能看见坚毅唇瓣微扬,带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
宗苍道:“学本事有什么好?羊帜峰上那些弟子,吃穿用度,和万仞峰无法比的,每日堂前点卯,黄昏鸣锣,时刻有师父盯着。倘使考核不良,桑榆湖里一泡就是三个时辰,算什么好去处?”
明幼镜蹙起秀丽眉宇,偏要道:“我不怕!天阶我都爬的上来,修行又有何难?”
他到底是年纪小,说这话也不显得不知天高地厚,反而有种说不出的任性可爱。仿佛腿伤好了以后便浑然换了个人似的,从前那些造作痴缠也荡然无存了。
只是望着他的眼睛里仍是那样的憧憬崇拜,能把真心剖出来奉上一般。
宗苍觉得十分有趣,随手从枕边取了一段未雕墨玉,塞进他掌心:“或者你只留在这里做我的炉鼎,就像房宗主峰上那些女孩子一样,把这墨玉雕一朵花儿挂在身上,漂漂亮亮的,每天山珍海味绫罗绸缎,怎么样?”
三宗旧俗,宗主房中炉鼎佩墨玉牡丹,以示其身份之特殊。明幼镜接过那小臂般粗细的漆黑墨玉,摇了摇头:“不要!在山下的时候,他们都说我又笨又弱,长得也普通,所以你才不喜欢我。我不想再一直这样了……总之……我要留在你身边,堂堂正正的!”
宗苍收敛了笑意,烛火之下深深望着面前少年,似是在分辨他这一席话到底几分真心假意。明幼镜感觉自己仿佛被那深邃眼瞳的暗金色罩了进去,便是短促的呼吸也无处遁形,心跳不由自主地喧嚣起来。
半晌,宗苍忽然又笑出声来:“明幼镜,就像房宗主不缺女孩子一样,我不缺弟子。”
明幼镜心里咯噔一声,他这意思,难不成就是缺……
见他颌下薄汗滚滚,大臂肌肉紧绷偾张,呼吸都是沉重浑浊的,俨然是打定主意要用自己这年轻的身体纾解躁欲了。
明幼镜闭上眼睛,深深吐息,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腰带上:“既如此,宗主的意愿,就是弟子的意愿……”
腰间细细一根素白束带,指尖一抽,便如水一样滑落下去了。薄薄短衫敞开,纯白的底裤也被汗濡湿了一些,贴紧腰下窄紧臀线,透出一点粉白肌肤。
他这样子显得格外单薄孱弱,宛如稚嫩未长成的枝桠,经不起半点用力摧折似的。
大约一撞就要散架的纤弱。
宗苍心下沉沉,忽然开口:“你自己说敢作敢当,我记下了。可惜你现在还当不起,给我下的蛊,你也解不了。”
他把身侧屏风推开,氤氲于明幼镜周身的热浪散去大半,又微微抬起下巴,示意道:“你走罢。”
明幼镜赶忙下地,又不确定地回眸道:“宗主,那您……怎么办?”
宗苍阖目不言,看样子并没有向他解释的念头。
明幼镜在心底长舒一口气,不敢再逗留片刻,控制着脚步蹑手蹑脚地爬下榻去,逃出房中,将门死死掩了起来。
……有种大难不死的庆幸。
无论怎说,屁股算是保住了。幸好宗苍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好歹是放过了他。明幼镜在心底连呼几声幸哉幸哉,待抬起手背揩一揩额前汗珠,才发觉掌心静静握着那一段古朴而光华流转的墨玉。
走时太匆忙,竟将这墨玉也一道带走了。
明幼镜觉得这东西的意味不是太好,还是还回去比较合适……要不然改天,等宗苍清醒了再还?
正犹豫着,却听一阵清脆缥缈的碎玉撞珠之音,他回头一瞧,看见庭院另一道回廊间匆匆闪过一袭纯白身影,墨发如瀑,广袖飘莲,不是司宛境是谁?
惊鸿一瞥的工夫,那清隽冷冽的美人掌印已经被层层竹影所遮,正是进了宗苍所在的房间去。
司宛境为何在此时前来……
明幼镜的心弦仿佛疾雨乱撞,也不知怎的心下一阵恼火,头也不回地转身跑了。
胸口里灼灼烈焰暴动,将宗苍翻来覆去啐了一万遍:色胚,变态,暴徒!看不上他便找别人泄火,怎的不把那孽物一刀割了省时省力?
可那媚蛊是他自己下的,到这地步,难不成也要怪自己?
不,他才没错!倘使有错也是错在原主……若是他本尊到场,定要将宗苍那孽物踩在脚下好生蹂躏践踏一番,以解心头之恨!
“你乱跑什么?”
忽然撞上来人冷硬的胸甲,明幼镜一个踉跄,不小心牵动腿伤,当下身形大乱,眼看就要往一侧的花丛中跌去。
甘武顺势出手将他扶稳,看这少年两颊涨红,气喘吁吁,手里还紧握着一段墨玉,眼神不由得复杂了些。当下将他松开,脸色不善道:“要见宗主也见了,还不快走,赖在这里还想讨什么好处?”
明幼镜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他讨到什么好处啦?宗苍那家伙自己叫他进去,进去了又把他赶出来,他走了之后还招来司宛境……嘴里没一句明白话,他还觉得自己白上万仞峰一趟呢!
他身量尚小,头顶也不过将将超过甘武的肩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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