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读小说网
《魔道祖师中毒文-琴牵四世》

54. 朱厌谷 兰陵,海云台。

《魔道祖师中毒文-琴牵四世》小说免费阅读 ydxs8.com

兰陵,云海香都。

汀香水榭内,云翊晨和云净初依次入席,席间不便再继续谈论方才的话题,云净初又回复冷若冰霜的常态。世外桃源云氏不喜饮酒之名远扬,经金熙瑶布置,他二人身前的小案上都没有设酒盏,只有茶盏和清清爽爽的几样小碟,也并无人上前敬酒,一片清净。谁知,未清净多久,一名身穿白雪塔袍的男子忽然走了过来,一手一只酒盏,大声道:“云宗主,泽铭君,我敬你们二位一杯!”

此人正是从刚才起就一直四下敬酒的金子欣。金熙瑶知云翊晨云净初都不喜饮酒,赶忙过来,道:“子欣,清安君和泽铭君都是世外桃源出来的人,规训石上可刻着三千条家规呢,你让他们喝酒还不如……”

金子欣十分看不惯金熙瑶,心觉此人出身下贱,耻于和他同族,直接打断道:“咱们金家云家一家亲,都是自己人。两位云兄弟若是不喝,那就是看不起我!”

一旁他的几名拥趸纷纷抚掌赞道:“真有豪爽之风!”

“名士本当如此!”

金熙瑶维持笑容不变,却无声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云翊晨起身婉拒,金子欣纠缠不休,对云翊晨道:“什么都别说,云宗主,咱们两家可跟外人可不一样,你可别拿对付外人那套对付我!一句话,就说喝不喝吧!”

金熙瑶微笑的嘴角都要抽搐了,目光满含歉意地望一望云翊晨,温言道:“云宗主他们之后还要御剑回程,饮酒怕是要影响御剑……”

金子欣不以为然:“喝个两杯难道还能倒了不成,我就是喝上八大海碗,也照样能御剑上天!”

四周一片夸赞叫好之声。云净初仍坐着,冷冷盯着金子欣硬塞到自己面前的那杯酒,似乎正要开口,忽然,一只手接过了那只酒盏。

云净初微微一怔,蹙起的眉宇忽地舒展开,抬头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黑衣,来人负手而立,仰头一饮而尽,将空空如也的酒盏盏底露给金子欣看,道:“我代他喝,你满意了么?”

眉眼含笑,语尾微扬。身长玉立,丰神俊朗。

云翊晨道:“江公子?”

一人低声惊呼:“他什么时候来的?!”

江风吟放下酒盏,单手正了正衣领,道:“方才。”

方才?可方才分明没人通报或是招呼,竟然无人觉察到他是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汀香水榭的。众人不禁一阵恶寒。金熙瑶迅速反应过来,依旧是热情无比,道:“不知江公子光临海云台,有失远迎,需要设座吗?哦对了,您可有请帖?”

江风吟也不寒暄,单刀直入道:“不了,没有。”他向金子欣微一颔首,道:“金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金子欣道:“有什么话说,等我们家宴客完毕之后再来吧。”

其实他根本不打算和江风吟谈。江风吟也看出来了,道:“要等多久?”

金子欣道:“三四个时辰吧。或许五六个时辰也说不定。或者明天。”

江风吟道:“怕是不能等那么久。”

金子欣傲然道:“不能等也要等。”

金熙瑶道:“不知道江公子你找子欣有何要事,很急迫吗?”

江风吟道:“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金子欣转向云翊晨,举起另一杯道:“云宗主,来来来,你这杯还没喝!”

见他故意拖延,江风吟眉间闪过一道黑气,眯了眯眼睛,嘴角一勾,道:“好,那么我就在这里直说了。请问金公子,你知不知道祝昊这个人?”

金子欣道:“祝昊?不知道。”

江风吟道:“这个人你一定记得。上个月你在甘泉一带夜猎,追着一只八翼蝙蝠王到了凤兮山祝氏残部的聚居地,或者说拘禁地,带走了一批祝家门生,为首的那个就是他。”

伐祝之征后,凤兮山祝氏覆灭,原先四处扩张的地盘都被其他家族瓜分。甘泉一带划到了兰陵金氏旗下。至于祝家的残部,统统都被驱赶到凤兮山的一个角落里,所占地盘不足原先千分之一,蜗居于此,苟延残喘。金子欣道:“不记得就是不记得,我可没那么闲,还费心去记一条祝狗的名字。”

江风吟道:“好,我不介意说得更详细些。你抓不住那只蝙蝠王,恰好遇上前来查看异象的几名祝家门生,你便逼他们背着召阴令旗给你做饵。他们不敢,出来一人磕磕巴巴和你理论,这人就是我说的祝昊。拖拖拉拉间,蝙蝠王逃跑了,你将这几名祝家修士暴打一通,强行带走,这几人便不知所踪了,还需要我说更多细节吗?他们至今未归,除了问你,江某实在不知道还能问谁啊。”

金子欣道:“江风吟,你什么意思?找我要人?你该不会是想为祝狗出头吧?”

江风吟笑容可掬道:“你管我是想出头,还是想斩头呢?——交出来便是了!”

最后一句,他脸上笑容倏然不见,语音也陡转阴冷,明显已经失去耐心,汀香水榭中许多人不禁一个冷战。金子欣也是头皮一麻。然而,他的怒气立刻便翻涌了上来,喝道:“江风吟你好嚣张!今天我兰陵金氏邀请你了吗?你就敢站在这里放肆,你真以为自己所向披靡谁都不敢惹你?你想翻天?”

江风吟笑道:“你这是自比为天?恕我直言,这脸皮可就有点厚了。”

金子欣心中虽然的确早已把兰陵金氏视为新天,却也自知失言,面皮微微一红,正要扬声回击,正在这时,首席上的金载善开口了。

他呵呵笑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年轻人何必动气?不过江公子,我说一句公道话。你在我兰陵金氏开设私宴的时候闯上来,实在不妥。”

他方才一直笑看金子欣硬杠江风吟却不劝阻,直到金子欣落了下风才出来说话。江风吟颔首道:“金宗主,我本并无意惊扰私宴,得罪了。然而,这位金公子带走的几人如今生死下落不明,迟一步或许就挽救不及。其中一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绝不能袖手旁观。不望海涵,日后赔罪。”

金载善道:“有什么事不能往后放一放的,来来,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道。”

金熙瑶早已悄然无声地置好了一张新的桌席,江风吟道:“金宗主客气,不坐了,此事不能再拖,请尽快解决。”

金载善道:“急不得,细数起来,我们也有一些事尚未清算,不容再拖。既然你现在来了,那我们就趁此机会把它一并解决了如何?”

江风吟挑眉道:“清算什么?”

金载善道:“江公子,这件事情我们之前也和你略提过几次,你不会忘了吧……在伐祝之征中,你曾经使用过一样东西。”

江风吟道:“哦,你是提过。鬼玺。怎么了?”

金载善道:“据闻,这件鬼玺是你从冰蚕洞底得来的一柄铁剑的铁精所熔铸。当年你在战场之上使用过一次,威力骇人,导致一些同修也被其余力波及……”

江风吟打断道:“请说重点。”

金载善道:“这就是重点。当初那一场大战,不光祝氏,我方也颇有些损失。我以为这样法宝难以驾驭,单单由一人保管,恐怕……”

话音未落,江风吟突然笑了起来。

笑了几声,他道:“金宗主,容我多问一句。你是觉得,凤兮山祝氏没了,兰陵金氏就该理所应当地取而代之吗?”

厅中霎时雅雀无声。

江风吟又道:“什么东西都要交给你,谁都要听你的?看兰陵金氏这行事作风,我险些还以为仍是祝王盛世呢。”

闻言,金载善的国字脸上,闪过一丝恼羞成怒的颜色。伐祝之征后,各大世家对于江风吟修鬼道一事的微词逐渐上涌。他在这里提鬼玺,本意是要威胁一下江风吟,提醒他你还有把柄呢,旁人都盯着你,别太嚣张,别妄想骑到我们家头上,谁知这江风吟说话如此赤luo裸、血淋淋,他虽早暗暗有接替祝氏地位这份的心思,但从来没人敢这么明白亮敞地剥出来,还加以嘲讽。他右首一名客卿喝道:“江风吟!你怎么说话的!”

江风吟道:“我说错了?逼活人为饵,稍有不顺从便百般打压,这和凤兮山祝氏有区别吗?”

另一名客卿站起身来,道:“自然有区别。祝狗作恶多端,落得如此下场原是他们罪有应得。我们不过以牙还牙,让他们饱尝自己种下的恶果,又有何可指摘?”

江风吟道:“谁咬了你你让谁还,祝昊这一支手上可没沾过什么血腥,莫不是你们还想来连坐这一套?”

一人道:“江公子,你说他们手上没沾血腥就没沾了?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证据呢?”

江风吟道:“你觉得他们滥杀了,难道不也是你的片面之词?难道不是应该你先拿出证据来吗?怎么反倒找我要?”

那人连连摇头,一脸“这人不讲道理”。另一人冷笑道:“当年祝氏屠杀我们的人时,可比这残忍千百倍!他们都没跟我们讲道义,我们又为什么要和他们讲道义?”

江风吟笑道:“哦。祝狗作恶多端,所以姓祝的尽皆可杀?不对吧,不少从凤兮山那边降服过来的叛族现在可是如鱼得水呢。在座的不就有几位,正是原先祝氏附属家族的家主吗?”

那几名家主见被他认了出来,登时神色一变。江风吟又道:“既然只要是姓祝的就可以供人随意泄愤,不论有辜无辜,意思是不是我现在把他们全部杀光都行?”

话音未落,他把手一压,放到了腰间的陈情上。刹那间,整个宴厅的人都被唤醒了某些记忆,仿佛重回到了那暗无天日、尸山血海堆积的战场。一时之间,四下都有人霍然站起,云净初沉声道:“江婴!”

金熙瑶离江风吟最近,却是颜色不变,祝声道:“江公子,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啊,一切好商量。”

金载善也站了起来,惊怒惧恨交加:“江风吟!江……江宗主不在这里,你就如此肆无忌惮!”

江风吟厉声道:“你以为他在这里,我就不会肆无忌惮吗?我若要杀什么人,谁能阻拦,谁又敢阻拦?!”

云净初一字一句道:“江婴,放下陈情。”

江风吟看了他一眼,在那双淡若琉璃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近乎狰狞的倒影。他忽的转过头,喝道:“金子欣!”

金载善慌忙道:“子欣!”

江风吟道:“废话少说,想必诸位都知道,本人耐心有限。人在哪里?陪你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我只给你三声。三!”

金子欣本想咬牙死扛,但瞟金载善神色,心头发冷。江风吟又道:“二!”

金子轩大喝道:“……罢了!罢了!不过几条祝狗,你若想使唤便拿去,不想在今天跟你纠缠!自己去朱厌谷找便是了!”

江风吟冷笑一声,道:“你早说不就行了。”

他来也如风,去也如风。身影一消失,许多人心头的阴云这才消散,宴厅里,原先坐不住的人三三两两坐下,十之八九已惊出一身冷汗。而金载善呆呆站在位上,半晌,忽然大怒发作,一脚踢翻了身前的小案。满案的金盏银碟骨碌碌滚下台阶,金熙瑶见他失态,有心圆场,道:“父……”

话音未落,金载善已拂袖而去。金子欣也深深觉得方才在众人面前退让输了面子,又愤又恨,也要跟着一并退场,金熙瑶忙道:“子欣……”

金子欣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手里没送出去的那杯酒甩手一砸,迎面砸金熙瑶胸前。那金色袍子心口怒放的牡丹花上霎时又开了一朵泼开的酒花,好不狼狈。可场面太混乱,这大为不妥的失礼行为也没什么人在意,只有云翊晨道:“三弟!”

金熙瑶忙道:“没事没事没事,二哥你坐着。”

云翊晨不便评价金子欣,只取了一方雪白的手帕递给他,道:“你下去换身衣服吧。”

金熙瑶接过手帕,边擦边苦笑道:“我没法走开啊。”

场中只剩下他一个人收拾这烂摊子,教他如何脱得开身。他一边安抚全场,一边焦头烂额道:“唉,这个江公子真是太冲动了。他怎么能当着这么多家的面这么说话呢?”

云净初冷冷地道:“他说得不对吗。”

金熙瑶微不可查地一怔,旋即笑道:“哈哈。对。是对。但就是因为对,所以才不能当面说啊。”

云翊晨则若有所思,道:“这位江公子,当真已心性大变。”

闻言,云净初紧蹙的眉宇之下,那双浅色眸子里流露过一丝痛色。

下了海云台,江风吟在兰陵城中七拐八转,进入一条小巷,道:“找到了,走吧。”

祝婆婆早在巷中坐立难安多时,闻言立即冲了出来。她此刻体虚,有些头昏眼花,脚底一崴,江风吟单手将她身子一托,提议道:“你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地方休息,我一个人去就够了,一定会把祝昊带回来的。”

祝婆婆忙抓住他道:“不用!不用!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祝昊失踪后,她几乎是用一双腿片刻不停地从凤兮山跑到了南云,数日未曾合眼,见到江风吟后一路发疯了一样地催他求他,此刻嘴唇发白两眼发直,几乎不成人形。江风吟看她就快撑不住了的样子,又没有空闲给她慢慢吃,街边买了几个白面馒头,让她拿着吃。祝婆婆也知道她快到极限了,必须进食,蓬着一头乱发,眼眶发红、牙齿发狠地啃着馒头,这副模样,让江风吟想起了当年自己和江沅逃难在路上时的情形。他又保证了一次:“没事的。我一定会把祝昊带出来。”

祝婆婆边吃边哽咽道:“我就知道我不应该离开的……但是我没有办法,他们强行把我调配到别的城去了,等我回来的时候祝昊和一大家子人都没了!我就知道放他一个人是不行的!”

江风吟道:“他行的。”

祝婆婆崩溃道:“他不行啊!我们家公子他从小就性子畏畏缩缩,怕事又胆小,连手底下的人都不敢招脾气大一点的,尽是些跟他差不多的唯唯诺诺的!他遇事没有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当年江风吟背着江沅与她告别之际,祝婆婆是这么说的:“无论这场战役结果如何,从此以后,你们跟我们都两不相欠了。两清。”神情高傲,历历在目。然而,昨夜她死死拽着江风吟的手,就差跪在他面前了,哀求道:“江风吟,江风吟,江公子,你帮帮我吧。我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了,你一定要帮我救救我们家公子!除了找你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当初的骄傲荡然无存。

宴会结束,云翊晨和云净初并肩,于江紫,姚黄,青龙卧墨池,白雪塔等的名花花海之中缓缓而行。

云翊晨随手拂过一朵饱满雪白的白雪塔,动作轻怜得连一滴露水也不曾拂落。他道:“净初,你心头可是有事,为何一直忧心忡忡?”虽说这忧心忡忡,在旁人看来,大概和云净初的其他表情没有任何区别。

云净初眉宇沉沉,摇了摇头。半晌,他才低声道:“兄长,我,想带一人回世外桃源。带回去……藏起来。”

云翊晨登时睁大了眼睛。

他这个祝昊,自从母亲去世之后,渐渐的性子越来越沉闷,除了出去夜猎,就是整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书、打坐、写字、弹琴、修炼,跟谁都不爱说话,也就只是能和他多谈几句。可是,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脱口而出,也是头一次。

云翊晨道:“藏起来?”

云净初微蹙着眉,又道:“可他不愿。”

朱厌谷是一座山谷。相传,此道乃是凤兮山祝氏先祖祝荣一战成名之地。数百年前,他与一只上古凶兽在此恶斗九九八十一天,最终将之斩杀。这上古凶兽,便是朱厌,一出现天下就会发生大战争神兽。当然,这传说究竟属实,还是凤兮山祝氏后代家主为神化先祖而夸大的,那便无从考据了。

经历数百年,这条山谷已从险峻要道变成了一处歌功颂德、观光游览之景。伐祝之征后,众家瓜分了原先凤兮山祝氏的地盘,朱厌谷也被兰陵金氏收入囊中。原先山道两侧高阔的山壁上凿刻的都是大先贤祝荣的生平佳迹,兰陵金氏接手之后,自然不能让这些凤兮山祝氏的光辉往事继续留着,正在着手重建。重建的意思,就是要把整个两侧的高山壁画凿得干干净净,尽数清空,刻上新的图腾。当然,最后,必须还要改个能凸显兰陵金氏之神勇的新名字。

此等大工程自然需要不少苦力。而这些苦力,自然没有比伐祝之征后便沦为丧家之犬的祝家战俘们更合适的人选了。

二人到达朱厌谷之时,已是夜间,深色天幕丝丝冷雨飘飞。祝婆婆深一脚浅一脚跟紧江风吟,直打哆嗦,像是整个人由内而外的发冷,江风吟时不时要搀她一把。山谷之前有一排临时搭建的棚屋,供战俘们夜间休息使用。江风吟带着祝婆婆,远远地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披着雨丝,扛一面大旗慢慢走动。再走近些,那扛旗之人竟是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婆婆,背上还背着一个懵懵懂懂的幼子,被布条绑在老人背上,正在认真地咬手指。一老一小在路上来回行走,老人家扛那面高旗扛得十分吃力,走两步歇一歇,把旗子放下。见状,祝婆婆红着眼眶叫道:“老姐姐!是我啊!”

那名老人约莫是眼神耳朵都不好使,没看清也没听清来人是谁,只知道有人走近了在叫什么,连忙又把旗子扛起,满面畏惧之色,似乎生怕被人发现了被斥责一通。祝婆婆奔上前去,夺过那面旗子,道:“这是什么?这是在做什么!”

这面大旗上绘着一枚硕大的凤兮山祝氏太阳家纹,此时却被涂上了一个血红的大叉,旗面也被撕得破破烂。伐祝之征结束后至今,被打成“祝狗余孽”的人不计其数,折腾他们的法子也不计其数,还要美其名曰“自省”,江风吟心知肯定是这老婆婆年纪太大,没法和其他人一样做苦力,这里的主事便想出了这样的法子折腾她,要她扛着祝家残旗走来走去,进行自我羞辱。

那老婆婆先是骇得一缩,待勉强分辨出来人,张大了嘴,祝婆婆道:“老姐姐,我们家公子呢?我们家公子呢?!”那老婆婆看看她身后的江风吟,不敢说话,只望向山谷那边,祝婆婆顾不得其他,踉跄而去。

宽阔的山谷两侧架着火把,火焰在细微的雨丝中略有扑闪,依旧熊熊燃烧着照亮了山道中负重而行的数百个身影。

这些战俘们个个面色青白,步履虚浮拖沓。他们不被允许使用灵力和借助外力,不光因为兰陵金氏对他们戒备,也因为要有惩罚意味在里面。十几名督工撑着黑伞,在雨中策马穿行呵斥。祝婆婆冲进雨中去,视线疯狂在每一张灰头土脸的疲惫面容上扫动,一名督工注意到她,举手喝道:“你是打哪儿来的?谁让你在这儿乱闯的!”

祝婆婆急道:“我找人,我找人啊!”

那名督工驱马近来,拔出腰间一样东西,挥舞道:“我管你找人还是人找,走!再不走……”

正在此时,他看到一名黑衣青年跟在这老婆婆身后行了过来,仿佛舌头打结,语音戛然而止。

这青年生得一张明俊容颜,眼神却颇为阴冷,盯得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很快地,他发现这青年并不是在盯他,而是在盯他手中挥舞的那柄铁烙。

这些督工手中的铁烙,和从前凤兮山祝氏的家奴们惯用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是顶端烙片的形状从太阳纹改成了牡丹纹。

江风吟注意到这点,眼中寒光乍现。不少督工都认得他的脸,不禁悄悄勒退了马,与同僚窃窃私语。旁人再不敢阻拦祝婆婆,她边找边喊:“我们家公子!我们家公子!”

呼声凄厉,然而无人应答。找遍了整个山谷都没见到祝昊的踪影。若是祝昊在这里,早就自己冲出来了。那几名督工悄悄下了马,一圈人都在使劲瞅江风吟,似乎在犹豫该不该上前招呼。祝婆婆扑过去问道:“这几天新送来的祝家修士呢?”

数人面面相觑。磨蹭片刻,一名瞧上去甚为憨厚的督工和和气气地道:“这里所有的战俘都是祝家的修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ydxs8.com】

上一章 目录 停更举报 下一章
小说推荐: 半生不熟 小领主 还爱他! 反派不想从良 非职业NPC[无限] 病美人和杀猪刀 灵卡学院 迷津蝴蝶 大宋市井人家 少女的野犬 和嫡姐换亲以后 在O与A中反复横跳 开局为神子献上名为“爱”的诅咒 从鱼 吃瓜吃到自己死讯 还有这种好事儿?[快穿] 跟全网黑亲弟在综艺摆烂爆红 年代文炮灰的海外亲戚回来了 拆迁村暴富日常[九零] 风月无情道 强者是怎样炼成的 六零之走失的妹妹回来了 被皇帝偷看心声日志后 姐姐好凶[七零] 肉骨樊笼 动物世界四处流传我的传说[快穿] 草原牧医[六零] 龙凤猪旅行团 生活玩家,但战力爆表 大瑛弟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