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声音尖刻,丝毫不留情面。
是兰芷在与其他宫人腹诽。
江露染正从园中的云梦花下走来,这尖刻的声音自然传到了她的耳中。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瑟缩了一下,心中好似被细小的针尖刺中,有些疼。
她停下步子,有风吹过她的脸颊,有些冷,江露染这才意识到,原来此时的天气竟然是这么寒凉,是啊,此时已经是深秋了。
心中的刺痛很快蔓延至全身,但江露染努力调整好自己,没关系,她们或许是无心的,她已经为殿下添了很多麻烦,此时已经不可以再给殿下惹祸。
毕竟,昨日那种伤她已经不想看殿下再受了。
谢知寒凝神看向角落中肆无顾忌的宫人,精致的眼眸中已经透出了凛冽的寒意,宫人很快觉察到身体周传来的寒意,纷纷拢了拢衣衫。
眼中很是不解,明明此时也未起风,为何突然而来一阵令人寒冷至极的意味。
有眼尖的宫人看到处于门侧的谢知寒,心中一惊,立刻过去给谢知寒请安,也不知方才的话被殿下听去了多少。
不过,她们也没有说错,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的确不知晓身份,殿下一向赏罚分明,应当不会迁怒于自己的。
兰芷对着谢知寒盈盈一拜,腰肢柔软,自己在明轩阁当了好几年的差,从来没有办错过一件事,殿下两年前还曾夸赞过她。
说她举止有度,当为东宫宫人典范。
殿下想必一定是不会惩罚自己的。
谢知寒凝视着面前的宫人,目光寒凉,他手腕上的檀珠轻轻滑落至腕骨,触感有些粗粝,他回想起昨日与晓晓那般亲密,她的手腕也曾毫无距离的接近过这串檀珠。
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呼吸相闻。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渐渐同步。
谢知寒望着他们,良久都没有开口,只是他周身越发寒凉,带着清晰而凛冽的怒意。
很久都不见殿下叫起,宫人已经有些疲累。
兰芷也隐隐觉察出不对劲,殿下对东宫宫人一向都是善待,今日仿佛有些不对劲。
谢知寒身量很高,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产生了很大的压迫感,更遑论他此时身上还有明显的怒意。
更是令人胆战心惊。
谢知寒目光凉凉看着眼前的众人,他的晓晓他自己都不敢多说一句话,这些人究竟是有多么大的胆子,竟然在暗中如此诋毁他的晓晓。
真是妄为之至。
谢知寒缓声开口,完全不留一丝情面。
“来人,将这些人都罚去永巷。”
宫人怀疑自己听错,可抬眼看到一向清冷淡然的殿下,面上却是冷峻,完全不容任何人置喙。
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错了,纷纷求饶,兰芷也是心中一惊,她不过就是说了几句,殿下就为了一个不知何处来的外人,将自己打入永巷。
这是否太不留情面了。
她们好歹也在明轩阁服侍了这么多年。
兰芷这才想起告饶,但是为时已晚,她们已经被人拉下去了。
谢知寒眸中冰寒一丝未减,直到南风知晓匆匆赶来,才对着他吩咐:“重新给明轩阁再找些宫人,告诉她们一定要谨言慎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南风领命下去。
谢知寒这才缓步向殿内走去。
才走了几步,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江露染,她今日穿了月白色襦裙,头上一根简单的步摇,步摇的穗子此时在风中轻轻晃动。
谢知寒脚下一顿,方才的事情晓晓一直站在这里。
也就是说,那些宫人的话晓晓也都完全听见了。
谢知寒眸中冰寒瞬间散去,很快染上一丝无措。
这才刚来宫中,就让晓晓听见这些事情。
谢知寒顿了顿,走到少女面前,此时夕阳西下,落日鎏金。
暖黄色的日光投射到谢知寒身上,在他周围覆上一层暖黄的光晕。
他的影子映到江露染身上,江露染微微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看到那双含着水的杏眸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谢知寒心中一颤,是他不好。
总是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
谢知寒牵过她的手腕,檀珠再次与两人肌肤再次亲密的接触,粗粝的触感从二人手腕处传来。
“晓晓,以后都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孤对你保证。”
江露染看着面前的人,姿态清隽,语气却是不容忽视的执拗。
殿下说的话她自然相信,只是这样是否对殿下的名誉不太好。
她望着面前人漆黑似墨的眼瞳,将自己眼中的水雾努力眨了回去。
低声道:“殿下不必如此,我不在乎的。”
我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我更担心的是殿下你的声誉。
你本来就应该如皎洁的明月高悬于天际,不应该为了我染上尘埃。
谢知寒望着少女的杏眸,一字一句道:“可孤在乎。”
今日的殿下似乎有些奇怪,江露染却说不上来。
但是看着谢知寒的眼瞳,她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她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就听到谢知寒继续道:“日后东宫不会再有人对晓晓有非议,若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晓晓就惩罚孤,怎么样都可以。”
“我怎么敢惩罚殿下。”
殿下又在逗她。
谢知寒眼见小姑娘不开心的面庞有所松动,面上才缓和下来。
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让他的晓晓不开心,就连他自己也不行。
谢知寒牵着她到云梦花下,花束开的正茂,静静地看着树下的一对璧人。
“喜欢吗?”谢知寒摘下一朵云梦花放到她的手心。
手心处传来淡淡的花香,还夹杂着一缕似有若无的檀香。
“喜欢,晓晓没有想到,这里也会有这样多的云梦花。”
谢知寒望着眼前少女言笑晏晏,唇边也蔓延出笑意。
她自然不会知晓,这些云梦花是在他知晓她心悦时,传书到东宫令人去移植来的。
为的就是想让晓晓一进东宫就看到她喜爱的花束。
江露染将云梦花戴到头上,踮起脚尖俏皮道:“殿下,好看吗?”
他的晓晓自然怎样都是最美的。
谢知寒轻微地咳嗽一声,江露染顿时担忧起来。她握住他的手腕,她的手指白皙细腻,微微有些凉。
“殿下,是不是不舒服?”
还没有等到谢知寒回答,江露染就自顾自拉着谢知寒向殿内走去。
“外面太冷了,殿下快随我进来。”
这一下子就有了几分主人的味道,谢知寒任由她牵着自己,一步一步向殿内走去,眉眼之间透露出柔和。
殿内很是温暖,香炉正燃烧着清淡的熏香。
沁人心脾。
江露染望着谢知寒的背影,很是担忧。
“殿下,伤口还疼吗?”
虽然殿下行为举止与常人无异,但是那样重的伤口又怎么可能这么快痊愈。
昨晚涂的那瓶药是太医特地调配的药丸,可以药到病除。
今日他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
那明明是他留给晓晓的,但是兜兜转转还是用到了自己这里。
看来以后得让太医多配几瓶。
谢知寒望进江露染担忧的眼神,突然很想逗逗她。
他微微皱了皱眉,一向古井无波的面上露出些许裂痕,看上去是在像是...疼的有些狠了。
殿下他果然还是受不住。
江露染扶着他到小榻边坐下,谢知寒任由她在一旁操劳,乐得清闲。
江露染很快觉察到殿下的一身轻松,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殿下,他怎么还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看来昨日与殿下说的那些都没有用。
江露染轻轻旋开药瓶,殿内很快盈满了清苦的药香。
谢知寒看向她细白的手指,竟然与瓷瓶的白皙不遑多让。
江露染手中拿稳药瓶,轻声开口:“殿下,还需要涂药吗?”
其实是不需要的。
但是谢知寒仍旧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尾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像是清晨的雨滴落在回廊之上。
江露染手持药瓶缓缓走近,殿下身上的檀香味越发浓郁,逐渐侵袭到她身体的每一寸。
又要解开殿下的外衫,又要...看见殿下裸露出来的皮肤。
她倏地想到一个成语,肌肤相亲。
可是她与殿下还远远不到那个程度。
她与殿下做过最亲密的事也不过就是和衣共眠了一晚而已。
江露染缓了缓神,将自己从漫无边际的联想之中抽出身来。
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给殿下涂药,缓解殿下的痛苦,不可以再胡乱想些其他的了。
江露染走到谢知寒身侧,刚想让谢知寒解开衣襟,手腕突然就被身边人握住,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感觉。
江露染只觉身体一斜,很快就躺在了谢知寒怀中。
江露染此时还惦记着药瓶,殿下可是指望这瓶药救命的。
谁知谢知寒抬手就将她手中的药瓶取走了,毫不在意地置于一侧的桌案上。
他手指微微用力,将怀中的少女抱的更紧了些。
江露染还在担心他后背的伤口,如此大的举动,伤口会不会裂开。
“殿下,你的伤...”
谢知寒却毫不在意道:“伤口已经痊愈了。”
什么,既然伤口已经痊愈了,那殿下此时是在做什么?
今日午后宫女的话还历历在目,说她是个不知检点的女子,那话现在还回想在她耳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她伸出纤细手指推拒他,虽然她心悦殿下,殿下...也心悦自己。
可是为了彼此的声誉,她不可以再做昨日那种事情了。
对自己和对殿下来说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殿下,不可以如此。”她说出口的话也带着抗拒的意味。
但谢知寒仍旧紧紧地扣着她的肩,将她牢牢控制在自己怀中,而后附在她的耳畔。
江露染听到谢知寒一字一句道:“晓晓,孤想立你为太子妃。”
他的声音清晰,带着坚决,此时埋在她的肩窝,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温热的呼吸。
酥麻的感觉从肩侧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殿中只有他们两个,香炉中的熏香仍自静静的升起,在殿中扩散开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不知道这明轩阁燃的是哪种熏香,味道倒是好闻。
他们离得那样近,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永不停歇。
此时此刻,他的身边只有她,而她的身侧也只有殿下。
似乎全天下所有人都在此刻消失殆尽,只有他们二人相依相伴,共度余生。
江露染从来都没有想过太子妃的位置,她只是想陪在殿下身边。
想告诉他,在他难过的时候,永远都会有人等在他的身后。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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