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破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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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霜在等待着这人回眸。
可就在对方侧过头的那瞬间，傅霜感到自己的魂魄被硬生生扯出了席泽之躯，云雾缭绕的仙界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
漆黑过后，她的意识逐渐开始清明，彻底脱离了梦境，醒在了陈氏家中的床榻上。
归海言见她醒来，不由分说便将她从床榻上捞起，紧紧抱在了怀中。
“你没事太好了，”他声音闷闷的，“我差点以为自己要守寡了。”
傅霜闻言立即将他推开，神色有些古怪，“你守的哪门子寡？”
“之前在梦境里不是成过亲么，一声夫妻，便是一辈子夫妻，”归海言理所当然道，“你若身死，我自然成了鳏夫。”
“……”
一派胡言。
燕锦恍然大悟：“我说呢，当时在天光镇你俩怎么怪怪的……原来是在梦境里当了夫妻啊？”
傅霜决定略过这个话题，便问：“我中了噬心蛊，照理来说活不过三日，你们是怎么将我救醒的？”
“那当然是…”燕锦骄傲地挺起了胸膛，“多亏了我啊！”
随后它开始娓娓道来，自己是如何救醒傅霜的。
对方听完这个救人之法后，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她本以为会是一段惊天地泣鬼神、与金城子一干人等斗智斗勇，最后成功找到了解蛊之术将她救醒的跌宕起伏的故事。
没成想最后竟然是靠燕锦一张好吃懒做的嘴。
“…总而言之，你现在没事就是最好的啦，”为了防止自己开始长篇大论，燕锦及时止住话，“不过你方才是不是在做梦啊？听你一直在念叨着大战、魔物什么的。”
傅霜摇摇头，“…没事。”
归海言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微微蹙起眉头，却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傅霜方才做的梦信息量堪称爆炸，也不好说与他们听，只能自己在脑海中梳理。
她的前世，极有可能就是战神席泽。
至于之前大病一场做的那个梦，应当便是席泽独自杀入魔界，和魔神对峙时的画面。
那时席泽已经遍体鳞伤，却有人为她挡下致命一击，为她争取了喘息之机。席泽…或者说是她自己，靠着这短暂的机会，耗尽全身修为封印了魔神。
那位鼎鼎大名、战无不胜的神仙，这一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仙门弟子，也不知她自己有没有想到。
他们交谈片刻后，归海言便将寒坞城的真相道了出来。燕锦听得一知半解，于是直接问了结论：“也就是说，若是想要破阵，就要消灭闫旭的心魔？”
“正是。”
心魔自古以来，便是个困扰仙门许久的问题。它可以是任何形态，难以消灭，还会严重影响修士的道心。
但更多的说法是将心魔看作了一种执念，只要打消了执念，心魔就也不复存在了。
闫旭的执念必然是来自杏月。
想要打消这份执念，唯一的方法就是告知他杏月早已身亡的真相了。
一行人走出陈氏家中，闫旭正在外头来回踱步，看着好生心急。见他们出来，他立刻迎上前说：“傅姑娘总算是醒了，这噬心蛊应当没对身体造成危害吧？”
归海言懒得再多费口舌，开门见山地问：“你曾和我们说，你在五年前和杏月一同前来寒坞城救济百姓，事实当真如此？”
“自然当真，”闫旭不解，“你们为何突然说这个？”
“可你早已被逐出岳山宗了，”对方毫不留情地接着道，“你来寒坞城，也并非为了救济百姓，而是为了你深不见底的欲望。”
闫旭脸上的笑容一滞，“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什么逐出岳山宗，什么……”
“——闫杏月早就已经死了，是你亲手害死她的。”
话音落下，闫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他脑海中似有万千碎片在不断合并重组，最后汇成了那个血淋淋的真相。
他突然怒吼道：“不可能！你们定是在骗我！”接着又痛苦万分地捂着脑袋，“我妹妹分明活得好好的，她就在我身边，怎么可能……”
“你还要活在虚妄当中么？”归海言接着质问道，“这真是闫杏月想要看到的吗？”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
在他们对话的这段时间里，傅霜趁着对方不注意，布下抽离心魔的法阵。
完成之后，她迅速地拉开距离，口中念念有词，随即自己身上的力量便全数涌入法阵中，只一刹那，周围狂风骤起。
抽离心魔要耗费巨大法力，傅霜也不知自己能否成功。可她突然感觉一股汹涌的力量自背后进入了她体内。傅霜转过头，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相思子不知何时出现，正把自己的妖力传输给她。
她也顾不上思考这其中缘由了，更加全神贯注于阵法的运行。
不过多时，耳畔传来燕锦的呼声：“心魔被拉出来了！”
心魔通体漆黑，却有着闫杏月的模样。而被抽去了心魔后，闫旭也随之晕倒在地。
傅霜不知该如何彻底消灭它，就只能暂时将其压制。心魔只要没有了载体，力量就会大减，对他们造不成威胁了。
因着流失了不少力量，她正在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回头一看，却发现相思子竟也倒在了地上。
“他怎么也晕了？”燕锦摸不着头脑。
归海言猜测：“也许是使用妖力过度，暂时晕了过去。”
心魔被抽离，按理来说寒坞城就该恢复原样。
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寒坞城突然开始摇晃不止，犹如地动山摇。狂风卷起地上的尘土，连排的房屋开始倒塌。
霎时之间，天空陷入漆黑，雷云滚动，几声骤响过后，空中隐隐约约泛出红光，细小的火星降落在地上，迸溅出火花。
燕锦看到这般状况，心急如焚道：“心魔已经被压制，阵法也随之解除了，为何寒坞城的状况看起来更糟糕了？！”
傅霜曾在古籍中读到过，有些阵法因为逆天而行，不在天地自然运行的“道”之中，被破解之后就会降下天罚。
而天罚分为很多种，或是雷电涌动摧毁万物，或是惊涛骇浪淹没一切，而在寒坞城降下的这场……
傅霜昂首片刻，认出了这是陨火。
陨火威力巨大，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一切都会化为灰烬。根据记载，陨火只在历史中出现了一次，便是万年前仙魔大战中，降落在魔界、将其燃烧殆尽的那场。
连万年前那般强大的魔界，都抵挡不住这陨火的威力，寒坞城又该如何渡过这一劫？
不明所以的百姓开始四处逃窜，纷纷躲在了房屋或地窖中，可他们不知道这样的举动毫无意义，最终迎接来的只有死亡。
燕锦看到这些逃窜的人们，心中忽然生出一计。
“阿霜，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学过聚拢之法吗？”它漆黑的眼瞳中倒映着火光，却没有流露出丝毫怯意，“你能不能将陨火聚拢在一起，再传到我身上。”
傅霜自然是学过聚拢之法的，可陨火的威力难以估量，她根本做不到。
她摇头，反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我在想…”燕锦顿了片刻，接着说，“如果我能将陨火全部吸收……”
寒坞城不就没事了么。
其实在吃完蛊虫却无事发生的时候，燕锦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它当真只是普普通通的小灵鸟么？
要说起百毒不侵的动物，它能想到的只有神兽。
头像普通的鸡，身子犹如燕子一般小，尾翎又五彩斑斓……拥有这些特征的，唯独凤凰。
虽然是缩小版的那种。
凤凰神鸟不死不灭，浴火能够重生，若它当真是凤凰，吸收陨火的威力应该不在话下。
反正待在原地等着被陨火砸到也是死，还不如赌这点小小的可能。
“若你想要吸收陨火，也许这个玉佩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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