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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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三日，阿昌只要得闲了，便搬来凳子坐在窗户下，等着六姑娘来。
因为一直没把人盼来，阿昌不禁纳闷的挠挠头，隔着窗户朝自家公子问：“公子，明明那日六姑娘亲口说要来的，这都过去三天了，莫不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宋长敛将手中看完的书放下，又从书摞里抽出一本，伸手翻开，闻言沉默不语。
这几日里，来竹鸣轩洒扫的婆子态度恭敬，没再说过闲话。听闻是沈老夫人下了命令，不准有人再提六姑娘落水的事情。
宋长敛想起那日在水池边上，娇生惯养的小娘子站在他面前，神色认真的说要替他洗刷谣言，她漂亮的鞋子和裙摆上都沾了泥，却半点都不在意。
如今，她果然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自然该回到以往的生活里去，不必再跟他一个外人有什么牵扯。
宋长敛垂目盯着手中书册，没有回答阿昌的话。
书案旁的那扇窗户仍紧紧的关着，宋长敛没有再打开。
……
院子里，沈棠正坐在廊下，看青杏和几个小丫头踢毽子。
廊下不时传来欢笑声，偶尔响起一阵喝彩。青杏将毽子踢到半空中，得意的笑笑，招手叫沈棠过来一起玩。
沈棠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小短腿，叹一口气，摇摇头让她们继续玩。
这几日，孟氏将沈棠拘在院子里，不准她随便出门。
沈棠眼巴巴的望着外头，模样可怜。孟氏想起她又差点落水的事情，这回也硬起了心肠，吩咐碧桃和青杏不准她出门。
今天清晨的时候，小厨房里新送来一筐新鲜的春笋，沈棠见了，让碧桃送些到三姐姐和竹鸣轩去。
沈棠听着耳边踢毽子的笑声，看一眼房梁上飞过的喜鹊，单手托着腮出神。
也不知道宋长敛喜不喜欢吃笋子？
这时节的笋最是鲜美脆爽，想来他应该是喜欢的吧。
正在胡思乱想着，院外一人走了进来。
沈棠看清了来人，双眼一亮，连忙跑过去笑眯眯的喊她：“宁婶婶，你来了。”
宁婶慈祥的朝沈棠笑笑，伸手将她抱起来，笑呵呵的叫一声六姑娘。
沈棠搂着宁婶的脖子，双眼看向书房的方向问：“宁婶婶今日来，又是找娘盘账吗？”
宁婶是孟氏从娘家带过来的人，平日负责打理外头的铺子。
沈棠如今才知道，孟氏的陪嫁里面，光铺子就有十来间，营生从酒楼到布庄再到米粮铺子，应有尽有。
怪不得娘平日里出手那么大方，连给她挂平安符用的链子，都是金子做的。
宁婶点了点头，她笑呵呵的抱着沈棠，一起进了书房。
书房里，孟氏见女儿搂着宁婶的脖子进来，不禁嗔了她一眼说道：“怎得让宁婶抱你，还不快点下来。”
沈棠这段时日长高了些，份量也重了不少，被孟氏这么一说，她也觉得不好意思，连忙从宁婶身上下来，乖乖在一边椅子上坐好。
这几日在院子里待着无聊，沈棠偶尔听见宁婶讲外头那些账目，觉得十分新鲜有趣。
是以这两日，只要宁婶一来，她就找机会赖在小书房里，看娘和宁婶盘账。
孟氏看一眼坐在椅子里的女儿，伸手轻敲一下她的额头，故意扳起脸来：“怎么，今日又赖着不想走？”
沈棠用手揉揉额头，撒娇的朝娘笑笑：“娘，我保证不会出声打扰你和宁婶的。”
孟氏开口赶她：“小孩子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听这些做什么？赶紧去院子里玩。”
沈棠委屈的扁扁嘴，她去年才开蒙上学，到如今还不满一年，但是与同龄的小娘子比，已经十分难得了。因着前些日子生病，她才没去学堂。
沈棠想到这里，心思转了转，突然间抬起头看向孟氏：“娘，我如今身体好了，明日可不可以去学堂上学？”
孟氏想了想，女儿在家养了大半个月，的确也该去上学了，她点点头。
沈棠见孟氏同意了，一双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起来。
如果明天去学堂的话，她就可以见到宋长敛了。
她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朝孟氏说道：“那我去让碧桃和青杏收拾东西，就不打扰娘和宁婶婶了。”
话落，朝宁婶乖巧的行了个礼，然后高高兴兴的朝小书房外跑去。
孟氏瞧着女儿这副高兴的模样，倒是有些意外，惊朝宁婶讶说道：“奇怪，从前怎得不见她这么喜欢去学堂？”
宁婶在一旁笑笑，朝着孟氏说道：“六娘聪慧机敏，像大姑娘小时候，而且我瞧着，她对管账感兴趣，多学学也无妨。等到将来嫁人了，也不至于受底下人欺瞒。”
这里没有外人，所以宁婶按从前的习惯，称呼孟氏为大姑娘。
孟氏听宁婶这样说，想着小小一团的女儿，将来要嫁作旁人，不禁叹了一口气。
竹鸣轩里。
中午时分，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飘散进来。阿昌端着饭菜进来，乐呵呵的喊公子吃饭。
宋长敛将书册放下，如往常一样走到餐桌旁边，见桌上摆着一盘色泽红亮的油焖春笋，他微微惊讶，朝阿昌看过去：“哪里来的笋？”
阿昌乐呵呵的回答道：“是今早上，六姑娘让碧桃姐姐送来的笋子，我瞧着新鲜极了，公子快尝尝。”
宋长敛听阿昌高兴的催促声，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送进嘴里。这笋入口清脆鲜嫩、香气浓郁扑鼻，如此新鲜爽嫩的笋子，想必十分难寻到。
阿昌从一旁笑着说道：“我就说又新鲜又好吃吧？后厨还留了一个，公子若是喜欢就多吃些。”
宋长敛轻轻嗯了一声，神色瞧着如平常一般无二，他低头去夹碗里的米饭。
就听阿昌从一旁说道：“六娘送了这么好的笋子过来，公子，咱们要不要回样东西，感谢一下？”
宋长敛吃饭的动作停顿半刻，他看一眼书房里紧闭的窗户，沉默片刻摇摇头：“不必了。”
“哦。”
阿昌点点头：“说的也是，这本来就是六姑娘送给公子的谢礼，确实不用再回礼。”
“嗯。”
宋长敛听着阿昌的自言自语，稍微沉默了一瞬，他又夹起一片春笋，缓缓的放入嘴中。
……
第二天，沈棠早早的起床，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催促碧桃，出门去学堂。
沈家北侧有一小片山，沈家学堂依山而建，环境十分清幽。
学堂里面除了沈家子弟和各房分支之外，还会收取城中的其它学生，故在外面名声极好。
清晨山上的空气舒爽，沈棠被碧桃牵着，欢喜的呼吸着山上的新鲜空气，等到了门口，她独自一人迈进学堂里。
因为学堂的规模大，学生也多，所以按照小娘子和小公子的年龄，分为不同的班级，沈棠所在的是年纪最小的丙班。
这会儿学堂里的人不多，沈棠挑了一处座位坐下，将自己的书本摆好，然后乖乖等着老师来。
她方才上山这一路，特意留意过，想着能不能碰到宋长敛，可惜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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