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铁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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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她所知，朊病毒是人食人所得，具有传染性。如果食用的是人的脑或脊髓组织，那么感染的风险会更高。

那么，所谓的海绵蛋糕……

一道幽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朊病毒啊，它是动物和人类传染性海绵状脑病的病原。”

菖蒲回头一看，百晓通走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嘴巴变成了上下翻动的厚厚书籍，喋喋不休。

显然，他又用了一个【我的嘴巴就是百科全书】之类的道具。

菖蒲真的觉得他和这个实验室风格莫名地契合。

她随即把路易十三找来，撬开了这边的档案柜，发现了可识读的实验资料：“……我们发现这一类不含核酸、在宿主细胞内无免疫性疏水蛋白质在人类大脑内效果极佳，开启定向培育。

……测试，静脉注射。差。

……测试，熟食。差。

……测试，生食。良。

……观察到中枢神经系统退化性病变。呈海绵状。

附件：《特殊情况报告》。”

她仔细检查，发现它们培育朊病毒，成品容器是已被蚀出空洞的大脑，所以叫“海绵蛋糕”。

利用数据存储盘接入的一体化电脑上还有这份附件《特殊情况报告》的原件。上面清楚地说明，该项目属于守则所列出的特殊状况，即……可直接食用实验原料。

人稻和钝人稻，顾名思义。

不过研究员们的实验对象不仅限于人类，同类的诡异也不在话下，比如他们用窃皮者做成果酱罐头。

他们还发现了一沓实验记录纸，部分背面有一些凌乱的手写记录。

实验记录纸：

（一长串数据）

哪去了？

（结构图）

叔丁基锂真好用，看我的窃皮火球术！我就是诡异世界真正的魔法大师！

（另一种结构图）

妙啊，这是什么？二甲基汞，我滴一滴试试。两滴呢？三滴呢？哦，钝人作为实验原料，还是比人皮糙肉厚点。

（一串“0”“1”组成的序列数字）

……半成品，极度不稳定。

看来，这是一个研究员的混乱呓语。

只不过有些内容缺乏专业知识看不懂。比如这个叔丁基锂是什么东西？

“叔丁基锂。危险指数极高。一种非常非常非常强的碱，其共轭酸pKa为53，也就是说碱性是烧碱的10^39倍……

最可怕的是，它遇到空气会立刻燃烧，甚至有可能变成火球。”

她回头，看见百晓通正蹲在【危险原料储藏柜】旁念念有词：

“二甲基汞。危险指数极高。通常作为核磁共振基准物质使用，极易挥发。

据说，曾经有研究者不幸将2滴二甲基汞滴在了手上，后抢救无效。它的恐怖之处在于它可以快速穿过血脑屏障然后破坏大脑内的关键酶，直接毁灭神经系统，无法逆转。”

她跟着看了一眼，却发现这些危险原料大部分空瓶，还落灰，好像很久没人使用了。

这个研究员去哪了呢？

所有研究员又都在哪儿呢？她们一个都没见到，太古怪了。

她们继续探索，发现了这些实验项目跨时很久，有的项目组近期还在继续实验，有的却好像被废止了。有些大大小小的铁笼子，像是曾经关着什么。但现在已经空了。

整体而言，这个特殊实验项目管理处就像一个纯白博物馆，各项目组仿佛不同主题的展厅。不过，那些空着的铁笼子让她很是在意。

菖蒲走入其中一个。

说明上写着：

【实验项目（已废弃）：泪始干蜡烛。】

但在里面却找不到任何蜡烛或照明物之类的东西。墙壁栅栏和天花板却被熏得很黑，还油腻腻的。

不知道为什么，菖蒲想到了那些隐藏规则：“研究员实验它”“它覆盖手、口、目、耳、墙壁。”

路易十三走进来的时候就突然脚下一滑，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以后嚷嚷道：“！这地上怎么也黏糊糊的，好恶心！”

没放弃当百科全书的百晓通忽然再次幽幽地开了口：“或许，你们知道吗？

有一种现象叫作烛芯效应。蜡烛被点燃时，燃烧不断促使蜡融化然后沿烛芯向上输送，融化的蜡便成为燃料形成一种自燃的循环。

直至烛芯燃烧殆尽……”

御姐则纳闷地看了下，和路易十三面面相觑：“所以呢……”

“没什么，我就是那么一说。算是为你们俩补充点背景知识。

对了，说起来虽然碳基人体内大部分是水，但有衣物作为烛芯的话，脂肪含量却依然足够把整体烧完呢。——比火化还干净。

脂肪越多的呢，烧得越干净。”

一直在寻找老爸的马尾辫，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知识吓到了，不知道是不是联想到生死未卜的老爸，眼泪“唰”地流下来。

菖蒲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她小声说。但自己的手也又开始发痒了。无数尸山骨海，打造出了这一栋纯白的实验室。她只觉得墙壁的颜色越看越猩红。

百晓通却好像察觉不到空气中的悲伤、愤怒和物伤其类，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放大镜，一边研究墙壁一边继续说：

“这常出现在一些谋杀现场。脂肪燃烧时会产生浓烟，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死者房间的天花板和墙壁会被熏黑。

当然，一些调皮的融化脂肪可能流到地上，由于没有衣物做烛芯，它们得以保留下来，所以，地上总能发现些黄色的黏稠物质。

不过，综合眼下的地表面积、覆盖率和脂肪厚度来看，这个蜡烛可不止一个人的大小，应该是一沓人。”

百晓通很认真地解释。

“呕……”

其他人很认真地呕吐。

连相对迟钝的路易十三也听明白了，一脸“我不干净了”的表情在拼命甩着鞋子。菖蒲低头，发现洞洞鞋让她纤尘不染。很好，回去要给系统加钱了。

“通常，一个人充分燃烧需要的时间在七个小时以上。但得新鲜点才会完成这种燃烧，骨头架子是不行的。……”他还意犹未尽地指出关键。

不知怎么，菖蒲莫名觉得他的口吻就像是那个在实验记录纸上写下混乱呓语的研究员。他完全丧失了对同类的共情和感知。

头发花白的老者最先受不了了：“请，请停下吧，孩子，我不太想知道这么清楚……”

弹幕一片“俺也一样”地哀嚎：

“俺也一样，重金求购没听过这些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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