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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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南若与赵振舒的军队一起急行军进入新麻城外的赵家军大本营。
她像个座上宾一般被赵振舒随身带着，因此当一行人进入行军大帐时她被里面的军士全部行了注目礼。
赵振舒在高位坐下，客气地请南若坐在右下手，“麻烦南小姐暂且稍等，国国会很快回来见你。”
南若扯出一抹笑，心平气和地坐下。
诧异的是她这个外人进入军事核心，其他人明显惊异且不赞同，但没有一个人反对赵振舒的做法，见他落座后纷纷各司其职上报军情。
南若也是这时才知道，赵家军竟然早早开始布局，在她得知京中皇帝殡天的消息时他们早已悄悄从徐州进入南阳，分批次扮成流民到达新麻，趁着京中大乱突然发动袭击，不到一日攻下新麻，接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兵大泽。
这两个城市南北相连，当初被陈家人铸成一片堡垒，几乎成了陈家的‘小国’。
后来新皇登基，陈家嫡系忙着进京争权夺利，也以为再无忧患，因此放松对这两城的经营，这才让赵家轻易得手。
但新麻被丢是因为敌军来的太突然，大泽得知消息有了防备，赵家打得要辛苦得多，甚至后来将赵振舒、赵国国这一文一武两兄弟调来。
此时，赵国国也就是伯一已经围了大泽城三日，相比新麻大泽要难啃得多，至今没能打下来。
南若倒是想听听那边的具体情况，但忽然来人禀报她的房间收拾好了。赵振舒便让人领她前去休息。
南若只能离开。
他们此时正在新麻城中，或许因为靠海，这边的空气比乐平要湿润太多，从进新麻城她就下意识观察城中情况，一片战后的惶恐，人们也大多瘦弱不堪，各处铺子开门的少。
也是，即便靠海，但海水也不能种田，这里照样干旱少粮，但比南阳其他地方要好些。
赵家军的大本营设在府衙，下人将南若带去一处偏院，院子清静，屋里摆设齐全，还有几个伺候的下人。
赵振舒如此坦荡，南若都忍不住要佩服他。
既来之则安之，这些日子在路上也没有机会好好洗个澡，南若第一时间让人送来热水，好好洗了头和澡，又饱饱吃了一顿后略略消食早早上床睡觉。
从头至尾都很配合甚至没有向下人们打听一句。
下人报给赵振舒时他忍不住挑眉，又觉得没什么意外的，否则不至于叫他们家老三惦记这么久。
让他在战场上都静不下心来。
南若就此住下，下人们见她安分也渐渐放松警惕。
第三天晚上听见外面传来‘咕咕’声时，她从床上坐起，消无声息的点了外间守夜的丫鬟的昏睡穴，而后潜出院子，一路不惊动任何人翻出院墙，在县衙侧面的巷子里见到一个高大的人。
来人看见她激动地向前走了两步，又慌忙停下，语气压抑着激动，低沉地在夜里响起，“你…你是……”
南若叹了口气，随之唇边染上微笑，“大哥，多年不见，若不是小四和花儿长得太像，只怕我也认不出你们。”
来人喉间哽咽，“瓜儿，真的是你？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我们看见家里留下的信息一路南下，我们以为你们去了南边，没想到会在半路上遇到你，我、我当时一眼就看出来，你和娘太像了，我只是、只是没想到……瓜儿……呜呜……大哥好想你，好想娘和弟弟妹妹……呜呜……”
石头语无伦次地说着，双手胡乱比划，说到最后再也忍不住，一个大男人呜呜咽咽的哭出声来。又慌忙抹着眼泪，眼巴巴地看着她，激动地整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南若莫名想起当初在睢县再见乔氏时她的反应，和大哥石头几乎一模一样，果然是亲母子。
其实在路上遇见他们的时候，南若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实在是石头和小时候差别太大，当年那个皮包骨头的小男孩儿长成如今这般壮硕高大的憨厚青年，大冷天穿的比旁人少，身上背一把大刀，看起来就是一位行侠仗义的江湖侠客，哪里还是那个为了保护家人而毫无办法绝望哭泣的小男孩儿。
如果不是他身边的女孩儿长得和花儿像，那副呆呆的模样也和小时候差不多，当时听见他惊疑唤她‘二妹’时，她都不会想到两人身上。
之后他们便跟在后面，发现她被带进府衙后没有着急行动，直到今日才找来。
南若见石头哭得实在凄惨，呜呜咽咽的在夜里也有些瘆人，担忧引来赵家人，忙问道：“只有你来？草儿呢？”
石头抹了把泪，抽噎着正要说话，巷子那头忽然传来女孩儿的声音，“二姐，我在这里。”
南若看过去，一高一矮两个人从巷子口走进来。
此时天色已暗，府衙后门处的灯笼照不进巷子深处，直到两人走到面前她才看清人。
大人是个老头子，胡子拉碴，衣衫不整，却淡然自若，充满好奇地打量她。
南若只看一眼就把目光挪到十来岁的小少女身上。
她和花儿是真的很像，自然也像乔氏，但气质十分独特，小小年纪清冷寡言，圆圆的眼睛认真看着她，半晌抿了抿唇，嘴角露出一丝十分浅淡的笑，“二姐，能再见你我很高兴。”
南若摸了摸她的小脸，也笑了，“小四，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你。”
草儿唇边笑容更深，有些害羞地眨了眨眼睛。
南若转身面对老人，对他躬身一礼，“多谢您老这些年来对我大哥和四妹的教导与照顾。”
老人嘿嘿笑了两声，“小姑娘不必客气，毕竟他们是我好不容易才寻到的徒弟，自然要用心对待。”
说着睿智的双眸中笑意深深，语气欣赏，“只是可惜当年没能遇到你，否则你们兄妹三人倒可以一同入我门下。”
南若一笑，“多谢您的赞赏，只是我如今已是阶下之囚，恐怕您老谬赞。”
听到这话，石头顾不上打断两人谈话，忙道：“瓜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几日我们也在外面想办法打听你的消息，但什么都没探听到。”
老人背着双手，神色悠然，“之前他们兄妹急坏了，可如今我瞧着姑娘不骄不躁，似乎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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