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相似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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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路渊搜索着过往的记忆，一股刺痛感随之袭来。
他耸耸肩道：“你是说那个抛弃家庭，害我母亲郁郁而终的**吗...”
“什么？”
“我说的有错吗？他不就是个...”
“不许无礼！”
安雅突如其来的怒吼贯穿整栋教学楼，路渊不由心颤几下，赶紧立正站好，他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动气的安雅。
“对不起校长...”
安雅指着路渊的鼻头，努力克制着情绪。
“你的父亲，是个为了国家，甘愿牺牲生命的英雄，即便世人对他有误解，但在我眼里，他永远都是值得世人尊敬的好人，你是他的亲生骨肉，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为了国家，甘愿牺牲生命，这句话精准刺到了路渊的内心。
他想起自己临终前，长官说的那番麻木不仁的话语。
对于前身的自己来说，隐瞒内心的真实想法已成习惯。
但此刻的触景生情，加上那死去的回忆开始裹挟自己，他不知为何想要好好跟眼前的校长掰扯一波。
“为了国家？愚忠罢了...”
“你！路渊！你到底在说什么！？”安雅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路渊，仿佛是盯着一个从未接触过的陌生人。
“抱歉校长，我真心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唯独这一点我不能承认，无法信守承诺，满嘴大义凛然的**子，不值得被敬仰，即便我是他儿子，这个事实也不会改变。”
听到这番话的安雅明显愣了一下，在她眼里，路渊一直是个会看人脸色行事的懂事孩子。
过去虽然也会记恨和埋怨父亲，但表现出的更多是理解。
每次聊到关于家庭的话题，他总是表现的若无其事，甚至会没心没肺吐槽自己的处境，以至于安雅都认为这就是最真实的路渊。
可如今的他，身上多了一股外露的沉重感，说出这些话，就好像他是真正经历过死亡一样。
此时的安雅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一点，这或许是积怨许久的爆发。
这个孩子，心中承受的重压恐怕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得多。
安雅叹口气，取下眼镜擦了擦镜片，这是她缓解情绪的惯用动作。
沉默注视路渊许久，安雅继续道：“改天，不，就下周，来我家吃顿饭吧，莉莉正好也放假了，她还挺想你的。”
路渊知道这是妥协的意思，便抿抿嘴唇点头答应了，冷静下来的他也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些言重了。
这个刚强的女人，其实一直深爱着自己的父亲，刚才不假思索讲出来的那些狠话，确实有些不妥。
**自己怎么了，在实际感受了前身的经历后，烦躁、压抑、悲痛等负面情绪迅速占据他的全身。
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再次诚恳道歉后，告别校长，路渊陪着梦月前往女生宿舍楼。
今天是蓉高的闭院日，高三毕业生需带着行李全部离场。
一路无话，路渊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来到宿舍楼下的花园，梦月站立原地静如雕像。
只见几个损毁的行李箱孤零零的躺在草坪上，里面的私人物品散落一地，这明显是被人从楼上扔下来的。
“这才几点，你们这的宿管阿姨都这么暴躁吗。”
梦月默默的上前收拾满地狼藉，她很清楚，这是自己那几个舍友做的好事。
她们看自己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只有在梦月丧失作战能力的现阶段，才敢做出这种泄愤的行为。
楼道里，走出几个打扮时尚，充满青春气息的女生。
她们拉着行李箱，有说有笑掠过梦月身旁，嘴里讨论的话题是晚上去哪聚餐、哪个明星又塌房了。
夕阳拉长了梦月的身影，从后面看，像是要被淹没在即将降临的黑暗中。
从这些女生不怀好意的瞥视中，路渊算是明白了一切。
“听说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女生都这样，勾心斗角，搞小团体，一个寝室能有几十个群...这些人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小太妹，和你这种墨守成规的富家千金本质上不是一路人，处不到一块儿也正常。”直男路渊安慰道。
“没有，都是我的问题...”梦月清点着自己的行李，感受不到她有明显的情绪起伏，恐怕被孤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好了，走吧。”说着梦月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在前面。
看着这道弯腰扶住行李箱的孤寂背影，路渊感同身受，这两人除了性别和出生不同以外，身上其实有很多相似的困境。
刚要走出校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几个男人上前把住了路渊的肩膀，他想往前，却被用力摁在了原地。
为首的男人身高近两米，平头、斜吊眼，一副压迫感十足的恶人相。
他身旁的二人，则是量产型路人A，一看就是大哥身边的跟班马仔。
此人名叫傅炎杰，路渊的
同班同学，是个脑子里都是肌肉的人形怪胎。
家族在华夏算不上多显赫，但本身实力却不弱，最突出的武者段位能达到职业7阶，是班级此项考核的第一名。
路渊对他的印象嘛，平日里就是个无药可救的烂仔，仗势欺人，欺软怕硬，他也是长期霸凌路渊的罪魁祸首。
听到他低沉的气泡音，路渊直犯干呕。
“干嘛呢路渊，老远就在叫你，装听不见是吧？”
路渊不想搭理对方，而傅炎杰一脸坏笑道：“明年咱们就高三了，最后一年，我会更加好好照顾你的，好好期待一下吧~”
路渊心中偷笑，看来他还不知道自己被退学的消息。
傅炎杰埋头一看，笑的是更加猥琐丑陋，“呀，鞋带松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帮我系个可爱的蝴蝶结吧。”
一阵刺耳的哄笑声搅的耳朵烦躁，不远处的梦月也注意到了。
不过她只是事不关己的站在原地观望，不离开，也不打算上前参合。
路渊本打算忍气吞声，但道出的话却是很诚实。
他抬起头，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抱歉，以后我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了，到此为止吧。”
场面沉寂十秒有余，傅炎杰的表情从傻楞切换为纳闷，最后又转化为凶狠。
只见他暴力抓起路渊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我数三下，如果你不照做，我就像以前那样揍的你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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