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快给我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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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摊主点头，尤软软感动到想要落泪，难道他是已经看出她囊中羞涩，所以好心给她吃吗？

她激动地将烤串接过，近乎虔诚地放入嘴里，细细咀嚼，然后愣住，面目狰狞想要吐出它，却碍于摊主的好意，只得艰难咽下。

太难吃了，这羊肉的膻味，不异于直接抓住一只活羊生啃。肉烤的也很不均匀，有的焦了，有的还没熟，又硬又干。

尤软软终于吃完一串，摊主又递上来新的。她绷不住了，整张脸垮下来。这一刻，她明白了，摊主不是好心，只是当她是个免费试吃。

不知道尝试了多少种口味后，她实在吃不下了，然而摊主还在尝试新品，摊上烟雾缭绕，仿佛结了个屏障般，将他俩和街上的行人隔开。

尤软软自然没忘她是出来买早饭的，见馒头摊没多少人了，她拍了拍烤肉摊主，心里疑惑摊主胳膊还挺结实，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谢谢你的烤肉，我得走了。”

毕竟吃了他不少，虽然不好吃，但也不好意思直说难吃就是，以摊主不断尝试的精神，必定很快厨艺大涨。

尤软软这般想着，又回头看了摊主一眼，发现他也在看着她，黝黑深邃的眸子特别像一个人，在联想他这难吃的烤肉技术。

她忍不住停了脚步，又回了那烟雾缭绕中，浓浓的黑烟熏得眼睛痛，她看清了他。

景池将她拉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擦拭被烟熏出来的眼泪。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尤软软现在脑袋一片混乱，完全想不到景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看看。”

景池惜字如金，只说了两字。

尤软软更不理解了，“看看？看谁？周郁吗？”

想到周郁的近况，她也不隐瞒，“他很不好，伤得挺重……”

“不是看他。”

尤软软还想再说周郁的近况，就见景池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冷淡说了一句。

她觉得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问，“我姐姐真的要我监视周郁吗？那天她还说他不是个好人呢，怎么突然变了，故意让他将我带出来？”

景池面无表情地点头，但他似乎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稍稍扭了头。

尤软软与他也不多熟识，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将她被人威胁杀周郁的事告知他，没等她想好，再抬头，他又不见了踪影。

他身形很高，纵使在人多的地方，也能让人一眼察觉他的所在。只此时，尤软软环视四周也未再发现他的身影。

她心里觉得古怪，怎么总是莫名其妙出现又消失。烤肉摊上还有一堆他烤失败的肉，尤软软想了想决定将它们拿走。

这样既不浪费，还能省钱，就是不知道周郁他们吃了，会不会觉得是虐待伤员。

“我回来了，今天吃烤肉。隔壁的已经送去了，这些是你的。”

尤软软举着手里的烤肉串，向周郁晃了晃。

“烤肉？”

周郁仔细端详她拿回来的这些，轻轻一笑，很快下结论，“你见到景池了？下次再见他，一定要告诉他，他实在没有厨艺方面的天赋。”

尤软软在喝水的间隙，惊讶于他快速且准确的判断。

“是很咸吗？”

周郁见她一回来就接连喝水，也觉得好笑，看了一会儿这卖相不佳的肉串一眼，觉得要尝一尝。

“说不上是很咸，你还是自己尝吧!”

尤软软也不好评价这诡异的滋味，但他们都没钱了，也没什么好挑剔就是了。

在众多肉串中挑出相对好的那个，周郁优雅地拿起它品尝，嘴角的笑一瞬僵住，仍是教养极好地将它享用完。

他慢悠悠地饮完一杯茶，才眯眼轻笑道：“……像有活羊在嘴里奔跑一样。”

“噗——”尤软软忍不住笑了出来，却不敢笑大声，不一会儿憋红了脸。

周郁也笑，“将这些拿与李公公，让他再处理一番就是，他屋里也有炉子，方便烤制。”

尤软软一愣，没想到还能如此处理，遂拿了这些肉串，送于李公公屋里。

出来后，她从楼上下去，来到客栈后院的水井处，这里有打好的一桶水供客人使用。

她倒了半盆水，取了皂角，仔细地洗手洗脸，将烟熏火燎味和烤肉味洗掉。

兴许是烤肉串实在太难吃且不消化，尤软软蹲着洗漱，总感觉胃部涨涨的，喉咙也不舒服。

“咳、咳咳……”

她忍不住咳嗽两声，喉咙舒服了一些。只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喉咙中腥甜涌出。

尤软软愣住，鲜红的一片晃了她的眼，水盆里的水不再清澈，而是触目惊醒的红，红到她红了眼，眼泪也落入这一盆红水里。

眼泪如泉涌，尤软软失了魂般，换了干净的水，将脸上和手上的鲜红洗干净。

此时已经晌午，尤软软坐在昨日那人将她带去的小巷，这里已早没有了他的身影。

思及昨日种种，她觉得自己真傻。他让她给周郁下毒，说给她三日时间，她以为至少她还有三日的时间思考。

可如今……

尤软软再次吐出一口血，绝望地坐在小巷子里，涕泗横流，心灰意冷。

“几位能否快一些？我的货还都在水里泡着呢！快些捞上来，就少一分损失啊！”

几个男人挤在一个牛车上，牛车上有各式各样的工具，牛车驶得很慢，其中唯一一个穿着华丽的男人看起来很是焦急，忍不住催促了几次。

“觉得慢就自己去捞啊！你以为我们就容易吗？老大，您说是吧？”

一个身材很瘦弱的男人不满地道，将目光转向他前方虎背熊腰、肌肉发达的男子。

那男子并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一处阴暗的巷子。瘦弱男子好奇他在看什么，也打算看过去，就见他突然从牛车上跳下去。

“老大，您去哪里啊？这单还捞不捞？”

瘦弱男人反应迅速，朝他的背影喊道。

“捞啊！肯定得捞！不捞，我的货都毁了！我加钱还不行吗？一定要捞！”

锦衣华服的男人看着这突然的变故，脸色惨白，额头冒虚汗。

瘦弱男人没理他，只等着他老大的命令。

“你们去就行，不用等我。”

被称为老大的男人，头也不回，朝巷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