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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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欲言又止，频频往姜易水看去。

姜易水眼神冰冷道：“你什么意思？”

张嬷嬷吓得跪在地上，眼神瞟了一眼王佩兰道：“是..大娘子。”

姜易水闻言，怒道：“你胡说八道！”

姜诗晴却挡住张嬷嬷看着姜易水道：“张嬷嬷一直是府里的老人，她办事连老爷都放一百个心。”

姜易水冷冷看向姜诗晴，说道：“凡事都要讲证据，只凭一张嘴就要判别人偷盗，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姐姐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还欺负姨母不成？”

姜文卓也有些半信半疑的说道：“张嬷嬷你可不要凭空诬陷。”

张嬷嬷顿时大惊失色，道：“奴婢没有凭空诬陷，都是奴婢从大娘子房里搜出来的。”

姜易水不禁冷笑：“我娘那个样子怎么可能偷东西？”

姜诗晴见姜易水不信，便命张嬷嬷将大娘子和照顾她的丫鬟一同带了上来。

锁链哗啦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

王佩兰捂着鼻子，嫌弃道：“这什么味儿？”

只见蓬头垢面的女人歪歪扭扭地走了过来，因脚上没有穿袜只单着鞋子一走一跌间血肉模糊，外头的锦衣勉强罩住内衫，像是临时套上去糊弄人的。衣裙上面还溅有汤汁水，衣袖下触目惊心的几道鞭痕交错在皮肤上，身边还有两位小厮在旁边拖拽着。

姜易水一下眼泪流了出来，三两步走过去喊道：“娘！”

女人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见姜易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举着手遮住自己，小声呢喃着：“南南，南南....。”

姜易水没听清她呢喃细语什么，只看到自己的娘亲成了这模样心痛不已，她才离开不过两日就被欺凌成这个模样。

姜易水怒斥道：“我母亲身上怎么会有伤，你们平日就是这样照顾我娘的？”

张嬷嬷跪在地上，道：“大娘子那手里的一支银簪就是偷二夫人房中的，那日二夫人发现大娘子偷了东西，还差点打伤了二夫人，老爷一怒之下给了大娘子两鞭。”

姜易水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姜文卓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支银簪，反而一脸嫌弃道：“平时照顾大夫人的玲香哪儿去了？怎么把大夫人伺候成这个模样？”

身旁扣押着曾仪的小厮说道：“玲香丫鬟这几日有事回了老家看望亲人。”

姜文卓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曾仪时而清醒时而精神癫狂，面见辉儿时也乱打乱骂。在府里有许多下人看守，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得偷东西。他与曾仪情同夫妻多年落下这样的病，夜里每每想起也十分惭愧，每天几千两金银药材供着也没有亏待过。想当初他落魄时，曾老爷也就资助了几两银子，后来平步青云再圣上得了脸数倍还给了他，并许了她的女儿，这几年姜云和姜琛已经长大成人，各自也有了安定的归宿，他这也算对曾仪仁至义尽了吧。

“老爷，御史大夫张大人托人来传信儿了，要您务必过去一趟。”小厮弯着腰卑恭谦虚得说道。

姜文卓思绪被小厮一句话拉了回来，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外面还忙的脚不沾地，临走前还不忘向王佩兰说道：“一切皆由你做主。”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姜易水在旁听到，姜文卓用手抚过褶皱的衣袍走出了大殿，经过曾经同床共枕的妻子旁时嫌恶地看了一眼走去。

若是交到王氏手里，只怕她和母亲今天没命回去。可她现在手无寸铁，现在她已经嫁出去府里的人不会任意听她差遣，寄人篱下的感觉，有娘亲在旁别人又容易轻松拿捏。

她挡在娘亲面前王氏和姜诗晴的眼神让她觉得害怕，她缓缓开口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王佩兰笑了，现在无人她可放心畅快的说，一点也不用担心狼子野心的真面目被人瞧见，道：“那我也不装模作样了，来人拿纸来。”

王佩兰看着双眼警惕的姜易水，笑道：“别怕，也就是让你的娘亲在休书上签字画押而已。”仅此而已。

姜易水疑惑道:“只是这样，你就肯放我们走？”

王佩兰抬头道：“当然，只要你老老实实地签下着休书。”

姜诗晴也没想到母亲做此举，在她看来这次是好好教训母女的机会，不由地急了起来喊道：“娘？”。

姜易水以为她会借此为难自己，没想到只是休书，本来就想带着娘亲离开这里，如此一来轻松多了，只是不知这样为娘亲做主，是否是一件好事。

姜易水接过休书看过一番后代娘亲签字画押，她看着王佩兰满意地接了过去便扶起娘亲的身子向大门走去。脚还未踏出门槛，就被几位身材强壮妇人拦着。

姜易水扭头疑惑道:“二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她不再叫王佩兰姨娘，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

王佩兰坐在那里笑而不语，身旁的姜诗双眸笑得妩媚道：“云姐姐，别着急啊，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呢。”

姜易水顿时颓了，果然中了她们的计谋，今晚恐怕九死一生，无助感瞬间爬满浑身上下，先前早已让小荷去向嘉王传信这会儿不知到了没有。

姜易水没有说话，只静静听姜诗晴笑够，道：“今日你也看到了，这么多人都指认你娘偷了东西，如今你娘又不是府里的大夫人，我若不做些惩戒，岂不是在府里连点威严都立不起来？”姜诗晴又道：“所以按照府里的规矩，凡是偷窃者杖则二十，重则处死。”

姜易水心神一震，娘亲那个样子二十杖则人都成了什么样子，不死也半残，她们母女分明故意刁难。

“就算我娘不是大夫人的身份，也是当今皇子嘉王妃的母亲，我劝你行事不要太过！”

姜诗晴噗嗤一下笑了：“一个不受宠的女人，想必嘉王也不会在乎，更何况你这样不抬眼的母亲。”

“你……”

吱呀一声，大殿门被推开。

“谁说本王不在乎。”

外面天色阴沉，一双眼眸幽深，浑身散发着威严。

殿里的人包括姜易水都愣了半天，除了她全都急忙跪了下来。

“参见嘉王殿下。”

右手拨弄着玉色扳指，道：“有人与本王通报，你们刁难我的妻子。”

大殿中没有一丝声响，姜诗晴大气都不敢喘一丝，她吓得没有说话刚刚的话都被听去了，狠狠地剜了姜易水一眼，竟然偷偷的去搬救兵。

嘉王浓眉微皱，道：“都哑了吗？”

王佩兰小声说道：“回……回嘉王殿下，我们……”

嘉王打断她的话，道：“不必再说了，本王刚刚在外听的一清二楚。”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姜易水，又道：“大娘子偷的东西，过几日本王将数倍奉还送到府上，算是还了姜府多年照顾大娘子的，若是还继续纠缠就别怪本王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