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葡萄佳酿
正值重阳佳节的休沐，夜市人流如织欣赏道路彩灯，游摊小贩吆喝不断，穿梭街巷。
马车行入喧嚣，外放热闹，催动着车里的人也不甘错过。
江弥杉鲜少穿男装，为了这回去乐坊，特意去买了一套看上去比较矜贵的男子装束。
蓝青色的袍服，绣着白鹤祥云，带上发冠，走得是翩翩公子的风格。
她掀起帘，往外边探看，满目流光，又有食摊香气扑鼻，放眼远眺，星火辉辉。
江弥杉按耐不住想游街赏灯的心，转头问：“要不，下车去夜市逛逛？”
玉欣怡弯眼一笑，没想到江弥杉先说出来，当下一拍即合，：“好！”
车停下，两人先后下车，穿入人流采买心仪物件。
街道之上，某处酒楼，提安守在包房外，鼻尖都是饭菜香，又觉甚是无趣，想着世子与指挥使大约要谈许久，干脆走到楼台前透气。
才刚站了片刻，就见一道极其熟悉的身影与另一个女子从眼底穿过，看上去倒像是世子与世子妃常去的江记，其中的女掌柜。
有说有笑，手中还提着不大包小包的物件，再往前走，那里正好停着着架马车。
世子妃不是说，会等世子回去的吗，怎么扮着男装出门了？
酒楼前处是拐角，往左去玄武街，往右……
提安探头去看，见两人上了马车，车京是往右逛。
提安惊地瞪大眼，顿时火烧眉毛，连忙往回走，正巧此时有送菜的店小二，他接过托盘，挥手示意小二离开。
接着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轻敲两下木门，才推门走入。
赵穆斟着酒：“若无李大人公正严明，我父王，怕是难保贤名了。”
李定卓：“镇抚司为皇上监察百官，权责之内，理当如此。”
：“我敬大人一杯。”
李定卓端起酒杯：“世子客气。”
提安端菜走来，笑着上完菜，贴近赵穆耳畔低语几句。
赵穆颜色立刻一暗，又望向李定卓。
李定卓知晓他有事，遂道：“再下已饱腹，先行一步。”
赵穆面上尚还保持稳妥，点头答应，心内已是火浪翻滚。
见李定卓走至门口，站起身才问提安：“你可看清了，真是世子妃。”
提安连点三下头，：“看清了，的确是世子妃，还有江记的女掌柜。”
李定卓通常听人谈事，听到也作不知，但当下江记的女掌柜几字入耳，他停下脚步，又怀疑听错了，转身询问。
：“请问，是那个江记？”
赵穆与提安都诧异地循声望去。
提安对上李大人冷冽眼神，才回过神，：“就是尚恒街的江记食肆。”
李定卓才确定的是江弥杉，她竟随着世子妃去沐花街。
她绝无可能不知晓沐花街是什么地方，只是她去那个地方做什么？
饮酒玩乐？
李定卓眉头蹙起，：“世子若是不介意，再下可随行。”
赵穆心头一惊，李定卓自然不会在乎欣怡，那么，就是江姑娘！
：“莫非……”
李定卓：“正是。”
：“不介意，不介意。”
朝廷内外都说新任指挥使手段狠毒，不近人情，不近女色，心如磐石。
据说某县的知府相以美色贿/赂，结果最后审问时，被喂助兴的药。
这位江姑娘，却能打动李指挥使，还让他如此在意……
赵穆深感震撼，同时又未欣怡与江姑娘二人去沐花街的事头疼。
若是饮怡的主意，还得与李指挥使陪不是。
出了酒楼，提安驾车，快马跟上。
＊
乐坊，歌舞缭绕，乐声绕梁。
带路的坊主笑着往前，与身后两位客人介绍：“今日刚来了位擅长古筝的男乐师，与含烟的琵琶合奏正相宜呢，二位……”
：“二位公子可要请他来？”
江弥杉挑眉：“长得如何？”
玉欣怡一愣，揪住弥杉的袖边，疑问的侧头。
：“来都来了……”江弥杉侧脸小声道。
坊主转头：“那是极其的端正英俊，不染凡尘，如乐仙下凡……”
玉欣怡听了一笑，想想的确如此，来都来了，何不多加一人，听场合奏呢？
：“那便请他来吧。”
玉欣怡与江弥杉四目相对，敲定了主意。
二人在一间厢房内等待，点了葡萄佳酿与几道小菜，各倒了一杯品饮。
玉欣怡尝了一口，又与在甘州喝过的对比：“不够烈，没意思。”
回味悠长，果甜与酒香融在舌尖，江弥杉觉得刚合适，调侃：“你在甘州时十分自在了。”
玉欣怡提起甘州就来了兴趣：“那是当然，我与兄长们常去打猎，现猎现烤，再配美酒，时而还去牧民家中做客，围着柴火唱歌、跳舞，入夜都不曾停下。”
：“累了就躺在沙里看星星，我时常会睡着，兄长就只好抱我回去，父亲见了，又会骂一台兄长。”
江弥杉回忆着前世和好友躺下草原上数星星，轻声感叹：“无拘无束，真好呢。”
玉欣怡嗯了一声，陷入回忆，：“我很期盼能再回去一次。”
江弥杉唇角慢慢勾起，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带着赵穆也体验一次，哈哈哈。”
话音落，门就被敲响，吱呀一声，随之从外被推开。
两位抱着乐器乐师走近，走在前的是怀抱琵琶的柳含烟，轻慢地走近见礼。
见客人两位姑娘，眼底不免滑过一抹诧异，同样，木篱也是一愣，目光在两位男子打扮的姑娘身上流转，随后又一起坐至摆放的木凳上。
一位清婉动人，一位清冷英俊，江弥杉暗暗感叹，娱乐业的人员，果然比旁人都悦眼。
江弥杉拿起酒杯，与对面两位佳人笑问：“你们都会奏什么品类的曲子？”
玉欣怡：“……”
怎么江姐姐比她还激动呢？
柳含烟浅浅一笑，语意温柔：“大多都会，公子若有想听的，也可点。”
江弥杉微笑，望向玉欣怡：“你先点吧。”
玉欣怡也不推辞，倒酒问：“甘州民调可会？”
柳含烟点头：“会。”
：“就奏第十曲吧。”
：“是。”
乐声扬起，流露热情潇洒。
江弥杉品着酒，却好似已经并非在乐坊，而是到了万星夜空，篝火歌舞的热情洒脱。
身边的玉欣怡一手握酒壶起身，一手提起袍服，笑着道：“江兄，我跳支舞给你看。”
乐曲总是带着情感的，在有玉欣怡的歌舞，江弥杉又饮口酒，头一回感到从乐曲中传出的缕缕情意。
她从前并不懂如何欣赏乐曲，觉得分析出来的情感只不过是音符拼凑带给人的第一印象。
但当下，她从这样热情洋溢的乐曲中，感受到了无限的怀念。
她也不由怀念起那个可以纵情享受自由，追求自我的时代……
玉欣怡跳的并不完全标准，但看她笑着，踩着乐点挥手转圈。
江弥杉心也被这股热情所感染，放下就杯，为她打起节拍。
玉欣怡转着圈到江弥杉面前，还在舞着，笑眼盈盈：“江兄，我教你跳。”
江弥杉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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