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游戏第四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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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整个演播厅陷入诡异的沉寂，阮知絮的冷笑回荡在空气里。她的眼神依旧冷漠，试图将那一丝慌乱掩盖的滴水不漏。
周然眯了眯眼睛，像猫科动物一般狡黠。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阮知絮刻意将语调压得很低，努力保持镇定，但微微颤动的眼睫出卖了她的不安。
她的表情依然完美得像一个仿生人主播，但眼底的微光已经开始动摇。
和人类联手，出卖污染物，这可是多大的罪名。
“放心，阮小姐，我们今天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周然依旧在原地，微微挑眉，嘴角扬起，像是捕捉到某个有趣的讯号，他不紧不慢地靠近一步，低声道：
“阮小姐，这次的局势如此复杂，少了谁都不行，你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何必再装糊涂呢？”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带着一丝恶意的戏谑。阮知絮猛地抬头，目光一闪。
“你究竟想说什么？”她语气中带着不耐的质问。
周然的笑意更深了，他直视她，声音如同刀刃：
“我在矿渊斩杀毒焰潜伏者和裂光螳螂的时候，他们的行为让我怀疑，他们并不是和我一样从矿渊外来的，而是长期存在矿渊内部。这一切似乎在说明一件事——祁家在允许他们的存在。”
阮知絮的呼吸骤然一滞，眼神中闪烁着些许慌乱，指尖紧紧攥住了衣袖。
“至于为什么祁家要容忍污染物在自己的地盘，我想……是因为那个地底下的秘密吧。应该是人类的能力不够，根本无法将地下的‘秘密’带走吧。”
周然的声音平静淡然，
“所以他们想要借用污染物之力，用污染物与调查局的战斗为掩护，坐收渔翁之利，接近地下那个他们觊觎已久的秘密。”
“不过，他们没想到，算计了这么久，最终胜利的果实，落入了伊瑟尔大人的手中。”
周然继续道，语气里充满了冷静和自信，仿佛他就在祁家会议现场似的。
他抬起眼眸，将阮知絮阴晴变化的表情，尽收眼底。
阮知絮沉默了片刻，终于不再争辩，眼神中那股坚硬的防备逐渐消散，只剩一种复杂的接受。
她的目光从周然移向时邈，淡淡道：
“我并不是投靠了祁家，只是借用他们的力量而已。污染物能帮他们获取地下的秘密，也确实是我放出去的风声。”
她挑了挑唇角，笑道：“只不过我没想到祁家澍如此废物，部署了这么久，居然还是没抢过你。”
“为什么要这么做？”
时邈的眼中没有太多情绪，
“你明明可以直接向我求助。”
阮知絮摇了摇头：“只是为了获取祁家的信任。你们也都知道，王的苏醒已经近在眼前，我的'种子计划'必须在底层区的人类中大规模推广，祁家能够帮助我完成这个计划。”
周然皱起了眉头：“种子计划？”
阮知絮的唇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意，但那笑容中没有任何温度：“王的苏醒，需要信徒。而我的责任，正是通过'秩序之链'束缚人类的精神，将他们转化为我们可以召唤的'种子'。”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一旦时机成熟，那些种子将会被召唤，然后被污染物取代，成为我们的力量源泉。”
她的话像是一把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着房间的气氛。周然微微一笑，一切都如他预料般顺利。
周然看了一眼时邈，又看了一下阮知絮：
“所以祝千山的召唤进程突然加快，也是得益于此？”
阮知絮点点头：“他是比较早播种在调查局的种子了。裂光唐亮和毒焰潜伏者也曾经是我的试验品。”
阮知絮继续说道，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甘，
“我很了解他们，他们不可能会反叛……我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如果你没有当场杀掉他们，把它们带回来，我还能继续研究。”
她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漂亮的眉心。
周然心里思索着。
难怪在获取列光螳螂和毒焰潜伏者的基因碎片时，周然感觉到，他们与之前的火系污染物不同，更具动物性。
原来他们本身也是人类，是被阮知絮的“种子计划”改造之后，才变成污染物形态的。
阮知絮苦笑了一下，看着伊瑟尔道：“现在你明白了吧，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我如果要害你还等到现在？”
空气中的紧张感逐渐缓解，时邈的目光依旧淡淡，开口：
“我们今天来此，也只不过是对行动做一个总结。阮小姐。”
他停顿了一下：“也希望提醒你在试验品上多费些心思，王的降临，将是未来很长时间内最重要的任务。”
时邈的语气渐缓，放下了那双高傲修长的腿。
阮知絮轻轻舒了口气，仿佛将那些疑惑藏进了心底，她淡然一笑：“伊瑟尔大人，不必担心，我心里很清楚王的使命。我会好好研究新的种子人选。倒是你，希望你别辜负王对你委以的重任。”
她的目光轻轻扫过时邈，顿了一顿，随后讥讽般补充道：“我知道你带走了地底那个东西。伊瑟尔。在王的苏醒之前，先享受你短暂的胜利成果吧。”
时邈没有回应，冷漠地转身，准备离开。
阮知絮紧接着看向周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玩味：
“我说的，可不止是那个'成果'，还有，你新招揽的仆从……真是了不得的一战，硕果累累呢。”
她的眼神像是刀刃，划过周然的身影，带着一丝讽刺和好奇。
“不劳费心。”
时邈转过身，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演播室外的长廊中。
阮知絮目送着他们，眼神中压抑下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打了个响指，周遭的落地玻璃缓缓变色，将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隔绝在外，一道蓝色的虚影出现在她的指尖。
“该选谁好呢……”
阮知絮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精挑细选出的、数以千万计的种子名单。
其中一列，赫然飘着两个字。
周谨。
……
离开中层区的霓虹与冷光，时邈操纵着悬浮车，在灰熊镇的高空车道上行驶。车窗外的景象，像是虚拟和现实交织的梦境。
今天是灰熊镇难得的好天气。
周然坐在副驾驶上，神情平静，目光不经意地掠过车窗外的风景。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坐上时邈的车的场景，那时的时邈还是真正的时邈。
“物是人非啊……”周然的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时邈一边注视着前方，一边瞟了他一眼：“什么?”
“没什么，”周然的目光依旧在窗外流连，“只是想起了第一次坐你的车的时候，那时候你还不是'伊瑟尔'，现在看你，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时邈闻言，微微挑眉：“是么？哪里不一样。”
周然看了他一眼，眸中带着几分深意：“气质吧。现在的时副队长更沉稳了，也……更危险了。”
时邈低笑一声，眼底的淡金色光芒一闪而过：“有意思的评价。哪里让你觉得危险了？”
“嗯……眼底的光。”周然指了指时邈的眼睛，嘴角带着几分玩味，“就像现在这样，透着淡金色，看起来就不像个普通污染物。”
时邈没有接话，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沉默了片刻，才道：“倒是没想到你会和阮知絮说那么多。”
“你也没阻止我。”周然反问，语气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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