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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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轻车简行向郊外粮仓而去，乔怀潇骑马在前面带路，谢昱行也骑一匹随行，宴忻和于邵元则乘着马车。
宴忻二十出头，世家子弟出仕自有一份傲气，何况如此大案，他是奔着一炮打响的想法来的。
宴忻不赞同的和身旁的于邵元说道：“就跟着她去看粮仓？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的手不自觉撩开车帘，正撞上乔怀潇高坐马上行至车旁，视线睥睨而来，宴忻眼皮一跳，迅速放下车帘。
于邵元没有看见，缓缓道：“你可知道她姓乔，他父亲就是曾任前左都御史那位乔绪，虽已致仕，但咱们还是要给她一点薄面才是。”
宴忻面上不表，心中却是哼了一声，难怪，原来人家爹曾经是你的顶头上司。
就在这时，马车停下了。
乔怀潇喊道：“两位大人，我们到了。”
宴忻下马车时，乔怀潇也翻身下马，站在了一个角门前。
“粮仓就在这儿？”宴忻上前一步推门，皱眉，“被锁上了。”
乔怀潇拍了拍门，里面并没有人应声。
谢昱行说道：“徐戈大人还要派人驻守冯府，想必此地安排的人手不足。”
乔怀潇说道：“似乎是里面拦了门挡，我们也没带随从，总不好强行破门，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一个人翻过这堵墙，从里面打开门。”她看向宴忻。
怎么叫我，宴忻腹诽。
乔怀潇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那日我们拆穿冯大人卖的是漕粮，冯大人气急抽了我一鞭子。”
宴忻的目光滑到她的肩膀，看到她肩膀上搭着披肩，目光一顿，又听见乔怀潇说：“谢大人那日被冯万季挟持，脖上伤口还未愈合。”
“或者，让于御史……”
“我翻，我翻行了吧。”宴忻总不能让于御史这个年近五十的人翻墙。
他走到围墙边，于邵元有些担心，谢昱行也站在墙下问了一句，“宴大人，你行吗？”
此时宴忻一言不发的手扒上墙，脚蹬力向上爬，下一刻滑了下来，他顾不上答话，憋着一股劲继续朝上翻。
乔怀潇双手抱胸站在门前，听见围墙里侧传来人落地的声音。
宴忻摔坐在地上，一瞬间有些觉得荒唐，好在四周没人，他拍了拍衣袖站起来，走到门旁，抽下门挡。
“里面看起来也没人看管，不像话。”他这样说着打开门，迎面对上了乔怀潇。
乔怀潇笑笑，抬脚跨过门槛走进去，裙摆蹁跹，路过宴忻的时候，她指了指他的脑袋。
“什么。”宴忻嘟囔一声，抬手摸去，摸到了一片草叶。
谢昱行走进去的时候，很确定看到了宴忻微红的脸，他加快脚步，赶到乔怀潇身边，没话找话道：“你怎么知道冯万季私仓的位置？”
“去谢府听了你一顿教训的前一晚。”乔怀潇淡淡说完，扭头喊于邵元，“于大人？”
于邵元提着衣摆追上来，“诶，来啦来啦，我这老头子腿脚不行咯，比不上你们小年轻，不过当年我翻墙也是……”
乔怀潇算是知道了，于邵元是个话多的，但车轱辘来车轱辘去，关键信息不漏半个字。
她等人聚齐，走过一片荒草弟，到了粮仓前。
徐戈留下的四个小吏终于反应过来，小跑着过来，但还有一人，缓缓走出来，唤了一声：“乔姑娘。”
乔怀潇对游焕点点头，对着谢昱行三人说道：“这位是定南管粮同知，监收漕粮时察觉到了不对，是他最先找到冯万季的私仓。”
于邵元上前一步，“游大人，哎呦，我可听过你的名号，当年征西大战你是随荣威将军一同出战的，原来……”
小吏开了锁，宴忻瞧也不瞧这几人，抬脚走了进去，却在看清了眼前情形后愣在了原地。
“你看，这里的粮食够慕安城百姓吃多久？”乔怀潇的声音响起。
谢昱行也走了进来，谷物所独有的清香钻进鼻腔，他的目光扫过这望不到头的谷堆，听到游焕说道：“一月有余。”
饶是见多识广的宴忻听到也是大为吃惊，“一月有余！”
“这只是冯万季的一个私仓，冯宅也只是封锁了起来，若是细查，说不定他所贪腐的比这还多。”乔怀潇说道。
于邵元点头，“看来这冯万季在定南敛财无数，需得细细勘察才是。”
他比先前更多了几分严阵以待，扭头和游焕攀谈起来。
谢昱行转头想找乔怀潇，却见乔怀潇和宴忻都不见了踪影。
乔怀潇刚刚绕着粮堆走进仓内深处，就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宴忻的声音响起，“你在干什么？”
乔怀潇不动声色让开身子，一个黑团从脚下朝宴忻窜去。
是一个肥硕到吓人的老鼠，甚至就要碰到他的鞋尖，宴忻白了白脸，他后退一步，那老鼠竟然一点都不怕人，跟着袭来。
乔怀潇走上前踩住了老鼠尾巴，十分平静的一脚将它踢晕在墙上。
宴忻才松了口气，就听见乔怀潇说：“你和你表哥一样怕老鼠。”
宴忻想谁不怕老鼠？但是话到嘴边变成了，“你和他很熟悉吗”
乔怀潇笑了起来，唇边漾起一个月牙般的弧度，但如果宴忻再熟悉一点乔怀潇的话，就知道她的笑含有促狭的含义，“当然，我和他是好朋友啊。”
“对了，这些粮食和冯万季贪腐的钱粮是填充国库吗？”乔怀潇问道。
“不一定，按律该是充于定南财库，但是陛下想南巡，正盘点国库。”宴忻看着墙边不知死活的老鼠，皱眉，“有一只出现的时候，说明老鼠已经遍布其中了。”
“宴大人的职责不就是让这些硕鼠无处遁形吗？”乔怀潇如此说道，心中却想，南巡耗费巨大，连陛下都要思虑再三，而冯万季敛财无度，难怪引得陛下大发雷霆。
谢昱行终于忍不住咳了两声引起他们注意，踱步出来，“你们在做什么？于大人说要去冯府。”
“是吗？这里回头让士兵来驻守。”宴忻回过神来，自觉今日多言，从乔怀潇身边朝外走去。
谢昱行便靠近乔怀潇，乔怀潇看着他，“你不和他们同行吗？至少该尽尽地主之谊。”
乔怀潇今日的语气太过轻松和闲适，让谢昱行几乎以为二人放下了隔阂，他于是认为很多话不急于一时，点头转身离开，“明日我去找你，不要再托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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