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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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林也一直没吭声，就那么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颜蕴和以为他又犯困睡着了，便也没找他说话，但其实林也一点睡意也没有，好像一个清醒的瞎子。

林也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和界定他现在的情绪和想法。

今晚原本按照他的设想，该是一个快乐、温馨、幸福、高兴、开心、愉悦……总之要用很多很多褒义词去形容的夜晚。

因为他在一个新的地方落了脚，有了新的、喜欢的工作，认识了很不错的朋友，领到了第一笔薪水大家一起去吃火锅庆祝……怎么想都是喜上加喜加喜，好上加好加好加好的事情。

然而从他在包厢门外听到他们在里面说的话开始，又或是从他恍然发现了颜蕴和其实是个凉薄冷淡的人开始，原本属于这个夜晚的褒义词，好像就注定要一个接着一个地，被他从字典上划掉。

总而言之就是，今晚的信息量太大了，他有点消化不良。

他一时间甚至难以分辨自己当下心头的这股郁气，是因为颜蕴和“自作主张”的关心，还是他不曾言说也从未表露过的置身事外。

但其实细想之下，无论是因为二者中的哪一个，他都没有道理产生类似生气的情绪——

不得不否认颜蕴和的做法是体贴且令人心动的——绝大多数情况下——他总能恰到好处地替对方考虑，还不会下对方的面子，就像今天晚上他悄悄付账单的行为，他也只是考虑到林也一个人离家在外，生活上有诸多困难和需要应急的地方，才会这样做。

而那些他未曾言说的置身事外就更是了，关系再亲密的两个人都需要私人的空间和领域，人性本就是复杂的，人际关系也是，在很多情况下，我们确实会向外尽量展现我们自认为最好的一面，内在的那些缺陷、自卑、黑暗，本来就没有必要一一摊开在众人，尤其是关系并不十分紧密的人面前。

林也想得不可谓不通透和深刻，然而也正是因为能够在逻辑上理解对方的行为，他的情感上才更难以接受。

细想下来大概是一种既讨厌被人当成不懂事的小孩看的不甘，又有一些也许并没有被真正地当成一个可以平等交流对待的朋友而愤怒。

面对颜蕴和，林也总有一股莫名的崇拜和仰慕。他在不知不觉中早就不只是把对方当成好朋友的哥哥，或是对他照顾有加的兄长，他把对方当成明灯，当成灯塔，当成指路者，然后由于他们日常的亲近，自然而然地，他还希望能够成为对方的朋友，不是随口提到的一个统称，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然而这看起来似乎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车子才停稳，林也就睁开了眼睛，同时啪地一声按开了安全带。

“今天怎么自己就醒了？”颜蕴和以为他像往常一样睡得正香，打算熄了火叫醒他，结果他刚停好车人就唰地睁了眼，“没睡着吗？”

“嗯……”林也的思路梳理得是很清晰明白了，但是情绪还没有，这会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颜蕴和，只能哼哼似的应一声。

“在生气？”这一刻林也突然没有那么羡慕和崇拜颜蕴和的敏锐了。

“……没有。”他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因为我提前买了单生气？”两人边说着边下了车往电梯里走去，“咖啡店的工作虽然还算不错，但工资也算不上很丰厚，你一个人在离家在外地，该省的还是省省，想要请吃饭以后有的是机会。”

“……知道了。”林也突然就觉得好疲惫，在店里忙碌一天晚上又和朋友聚会到深夜的疲惫感一下子就席卷了他。

如果说刚才的林也还只是看起来面无表情沉默寡言的，好像在生气，这会儿就完全是一副垂头丧气没精打采的样子。

自从他这么应答完颜蕴和的话之后，脑袋就一直垂着，没有再抬起来过，维持着这个无精打采的样子进门回了房间。

颜蕴和知道这小孩指定又自己瞎想了什么，而且他两次的解释和宽慰似乎都没有起到效果，他开始有点头痛——

虽说林也的性格就是这样，他也从不觉得林也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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