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尸体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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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姐姐！讨厌你！”
女孩用尽了所有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仍然没打动铁石心肠的切西娅——
某位魔王对此充耳不闻，全程盯着电视机，视线都没有移开过。
可怜的女孩撒泼打滚了半天，原本精致的两个羊角辫都散开了。她是闹也闹不动了，骂也骂累了，泄气地瘫倒在沙发上。
“……你走吧。”
女孩小脸煞白，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一扇铁门骤然出现在客厅墙壁上。
“从这里出去，就是下一个房间了。你走远点，千万别回来了。”
“好。”
切西娅满口答应，在女孩充满希望的目光中，她终于离开了沙发，径直走向了铁门。
可是，她没有打开门，甚至没有碰门把手一下。
打量着锈迹斑斑的铁门，她摇摇头，又走回来坐下了，再次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机。
这下，女孩彻底崩溃了。
“你走！离开我家！”
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不明白自己都把“出口”给对方了，这人怎么还无动于衷。
“坏人！讨厌鬼！滚出去！”
她一边喊着，一边将能抓到的东西全部扔向切西娅。
一旁，切西娅神情平和，她游刃有余地躲开砸过来的物品，盯着满脸眼泪鼻涕的女孩看了几秒，嘴里又吐了那个令人绝望的“好”字。
“……我认输！我认输了好吧！”
女孩一改之前的无赖姿态，可怜巴巴趴在切西娅膝盖上，哀求道：“姐姐，好姐姐，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你是房间的主人吗？”
几个小时了，切西娅难得说了一句除“好”之外的话语。
“是！这里是我家！”
女孩连忙回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和父母住在一起。”
“你父母呢？”
听到这句话，女孩的眼神瞬间变得迷茫起来，她轻声呢喃着：“父…父母？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妈妈让我待在家里……”
看来，她的父母有问题。
切西娅心想，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继续追问道：“你有其他两个房间的钥匙吗？”
“厨房！我有厨房的钥匙，姐姐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
女孩被转移了注意力，也不再想有关父母的事情，噔噔噔跑去房间里，拿了一把红色的钥匙递给切西娅。
“至于另一个房间，妈妈说过不能进去，我也不知道钥匙在哪里。”
女孩乖巧地低下头，轻声说着。
切西娅倒是没在这事上为难女孩，她接过钥匙，插入红色门的锁眼里，用力一转——
打开门的瞬间，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那种恶臭的感觉跟冰箱第三层的味道很是相似。
她被气味逼退了两步，可女孩却一脸天真地冲进厨房，东翻西找，仿佛完全没有闻到有异味。
“姐姐姐姐！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在厨房转了一圈，女孩没有找到能直接食用的东西，又忘记了之前的惨状，蹦蹦跳跳地向切西亚央求着。
“好，你吃吧。”
切西娅十分娴熟地回答道，甚至贴心地递给了女孩一个空碗。
见状，女孩嘴巴一瘪，下意识想将“哭”作为武器。
在今天之前，女孩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由于房间规则的限制，之前遇到的玩家都对她言听计从。她很喜欢和玩家玩，一般会不停吩咐他们干这个，干那个，直到她玩腻了才会放对方离开。
谁能想到，延续至今的规则，居然存在这么大个漏洞，还被这么一个“讨厌鬼”给发现了。
她刚掉了几滴眼泪，就看到切西娅停下了在厨房探索的动作，转身打算回到客厅，目标直指那两人僵持了几个小时的沙发。
这一转身，吓得女孩把眼泪憋了回去，噙着眼泪地望着切西娅，一动也不敢动。
“真听话。”
切西娅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蹲下身拍了拍小女孩的头，继续在厨房中寻找线索。
按照陈夜所说，厨房是人类存放食材跟做饭的地方。
但是，这间厨房墙壁上刷着血红色的漆，里面没有找到任何能够食用的东西，只剩下一些空荡荡的锅碗瓢盆，上面还积着厚厚一层灰，应该和冰箱一样，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
更奇怪的是，她翻遍了整个厨房，也没有找到刺鼻气味的来源，那股恶臭就像是渗在了墙壁里面——
只要关上厨房的门，那气味就会瞬间消失，像是被什么阻挡住了。
“姐姐，我把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你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吧。”
看到她从厨房出来，女孩拽了拽她的衣角，眼巴巴地望着她。
“可以。”
切西娅再次给予肯定答案，可行动却完全与说辞相反。
她在客厅、厨房和女孩卧室转了好几圈，最终在女孩期待的目光中，又坐到了碎花沙发上。
这地方，好像真的没什么危险。
她暗自想着，随即打开系统背包，掏出了一个棕色的玩偶熊。
小家伙原本处在沉睡状态，被切西娅拿出来后，腹部还在均匀地起伏着，仿佛仍然沉浸于美梦中。
“姐姐，这是什么啊？”
女孩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玩具熊，“是姐姐拿给我玩的吗？”
“是。”
切西娅对答如流，右手轻抚着小家伙的脸颊，完全没有把玩具熊给女孩的意思。
五分钟过去。
呼吸平稳的玩具熊突然停顿了一下，它缓缓坐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迷茫地看着切西娅。
刹那间，玩具熊像是想起了什么，整个熊蹦了起来，语气焦急：“西娅！西娅你没事吧！”
“你听我说！我原本以为父亲是好人，就想向他求救，结果他是最可恶的坏人！一切都是他的计划……”
它两根短短的眉毛皱在一起，上蹿下跳地查看切西娅的身体，生怕发现什么严重的伤口。
“我没事，你不用急，慢慢说。”
再次亲眼看到鲜活的玩具熊，切西娅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那种长久以来萦绕在心头的沉闷感，终于消散了一部分。
根据玩具熊所说，它看到父亲下车，就冲上去求救，起初对方的表现和它预想得差不多，温和慈祥，对女儿的安危很是关心。
可当父亲得知“凶手”是谁后，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露出了然的神情。不仅对女儿的遭遇漠不关心，还表现出了对玩具熊的浓厚兴趣。
玩具熊心急如焚，判断能力也受到了干扰。等它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被父亲带到了哪里，几次想要逃跑都失败了。
最后，柏里斯出现了，他和父亲说了几句话后，玩具熊就被转交给柏里斯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它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玩具熊一口气把事情讲完，确定了切西娅没有受伤后，它才彻底放下心来，身体软软地躺在温暖的手掌中。
【每到一个新的副本，玩家便有一次召唤玩具熊的权利，它的记忆也会停留在死亡前】
果然，它不记得自己的死亡。
小家伙的描述，和特殊物品【陪伴型玩偶】的介绍完全一致。
思及至此，切西娅的右手轻抚上玩具熊脖颈的连接处。
那里没有任何伤痕，脑袋跟身体牢固地缝合在一起，仿佛她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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