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温酒
她抬眼看正和老神医交流的燕还，燕还问乌兹人何时到此地，来了多少人，是不是所有人都在。老神医如实回答，但答案在岑烟脑子里过了一遍，什么都没有留下。
燕还又让老神医数人，老神医眯着眼睛，拿手指一个个点，点完说都在这里。
燕还道了声好，回到岑烟这里，他近前两步突然神色一凛将岑烟挡住道：“分开，自家的站在一起。”
众人闻言只是惊讶，一时也不会遵从一个陌生人的命令，即便这人刚刚救过燕还。燕还拿出一块玉令道：“我乃豫亲王燕还！现在马上分开！”
黑暗的山洞里光线不明，众人未必能看清玉牌，可燕还周身气场强盛，金戈铁马下磨砺出来的气度消除了众人的怀疑，立刻有人拉着家人和别人分开。见别家这么做，剩下的人纷纷效仿，燕还盯着山洞中人，忽见两个男子站队时左右观察，很犹豫要站哪一边。
和家人站在一起，怎么会犹豫，燕还何等眼里，当下急冲过去砍翻一个！刀架在另一个人的脖子上时，那人惊说：“我……我没有家人……独自一人住在村子里！”
燕还道：“那你应该后退，而不是找落单的母子！”
的确，这个人方才犹豫的，是一对老妇人和女儿的，以及一个中年母亲带着小孩的家庭，为什么偏偏看这两家，是不是想混入其中装作女婿或者丈夫？
那人见事情败露，哪肯就死，短刀在手想拽过近前的女人挟持，就在这时，嗖的一声响，一只箭如闪电般从燕还背后射来，正中那人肩膀！他被箭射中踉跄后退，就这么一个犹豫，燕还手起刀落又解决一个人！
料理完奸细，他回头道：“哪来的弓箭？”
岑烟抬了抬弓箭：“离开村子时顺手拿的”她笑说：“我说我的射艺很好吧。”
燕还嘴角勾起一个微笑，这时，洞外似有震动声，燕还扶了一把岑烟，岑烟道：“是不是温都日他们来了？”
然而燕还没有回答，扶岑烟的手也很快松开，他径直向洞外走去，老神医来跟岑烟告罪是自己老眼昏花，岑烟安慰他几句，急步追上燕还。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可燕还走得很快，追上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山洞。岑烟伸手挡住刺眼的光线，下一刻，她发现静谧的林子里有一丝异样。
温都日侯在山洞外，在他身旁，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看不出死活。而在他的身后，有无数蛟麟甲，密密麻麻矗立，居然看不见尽头。
人数远超燕还带过来的人，岑烟看得愣了许久，道：“你带了这么多人？”
燕还只问温都日：“死了吗？”
温都日道：“还有一口气。”
燕还点头，扔了刀，接过温都日递过来的横刀。岑烟上前一步拦住燕还，道：“你准备去哪？！”
燕还道：“出关。”
岑烟心中涌起一股不妙的情绪：“去做什么？”
燕还道：“接回陛下。”
“什么时候决定的？”岑烟道：“确认乌兹投降一派给你的消息是对的时候是吗？你进照秋林，只是为了确认乌兹少族长是不是藏在这里！”
见燕还不理自己，她道：“你有没有想过是陷阱？”
燕还道：“是陷阱，也要去。”
为什么？岑烟没有问出口，对方愿意送还君主，可我方却迟迟不去接，让世人知道了如何想？于大义而言，燕还必须去。
“非要现在就去？是不是再谨慎一点？殿下，我……你可知道明英宗复辟后……”
“先生担心我，还是担心自己的从龙之功？”
燕还打断岑烟，四目相对，二人谁也不让。岑烟深吸了一口气，说：“既然诚心求和，为什么不把那位送到关外？要你千里迢迢去接回来？乌兹人……”
话说一半，岑烟忽然感到一阵头晕，意识迷糊的时候，她看见燕还接住了倒下的自己。
那杯温酒里……有迷药……
不知过了多久，岑烟猛然惊醒。
四周一片黑暗，所躺之地很软，岑烟坐起来，伸手一摸，居然是磨毛床单。大庸哪来的磨毛床单？双眼在黑暗里适应了片刻，她又看见了一张书桌，书桌上有杯子，书本和台灯的剪影。书桌旁挂着窗帘，窗帘半遮，城市的夜景从缝隙里透进室内。
耳边有AI机械的读书声。
【燕还站在宫墙之上，环顾尽在掌握的大庸天下，他的眼前闪过曾经携手的故友，邝仙舟，温都日……还有一个羸弱的身影，她没有陪伴年轻的皇帝多少时日，她的身影在燕还心中，早已模糊不清。】
岑烟飞速拿起手机，点开一看，屏幕上四个血红大字——风起鎏金。
“别！”
再次惊醒，岑烟看见了营帐的帐顶，身下是有点硬的床铺，不是乳胶床垫。她没有回家，还在大庸。
她怔了很久，直到湿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岑烟转头一看，小宝趴在床边看她。见她醒了，高兴得把头钻到岑烟怀里。
岑烟摸摸小狗，矮榻边的方几上，有一枚金光闪闪的印章，摸过来一看，是燕还的金印。
她身处的营帐很大，一看就是将帅所用。岑烟爬起来，想起昏迷前最后一刻，燕还道别的目光，连忙跑出营帐。一出门，干燥的风扑面而来，整肃的士兵排着队行走，这里已经是边关。岑烟环顾四周，喊道。
“温都日？！”
她抓住一个士兵问：“温将军在不在？！殿下在不在！”
那士兵道：“回娘娘的话，温将军在。”
娘娘？岑烟摸了摸自己的脸，面纱已经不在。温都日一瘸一拐过来，岑烟见了他说：“你为什么还在这里？燕还呢？！”
不等温都日答，岑烟抢道：“他已经出关了？！”
温都日连忙劝道：“娘娘您先别急……”
岑烟哪管那么多，质问道：“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去接？！”
温都日竖起一根手指，嘘了半晌，才把岑烟请回大帐。
他压低声音道：“其实……接驾是陛下的意思……陛下下旨给殿下，就算殿下有顾虑，他也得去！”
岑烟道：“温将军，虽然你看起来智慧不足，但征战多年总有经验，你不觉得这件事透露出很多蹊跷吗？”
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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