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咸阳政变（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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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
即便距离一里之遥，但仲平也还是听到咸阳城内的无比喧嚣。
这是……吕不韦聚民造势？
仲平眉头微皱，看着咸阳城心中思量。
这种局面他猜想过，但他感觉吕不韦不会真的聚民造势。
毕竟，在秦律中，民众聚集本来就是犯法，更何况被有心之人聚集。
若是吕不韦聚民造势，那么罪名还得再加上一条。
聚民造势这种名头可大可小，上能成为聚众谋反，下能成为聚众宣扬事理。
怎么定罪，还要看定罪的人怎么想。
当年一字千金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民众聚集可比任何时候都要多，但那时除了廷尉府出人维持秩序，也没人将这些民众定成造反的名头。
但现在，恐怕就有些不同了。
仲平深吸一口气，心中也有些紧张。
毕竟，他也是人生头一次亲身经历政变，这种事情人生能有几次？
不过，他紧张的不是自己，而是咸阳城内的人。
他有些担忧嬴政会不会冒然走到民众面前亲自解释。
如果嬴政亲自走出来解释，自然可以达到最大的效果，但同样，危险程度也是最高的。
刺杀一事还没过去几年，那次的刺杀就已经非常惊险，若是此次嬴政再次走到民众面前，仲平都不知道该怎么派人保护。
说不定，某个涂了毒的暗箭就能至嬴政于死地。
生命在化合物面前，就是这样的脆弱。
如果嬴政真的死了，那自己该立为王好呢？
思维越想越偏，还没等仲平想出立谁为好，就见咸阳城门被缓慢地推开。
“上将军，城门开了，城门开了啊！！”
仲平没被城门打开惊到，倒是被蒙恬的大嗓门惊到。
不过，蒙恬也是好心之举，他也不好说什么。
点了点头，仲平回过神来，面色凝重，抬手下令：
“入城，攘除奸佞，以正乾坤！”
“攘除奸佞，以正乾坤！！”
身后大军齐声大喊，全都跟随仲平快速进城。
蒙恬一马当先，带领骑兵进入城内维持秩序，等仲平进入咸阳的时候，只看到街道两旁神色紧张的众多秦人。
没有管这些人，在众多士卒的保护下，仲平也是成功抵达咸阳宫。
此时咸阳宫外除了一些人还在逃窜，其他人早就在冯去疾与王绾的劝说下，老老实实地被王翦率领的士卒带走。
走出来的不是赵姬，也不是嬴政，隐藏在人群中的刺客自然无法下手。
毕竟，死一个冯去疾又能干什么？
就算再加上一個王绾，又能起什么用？
嬴政与赵姬并没有因为民众聚集而选择出来，从嬴政不打算出来的那一刻，他们最后挟持秦王太后的计谋就已然失败。
看到仲平前来，冯去疾与王绾连忙走下城墙，来到仲平面前，冯去疾急声说道：
“还请上将军尽快入宫，王上还在等着呢。”
仲平快速下马，对冯去疾与王绾两人稍微礼了一下，便带着蒙恬等人大步流星地进入宫内。
身后，王绾看着仲平的背影，不由感慨道：
“这才是上将军啊，以前那是什么东西。”
没等冯去疾开口，王绾又是说道：
“冯御史，那个顶替上将军的贼子呢？跑哪去了？今天我见他又没上朝，是不是害怕地逃了？”
听到这，冯去疾也是眉头微蹙。
他才刚从牢里出来，身上的囚服还没换呢，他上哪知道嫪毐去哪了？
不过，他心中也是奇怪。
嫪毐到底去哪了？
……
主殿内。
仲平的身影还没出现，所有人便都翘首以盼地看着门口。
在司马空等人绝望的心情之下，仲平终于是背对着太阳，迅速走进众人的视线。
仲平带人入殿，途中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嬴政、赵姬、廷尉正，司马空，以及站着的跪着的那些臣子。
但，殿内还有一人没有转头看他。
吕不韦矗立在那，两眼紧闭，双手合拢放在身前，好似对一切都已经毫不在意。
即便仲平走到他身边，对嬴政汇报各项事宜，他也是一直无动于衷。
还没入城的时候，仲平就已经将入城需要做的事情全部下达，现在，不过是对嬴政禀报一番。
等所有事禀报完，仲平这才凝声说道：
“王上，太后。”
“相邦吕不韦，虽曾辅弼先王，功在社稷，然其后期行径，悖逆法理，祸乱朝纲，不可不察。”
“其罪一，擅权专政，结党营私，置国家法度于不顾，视王命如儿戏，致使朝政日非，民心渐失。”
“其罪二，变法改制，未遵王命，擅自更张，致使国策多变，百姓无所适从，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听到这，一直没有动静的吕不韦不由不屑一笑。
他还没删除《商君书》的那些内容呢，到目前为止，他也就更改了那些严刑厉法用来收敛民心。
但还没来的及删除
《商君书》，仲平便率领大军兵临城下。
果然，能跟他作对的，都是嘴上能跑马的高手。
不过，吕不韦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依旧冷静地听着仲平的列举的罪责：
“其罪三，擅更国策，未得王上首肯，便欲推行新法，尤为甚者，其竟欲删改《商君书》众多制度，此乃背弃先王遗训，无视法制根基之举，《商君书》乃我大秦法制之基石，强国富民之要略，岂可轻言废除？吕不韦此举，实乃国家之大患！”
“其罪四，吕不韦暗中推出奸佞嫪毐，乘臣出使魏国，远离朝秦廷之便，行其不轨之谋，嫪毐不仅窃据御史高位，玷污朝纲，更胆大妄为，私下藏匿上将军虎符，此符乃调兵遣将之信物，关系国家安危，非同小可，吕不韦此举，无异于将国家重器交予宵小之手，其心可诛，其行可鄙！”
“其罪五，吕不韦行诬陷之事，妄图排除异己，重臣忠臣，多受其害，其以莫须有之罪，强加之于贤良之上，致使忠良之士或遭贬谪，或陷囹圄，朝堂之上，正气不张，奸佞横行！”
“其罪六，聚拢民心，蓄意造势，妄图颠覆朝纲，行谋逆之大不韪！其行意图以众望所归之势，行改天换地、僭越王权之恶举，此乃乱臣贼子所为，悖逆天道，人神共愤！”
“其罪七……”
……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仲平整整罗列了大大小小二十多条罪名！
罪名之多，罪名之重，不禁让众人震惊。
最后，听到仲平的最终定决，更是让众人心惊不已！
“……擅权专政者，当削其爵，废其官，徙其家；变法不法，未遵王命者，处重刑，籍没家产；背弃秦制，毁坏法制根基意图复辟旧制，聚民造反，寻人顶替朝中重臣乱国乱民，罪加一等，连坐其族！铲除后患！”
连坐！！
许久没有出现在臣子身上的连坐再次浮现在众人的耳中。
上一次被连坐的重臣，好像还是上百年前的甘龙等人，甘龙等人不服秦惠文王延续商君之法，便私下起兵造反，这才被定为连坐罪名。
但没想到，此次仲平竟然也将吕不韦定为连坐！！
仲平话落，殿内陷入长久的寂静。
就在众人震惊的眼神当中，嬴政侧目看了一眼赵姬，见她始终都是看着仲平沉默不言，心中不禁长叹一声，也是出声说道：
“吕不韦，上将军所列罪责，你可承认？”
所有人的目光又再次望向始终一言不发的吕不韦。
在司马空等人绝望却又带着期盼的目光之下，吕不韦缓缓开口道：
“不认。”
“不认？”嬴政深吸一口气，又是说道：
“哪条不认？”
“大半都不认。”
“你认为自己无罪？”
“有罪，但，罪不及连坐。”
吕不韦话落，司马空等人的眼神彻底绝望。
到了现在，吕不韦竟然也是放弃挣扎，只为减轻自己的罪名。
果真如同吕不韦说的一般，成也女人，败也女人，一步错，步步错。
这一次，嬴政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仲平。
仲平将吕不韦定为连坐他没有奇怪，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谁都懂。
他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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