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综英美】来局肉鸽先》小说免费阅读 ydxs8.com
情况就这么摆在斯特兰奇眼前，哪怕他再信不过眼前这个人，他也别无选择。
于是在内心斗争了几秒后，斯特兰奇还是以两步远的距离跟在迪克身后。他身上甚至还穿着自己今日早些时候赶去医院前的衣服，长款的黑色风衣熨帖地垂下衣摆，手腕上表的时间则停在了他睡眠时解下来的那一刻。
这次的经历实在过于疯狂，尤其是在他逐渐从周围的环境里发现了一条条不合现实的蛛丝马迹后，不安感还是难免追上了大部分时间保持冷静的医生。
在听到身后人步伐节奏逐渐混乱后，迪克也稍微放慢了行进速度。
他眼前的光屏斯特兰奇并不能看到，这像是给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人的一种特权。
“不期而遇”
“新朋友、老对头……奇遇不会老去，陈旧的只有伤疤。”
在迪克还在思考这个光屏的效果时，眼前出现了一行蓝色的小字。
——与之一同出现的，是路中间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一只黑色鸟笼。约三十公分高的鸟笼中，是一只看上去萎靡不振的乌鸦。原本光泽鲜亮的羽翼上带有几点红褐色的痕迹，它恐怕是受伤了。而在它的右爪上，一条细细的锁链绑定了它和笼子。
几乎是下意识地，迪克停在了原地。
斯特兰奇对他的突然停下产生了疑问，于是绕到迪克的身侧，随后在看到那只鸟笼后和迪克一样生生停住了脚步。
本来就没什么声音的环境下，二人默契地沉默了几秒。
迪克眼前的蓝色小字再度发生了变化：
“看上去真可怜，带上它一起走吧（拿起鸟笼，在诡意行商中会发挥奇妙的效果）”
“不知道是谁的乌鸦，反正不是我的（离开）”
很难说是因为这突然出现的鸟笼还是这些一下子涌出来的文字，迪克的心情有点复杂。
“……这是，鸟笼？”好不容易从震惊与迷惑中挣脱出来的斯特兰奇也对这莫名其妙的变化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很显然。”迪克有些艰难地提议，“呃……我们，要拿上它一起走吗？”
看文字的描写，这应该是一个可以做出选择的节点，坚持公平与民主原则的迪克试着征集自己目前唯一一个队友的意向，不出所料地得到了对方和自己一致的选择：“绝对，不可能。”
这种突然出现的活物怎么看怎么可疑，别说拿上一起走了，斯特兰奇怀疑会不会在他们靠近后就会出现什么意外。
迪克点点头，在一切尚在迷雾中的情况下他也不打算轻举妄动。
那么按文字上的描述来看，他们的选择就应该是“离开”了。
二人以高度的小心绕开了那只鸟笼，哪怕看起来里面的唯一活物已然是可怜巴巴的模样，他们也不敢懈怠。
在二人毫发无损地绕开那只鸟笼之后，迪克眼前的文字也随之消失。
所以，这个光屏还有提示发生节点的效果。迪克确定过这一点后，心中的探究欲更盛。
刚刚文字中的“诡异行商”让他非常在意，不难看出这会是一个售卖什么东西的节点，既然如此，他们是否有可能看到“商人”？或许他们能从商人那里得到更多有关此处的信息，甚至可能更进一步——在这种地方出现的商人真的和把他们拉进来的罪魁祸首没有任何关系吗？
“或许我们可以说一下此前都做了什么？说不定能找到我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环境过于寂静，迪克用他那总是带点笑意的轻松语气找斯特兰奇搭话。
“……我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在结束了医院的手术之后就离开了。在我曼哈顿的住所里找了最近期刊上的学术论文看了看——不得不说最近的论文真是越来越没水平了——拒绝了几台毫无难度的邀请、浪费了点时间和我的助手交代了今天经手患者接下来的康复训练注意事项，然后我就准备休息了。”
斯特兰奇比迪克想象中的更配合一点，他回想了一会儿，十分有诚意地交代着，“如果是变种人攻击，我也对他们选择我没什么头绪。我很少经手变种人患者的手术。”
“也有可能是随机作案？”迪克耸耸肩，像是不甚在意，“我的敌对者可能要多一些。事实上，我是个警察，你知道的，多少会惹恼一些人。不过大多数都被我送进监狱了，除非是有什么人在帮着他们报复。”
而他作为夜翼时受到的针对可能更多，也更棘手。现在这种带有疑似魔法和精神类攻击的手段更让他怀疑是不是“夜翼”的哪个敌人找上来了。
“敌对者？那或许我的同行会对我有些意见。但是我不认为以他们那令人发指的水平能做到这些。”
话音刚落，地面开始猛烈震动，迪克下意识挡在斯特兰奇身边，以保护者的姿态警戒起来：“小心！”
而他眼前出现的文字或许说明了一切。
“作战”
“大家手里都拿着武器，肯定不是来谈判的。”
“高空作业”
“如果不是为了报酬，谁会愿意在只绑了一根绳子的情况下爬上这么高的地方做清理呢？注意脚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土地轰鸣声持续的时间并不久，迅速扩大的场地裂开了一个个深不见底的规整坑洞，只有少数几个地块还能供人站立行走。勉强够让一人行走的地块两侧望下去只有一片不详的黑色的深坑，在将近两米宽的深坑外，还有几个突出的高台，也都紧巴巴地只能容一人站立。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斯特兰奇现在只有尽快脱离这鬼地方一个想法。不合理、不现实，除了混乱就是惊吓，他现在只希望一切只是一个有点漫长的噩梦。
迪克眼前的文字没持续多久就自行消失了，而那些本来就逼仄的道路上也不知从哪钻出了一群大得有些惊人的“蜘蛛”。
它们静静停在地块中间，红色的腹部随着它们轻微的颤动而起起伏伏，彰示了它们的危险。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迪克的直觉告诉他，如果打扰到这群有成年人小臂长的虫子的话，情况绝对会很惨烈。
眼前是一群难以应付的虫子，身后是明显没有什么作战经验的普通人医生，那么问题来了，迪克现在该如何在手头没有任何武器的情况下带着斯特兰奇顺利跨过一路的深渊到对面正常的道路上呢？
迪克深呼吸了一次，心态良好。
他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斯特兰奇医生，我找到了一条能走到对面的路，接下来请你务必跟好我。”迪克在一眼望过这片特意开辟出来的作战场地后，脑内迅速构建了一张场地全览图，很快就挑出了一条虫子挡路还算少的路。
唯一的难点可能就是全程有不少需要越过坑洞的地方，虽然这对把天空当成第一故乡的他来说没什么问题，但是他不清楚斯特兰奇能不能顺利跟上。
如果斯特兰奇无法接受的话他只能选择另一条被虫子大量拦截的路。
此时，他格外想念自己夜巡时的各种小道具，如果有它们在他能更有底气地远程打击，而不必和这些虫子面对面。
“好。”斯特兰奇在一开始的激烈情绪起伏后迅速冷静了下来，保持沉稳清醒的大脑一直是他职业生涯的重要一环。
“只是，”迪克回过身看向斯特兰奇，有些挣扎地顿了顿，勉强地说，“我可能要借用一下你的风衣。用来，呃，驱赶那些虫子。”
斯特兰奇听到这个要求之后明显抵触地皱皱眉，但是还是脱下了风衣交给了迪克。
比起其他的，现在他更希望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迪克接过风衣，向斯特兰奇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踏上了那窄小的地块：“来吧，小虫子们。”
本来各处都没做什么细节的场景突然在此刻追求起了沉浸感，迪克和斯特兰奇在地块上移动的每一步都会伴随土石往旁边深渊里掉落窸窸窣窣的动静，空旷的场地中，土石滚落的撞击声和虫子们令人头皮发麻的轻微“吱吱”声格外明显。
原先吝啬的夜风也在此刻悄悄吹起来，引得人一阵起鸡皮疙瘩。如果细听，还能听到不知从何传来的若有若无的低语声。林间的雾气也跟着更浓了些。
空中的格雷森应对高空从来得心应手，迪克一路上毫无停滞地轻巧越过一个接一个坑洞，还有余力去关心斯特兰奇，并且在必要时拉对方一把。
直到他们前方的道路被安静蜷缩在一起的虫子阻断时，斯特兰奇才知道迪克借他的风衣是为了什么。
只见迪克捋直了衣料后，毫不犹豫地把衣服抽向最近的一只虫子，在虫群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然把那只虫子扫到了旁边的坑洞里——和用衣物驱赶马蜂没什么太大区别。
随着那只虫子坠下坑洞，一声爆炸开来的声音闷闷地从坑洞出传来，完全没有伤到二人。
只是看着那群虫子猛然四散开并且朝他们二人挤过来的样子，他们还是打扰到了这群不速之客。
斯特兰奇稍微向后撤了一步，而迪克的应对还是丝毫没有受影响，虫群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送进了两边的坑洞。偶尔有几只凶狠冲过来的虫子在还没被驱赶时就已经炸开，溅起一串灰尘，风衣上也被火星染上，留下几个灼烧出的小口子。
“幸好它们不算太重。”清理完虫群，迪克向前跃步，调侃道，“否则光凭一件风衣可抵挡不了这群小炸弹。继续走吧。”
虽说衣服已然成了这幅样子，斯特兰奇也没什么怨言。这只不过是他衣柜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他直接丢掉也没什么。
在最后几步里也有零零星星几只虫子，但是也都构不成什么威胁，他们二人最终还算轻松地走到了正常的林间小路上，和先前没有遇到节点时一模一样的那种。
站定后，斯特兰奇回头看了看那片场地，并没有看到它们回复至原先的样子，莫名有些失望。
“有惊无险。”迪克特意停下来等了等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附和地点点头，率先向前走去，但没几步就又停下来，以一种好像有些不耐烦地语气感叹：“一张桌子。接下来再出现什么我都不会感到奇怪了。”
“桌子？”迪克顺着斯特兰奇的目光看去，确实看到了一张和他一开始看到的一模一样的木桌。
而他眼前也适时出现了文字：
“成功通过”
说实在的他已经要习惯这个眼前的光屏了。
“卡牌？”斯特兰奇已经走到离木桌更近的地方，看到了桌子上的东西。
听到斯特兰奇的话，迪克也跟着走近木桌。在上次的木桌前他招募到了斯特兰奇，不知道这次有什么。
走近后迪克也看清了卡牌的内容，两张卡牌，一张是熟悉的源石锭，数量注明了3。而另一张则是一副……手摇八音盒。八音盒旁边是曲谱。烫金的字一如既往地写了它的名字，“古堡的子嗣”。
而在迪克的光屏上能看到的就更多一些：
“所有干员在场上停留100秒后防御力+300，法术抗性+30”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这个盒子便能成为另一座崭新的舞台。”
和关卡描述一样有点云里雾里的语言风格，但是作用写得很直白，迪克几乎是瞬间就能反应过来这个和开局的热水壶一样属于“收藏品”。
于是，在斯特兰奇的意外里，他试探性地直接拿走了两张卡牌，不出意外地看着它们和开局的卡牌一样消失、又在光屏上更新了信息。源石锭的数量变成了23，而收藏品那一栏数量变成了2，新增的“古堡的子嗣”的缩小画像和热水壶并列在同一栏里。
“看来这里是一场，‘游戏’。你看，通关，”迪克朝斯特兰奇解释，伸手指了指刚刚他们通过的地方，又指了指桌面，“然后获得奖励。”
“我不管它是游戏还是随便别的什么，我现在只希望离开这里。”斯特兰奇明显已经受够了这里，不算友善地抿抿唇说。
“那看来我们至少还是要打到最后一关。”迪克同样无奈，“游戏，要么打通结局，要么阵亡，总共也就这两种退出方法。但是我想你也和我一样不想尝试‘阵亡’。”
意思是，起码后面很长一段路他俩还是得一起往下走，哪怕都不是太情愿。
“走吧，让我们看看下一关。”迪克绕过木桌，招手示意斯特兰奇跟上。
“漂亮，他们就快到了，我们也该准备一下了，系统。”以上帝视角接入服务器的西蒙满意地看着他们按照他的意愿继续前进，笑了笑，有些热血沸腾的呼唤系统。
而系统也明显精神一振，愉快地回应：“早就准备好啦宿主！接下来就试试接管吧！”
接下来就是它最对口的活了——
“好，那么，npc马甲‘商人’是时候正式登场了。”西蒙摩拳擦掌，跟随系统的指引，将自己的精神力缓慢地探入已经在林间空地里等候多时的一具躯体中。
昏暗的提灯下，一双红色的眼睛猛然睁开。
路边的这一方扯了几块防水的皮革支起的帐篷里，五颜六色的不知名晶体串起的风铃愉快地叮叮当当响起，轻质金属棍支撑的桌面也轻微摇晃了几下，带起了黑色丝绒桌布的几下翻滚。
“说实在的，这感觉有些奇怪。”在接手这具身体后，西蒙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哦，等等，现在是这个身体在说话是吗？稍等，我试试换一下……”西蒙刚刚被不甚熟悉的嗓音搅昏了头，才反应过来是他在用“商人”说话，于是嘟囔着试图照着系统给出的说明书改用自己的身体发出声音。
房间里，裹着被子的西蒙小声清了清嗓子，听到自己熟悉的声音后放下心来：“这才对。”
说着，他更为熟练地一边用自己的身体发出吐槽，一边试着动了动“商人”的身体。
他取过帐篷里挂着的镜子，对着镜子细细观赏自己捏出来的脸。
黑发，红眼。小麦色的肌肤，难分性别的中性长相。中长的头发上半部分被扎起一个小辫子，下半部分随意地垂下。他试着笑了笑，一股子虚假浮夸的奸商味瞬间就上来了。
“要我说，不愧是我，捏出来的人果然好看。”西蒙满意地评价道，“我观赏无数建模就是为了这刻。”
他心满意足地放下镜子，转而检查自己的服装和道具。
自己眼前的桌子就是以后“商人”吃饭的家伙，此刻上面满满当当地堆满了他和系统从积分商店里淘来的好东西，琳琅满目。
宽大的黑色长袍能让他完美隐入黑暗，内衬更是设了一堆绑带和口袋，此刻里面也都鼓鼓囊囊地塞满了各种小玩意儿。如果要和人对峙，“商人”能从长袍里出其不意地掏出不少东西来。
脚边是他可以装下整个摊位的、具有空间折叠效果的老旧手提箱。破损的皮革包边和有着反复折叠痕迹的绑带尽显其资历。
“那接下来就等待我们的玩家过来就好啦。”西蒙又切换回“商人”，试着先习惯“商人”这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与其容貌一样难以区分性别的声音。
他给这个npc的定位除了购买点之外也是新手引导员，他得想办法尽可能地给这些新手塞设定，让他们后续至少知道该怎么操作。
随后，他扯了扯披着的斗篷，拉起兜帽，一瞬间挡住了“商人”的大半张脸。
“……所以为什么明明建了那么久的模还是选择遮起来啊？”系统最终还是没忍住提问。
“我演技不好，遮住脸能破绽少点。”西蒙如实回答。
在经历了“不期而遇”和“作战”节点后，二人确实相较开始更能平和地应对路上突然出现的不合逻辑的事了。
就比如出现在不远处的路边的那个黑色小帐篷。
暗黄色的光源从帐篷里幽幽地探出来，在灰暗一片的环境下分外显眼。
迪克已经在猜这会是哪种节点了。
二人接受良好地一步步接近那个小小的帐篷，迪克眼前的文字也如约而至。
“诡意行商”
“不是盟友也不是敌人，有些人喜欢站在中间。”
看到这行文字，迪克又精神了点。
这就是他先前在期待的诡意行商节点，他现在只希望那个小小的帐篷里能不让他失望。
迪克向斯特兰奇撺掇：“去看看？”
虽然不是特别情愿，斯特兰奇还是同意了提议。毕竟这一路上是迪克在出主力。
只是过会儿他会选择站得更远一点，有什么意外发生他能第一时间跑路。
帐篷的入口没有被封起来，反而是毫无顾忌地敞开着，走近了二人才能看到帐篷边上歪歪扭扭插着的一块矮木牌，上面潦草地刻着四个字母：“商店”。
简单明了，一看就懂。
站在帐篷门口，迪克小心翼翼地伸手掀开了门帘，同时出声：“打扰了——”
和他声音同步响起的是一阵清脆的风铃声。看来这是这个“商店”的特殊门铃。
帐篷内很小，只不算宽裕地容纳了一张铺了黑色丝绒桌布的到人腰高的、约两米长的桌子，桌子后，一个被黑色斗篷包裹住的人正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休息。
知道听到声音，对方才紧张地坐直身子，招呼着：“欢迎光临！”
不难看出，对方就是这个“商店”的主人。
在帐篷内又挤进两个成年人后，空间明显不够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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