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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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卿月一走,一众人声哄然散了去,苍园里桃蹊柳陌,却谧宁得很。
那漂亮瞎子仍端坐树下,静待了半晌,对留下照顾他的小厮道:“昨日尝的酥糕你说好吃,我也觉意犹未尽,左右现下无人,不如再去买些?”
对方忧虑道:“可你……”
“我瞧不见,无事可做,就只坐在这里等你,不必担心。”察觉对面人犹豫,他轻轻笑了一下,柔声道。
这小厮年岁小,尚在贪嘴,见他保证便欢欢喜喜地应了。
前脚刚将人支走,他便敛了笑,俯身在地上摸索片刻,拾了颗石子,抬指一弹,直射房顶上堪堪探出半颗的鬼鬼祟祟的脑袋。
房顶那人轻呼一声,低头躲过,三两下翻下房檐,落在院中,是个着黑红劲装的瘦高青年,腰间坠了一狮像腰牌,俨然朔方军中人。
这人甫一落地便挠头嘿嘿一笑:“郎君何时发现我的?”
“眼睛不行,耳力却好上许多,早就听见了。”漂亮少年此刻俨然不似先前般病弱怯懦,言谈举止颇为自在,他问道:“那胡人怎样了?”
瘦高青年答:“氐池县没有驻军,喻公子昨日差了人去居延城报官,刚刚便是居延城来拿人了。”
漂亮瞎子又问可查了喻公子底细。
“居延城确有一间客栈老板姓喻,但未见着其人。至于这县里,找街坊邻居打听过了,喻公子来此处有些年头了,也说家中在居延城经商。喻公子倒出手阔绰,一来就买下两个大院,必是家底深厚。这‘喻’姓也稀少,未在凉州听过,却不知他祖上哪里……”
青年这两日来回奔波,听得不少八卦,说起来收不住话匣,被他轻咳一声示意,才住了嘴。说罢又去看他脸色,见他神情冷淡,便问:“郎君可是有何疑虑?”
瞎子郎君摇摇头:“小心为妙。除了被拿住这两个,其他人可处理干净了?先前借喻公子马车藏身,已是拖累了他,他若清清白白,切不可让人查到他头上。”
“都料理了。至于那两个蛮子,丢了郎君你,又在凉州地界暴露,上头的人必不能叫他们活到居延城。”青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过,来抓人的是定安侯的亲卫,也不知交起手来哪方能赢。”
“定安侯。”漂亮瞎子重复了一遍,冷哼一声。
“郎君你不知道,这些日子你不在。定安侯现下可忙的很,上头派来个新的副将,正就着居延城的城防吵着呢,京中昨日又来了急召,要定安侯回京。哪有这般巧的事,我看没准都是算计好的,他这一走,怕是就回不来了。”
顿了顿,青年想起桩怪事,脸色多变,犹犹豫豫不知从何讲起:“唔……”
漂亮瞎子看不见,听他突然顿住,支支吾吾半天没说个所以然出来,以为是个什么要紧事,没好气道:“有话快讲。”
“我方才从喻公子院里头过来,见有小丫鬟托了件绿罗裙进屋,我蹲守半晌,却始终没见着有小娘子出来。虽是有街坊说这喻公子有个妹妹,但他们都未曾见过。我又各院都跑了一圈,分明就只有你们这两个院子是住了人的,哪里有什么妹妹。你说这喻公子,该不会是个……”
青年不知想到了什么,咽了下口水,艰难道:“断袖吧?他喜欢男子,又难违伦理纲常,只好扮作女郎。”
漂亮瞎子没接话,脸却渐渐冷下来。他昨日眼睛好好的,见得这人群中的喻公子确是个男儿郎。
那青年没点眼色,嗤笑一番:“他屋中现下取了女裙,怕不是看上郎君了,要扮作好妹妹哄骗你哩!”
却见他家郎君咬了咬牙,恶狠狠道:“把你的心思用到正事上去。喻公子身上沾了姑娘家的脂粉,自是有心上人的,那裙裳就不许是送给人家的吗?”
青年被斥了一顿,了了这话头,讪讪问道:“郎君恢复的如何?眼下凉州要乱了,郎君还需早些动身。”
两人共事多年,小瞎子明白他这是已发现敌人动了手脚,却不急着处理:“我这眼睛只模模糊糊认些轮廓,打架打不动,浑水摸鱼倒是可行。”
青年深知自家郎君秉性,他虽盼着能早日归京,着手查案,但郎君此番言语是铁了心留在此处静候,他劝不动。
近些日子,北境诸胡动作颇多,边关局势紧张,郎君为着调查军中内应之事耗神耗力,前阵子更是以身涉险,故意入了胡人营地被俘,这才使得内应松懈,漏了些马脚出来。
若江卿月此刻带她李大哥进了这内院,李承宵只消看上一眼青年身上腰牌,便立时能认出两人身份——朔方军中月前失踪了一名功绩颇多的校尉,名唤沈案。
李承宵没见过沈校尉其人,他在战场厮杀的时候还没有沈案这号人,后来随定安侯在外便宜行事,鲜少入营,便只闻其名,听说这沈案虽长得一副小白脸样,在军中的声望却是靠他沈案自己一双拳头一把剑,一仗一仗赢出来的。
但整个朔方军中,也只有这瘦高青年才知道,被养在内院的漂亮瞎子,表面上是校尉沈案,其实是已故沈复沈将军独子——沈时桉。他此番深入敌营,行事偏激,也不过因战事在即,他身上背的,乃是朔方军万千将士的命。
青年虽知郎君为除内奸,是不惜豁出性命的,却顾忌他现下身负重伤,恐他留在此处当真遇了险,便仍不死心,循循善诱。
“说来定安侯自‘鬼麓坡’之后再不能上阵杀敌了,圣上却仍派他来做监军。如今这领头的方将军原是他手下,空有个大将军的名头,事事还都要问过他这监军,早是心有不忿。这下又凭空来了世家公子做副将,这凉州要变天了,朔方军眼下就是块肥肉,谁都想分一杯羹。”
沈时桉没答。他身子未好,那内应又尚未完全钓出来,不便回营,按青年所言,回京确是上上策。但只要他一日不出现,对方便要多焦心一番,保不齐会再次动手,倒是个将人揪出来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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