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

影山飞雄真的很喜欢排球。

*

来到排球馆，影山飞雄把背包放在篮子里，从包里拿出排球，递过来，“……我想练一下发球。”

我抱住球，“那你站这，我过去。”

影山点了点头。

我单手抓球朝着对面走去。

过了两秒。

......不对啊......

我回过神来，网对面的影山双手垂垂站这朝我这边看来，表情认真。

我伸手就把球砸过去，“你练发球把球给我干嘛？笨蛋！”

影山蹲下精准地接下我的球，球一碰一碰地在他双手来回跳。

他恍（面）然（无）大（表）悟（情），哦了一声。

我：“……”

对个头啊。

……等等，骂他笨蛋的话，接过球的我不也是笨蛋吗？

*

影山飞雄旁边有一筐球。

一仓芽把她手里的给球他，影山飞雄下意识接下球。

……怎么下意识就把球给一仓芽了。

影山飞雄拿着球颠了颠。

拿着自己的三色排球，等对面人重新走回原地，影山飞雄微微颔首，一瞬间，眼神淡漠犀利，伸手将球高高抛起，一跃。

每当碰到排球时，他的思绪才能平静下来。

少年蓝珀般淡漠的眼眸闪烁着。

世界只剩下他与眼前。

*

我视线跟着球高高移动，表情严肃。

......这个球我能接下............才怪！

大脑空白，在三色排球撞到身上前，我毫不犹豫地往旁边一走。

开玩笑，影山刚刚那球的力道，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会死人的——！（震声）

排球砸到地上的声音宛若炮弹在战场上炸了个坑。

沉默看地面木板一会，我转身，球砸下还往后方跳了两下。

影山也沉默了。

“......你的球太大力了。”我表情诚恳。

“对不起，但是一仓你......”影山淡淡的神色动了动，从喉咙里犹豫半分钟，冷漠开口，“你要不去旁边休息。”

我：“......”

好叭。

是发现用不上我的意思对吗？绝对是吧。

“发球而已。”我下意识听话地往旁边磨蹭，嘴硬道，“我接球其实很厉害的……是影山你发球太恐怖了！”

......开学没多久，偶然听班里有人吐槽说上排球时，影山打球超级无敌恐怖，没想到是真的......

之前和影山一起玩球时，我居然没有意识到影山怪物の力！（惊恐）

“嗯。”影山一边从身旁的排球框里拿球，颠了颠手里的排球，看过来的表情就像在看碍事的石头......

影山飞雄不耐其烦又强调了一遍，“一仓你可以往旁边再走一点。”

我：“......别催我！我才不和你打了笨蛋！”

刚走到旁边，又一个砸进地面然后撞到墙上的球，我下意识噤声，影山沉默地又拿出一个球。

所以我过来是为什么......

正常人约会是这样的吗？

......绝对不对吧......

看着影山飞雄练球真的很无聊，和暑假时不时和他在公园破烂的排球空地玩球，累了不想陪他玩排球时的感受一模一样。

每一次都是这些练习，发球垫球接球救球......

我看了一会就扭头，从书包里掏出画本，坐到地上，双腿盘起，把画本压在交叠的大腿上，整个人低头弯曲。

翻页，拿起自动铅，空白处起笔。

……

画着画着，一个女孩子就变成了男生的样子。

我：“......”

一时没忍住。

画纸上，高大帅气的男生拿着一束花，伸手拦住对面的人，而身后的少女，眼神憧憬，而背景，被我一不留神，便加上了几朵带着骨朵的玫瑰花......

我：爱了。

其实刚开始的构想是——两少女对峙然后男主救场......没想到一不留神就画成两男为了少女开始拉扯的场景。

我伸直腰，将画页细细看了一眼，再度点头。

说实话，我一直都挺想要画一个类似于这样的漫画来着。

而且，幻想中的恋爱，就是应该我这样的剧情才对！！！

哪里像现在……我站起来，坐到椅子上，望着依旧在练发球的影山，眼神奇怪。

——感觉我和影山不像是在谈恋爱。

反倒像是某种——「因为班里也没有别人一起玩刚好因为我告白了所以就这样在一起了的」——另类搭子。

……可能算的上好朋友？

我心里已经把影山当成我的“唯一好朋友”了，毕竟，虽说当初是我突发奇想的告白，但这也是因为，整个暑假……不，是我13年以来，影山是第一个，不厌其烦地将我从家里约出来一起玩的人。

也算是我第一个，觉得有一点让我刮目相看的人吧。

我摇摇头，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身子旁边的细绳，陷入沉思。

说到画画，我还没有找到投稿的门路……

“飞雄？今天居然来了吗？半年没见，高了很多嘛。”

我茫然抬眼，回过神来，下意识站起身，放在膝盖上的硬皮画本顺势滑落，啪嗒一声摔到了地上。

另外几个排球场地依旧是年龄稍小的孩子聚在一起练球，而影山的球场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个带着帽子的人。

抬眼时，影山刚抛出的球正好再度砸到地上，再一起一落渐渐停下。

“井原老师……”影山飞雄放下球，朝着排球网处站着的年轻男人微微鞠了一躬，“下午好。”

“呀，你这孩子还是那么认真哈哈哈嗝。”青年外貌的男人拍了拍头，大笑，显眼的身高加上奇怪的笑声顿时引起排球场的目光。

我默默将地上的画本捡起来，塞回书包。

拍了拍似乎没有的灰尘，我起身将书包捡起，然后朝着排场厕所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

见我走远，一直沉默站在球场上不知如何回应的影山扭过头来，喊了一句。

“诶诶诶？这个是……一仓……小芽？”

我：“……”

刚刚想溜走来着的。

想到什么青年又笑起来：“一仓现在又对排球有兴趣了吗哈哈哈嗝，挺好的！”

“……”我只得扭头，“井原老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井原畑乐呵乐呵道，“真没想到会同时遇到你们两个人啊，一眨眼你们居然都长高了不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