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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

16. 第√16×4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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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凌音扶着蒋南涔的肩,端详一阵,笑道:“真好看,出去肯定能让阿淮大吃一惊的。”

蒋南涔撇撇嘴:“我可不指望他那张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

洛凌音哈哈大笑:“看来你是对阿淮颇有成见啊。”

“哪有。他这个人吧,也不能说有多坏,但是他那张嘴巴真是坏得很,讨厌的很。”

“其实他现在这样,也并不完全怪他。”

洛凌音眼波闪了闪,幽幽地直视着前方,语气突然也柔软了几分:“我们的父亲是英勇无双的大将军,母亲也是性子坚硬果敢之人,辅佐着父亲。我和阿淮从小便随父母四处征战。然而在阿淮六岁那年,西疆蛮夷作乱,父亲母亲皆在帐中查看军情,我在后院独自耍着枪法,希望可以早日随父上阵杀敌。没有人在意阿淮,他就被敌军的细作哄骗……掳了去。”

“啊!”蒋南涔惊呼,以手掩口,眼睛瞪的溜圆:“后来呢?”

洛凌音苦笑着摇头:“敌军将阿淮捆缚与高台之上,下面堆了柴草,对着父亲喊话,若不退兵,就举火烧柴。”

蒋南涔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双手紧紧的抓住洛凌音的手臂,仿佛她亲眼看到这惨烈的场面一般。

“母亲泣不成声,父亲也默默垂泪,可是他却对着阿淮高声喊道:‘淮儿你听着,你是我夏州国的好儿女,慷慨就义,不必害怕,日后爹娘定会驱逐蛮夷,杀了他们的头子为你报仇,听明白了吗?’

“阿淮听着这话,虽然已经吓得发抖,却依然含泪点头,他真是个坚强的孩子。就在那蛮夷点起柴草之后,许是上天开眼了,突然乌云滚滚,雷声大作,大雨倾盆而落,浇灭了那火苗,父亲也趁势突击,救回了阿淮。

“只是从那之后,他便不大喜欢说话,每每说话也都是下意识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天性善良单纯,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被敌人钻了空子,险些丧命,所以他只能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装作不好接近的样子,以为这样就不会再受伤害了。真是个傻孩子。”

洛凌音默默说着,口中虽是在骂着洛北淮,眼中却满是怜爱之情。

蒋南涔想不到了洛北淮还有着这样一段经历,对他的厌恶值顿时又减了几分。

“你可不要对他提起这件事,他连他那几个朋友都没告诉过,怕他们嘲笑自己。”洛凌音眨着眼睛调皮地说道:“其实小青小白他们早就知晓了,就他自己蠢的以为谁也不知道呢。”

蒋南涔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蠢货”这个词果然跟他很是相衬。

在院中焦急等待的洛北淮来回踱着步,看见洛凌音与蒋南涔携手而出,急忙蹲在地上,假装欣赏着花草。

洛凌音看见在自己院门口的洛北淮,大吃一惊:“你怎么在这儿?等南涔么?”

洛北淮眼睛乱瞟着,口中含糊道:“没,没有,我就是看阿姐这里花开的好看,过来瞅瞅。”

洛凌音心中明了,冲他会心一笑道:“哦~我突然也想起后院中的荷花开得艳丽,我去采几朵来,你带着南涔四处逛逛吧,我就不打扰了。”

洛北淮红着脸目送姐姐离去,看着眼前的少女,想说什么,却一直张不开嘴

蒋南涔却十分大方,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发鬟,笑着说道:“阿姐说这是京中最流行的发髻,好不好看?”

“……不好看,像兔子一样。月桐手艺越来越差了。”

蒋南涔的笑意僵在唇边,强压怒火,不停劝慰着自己,蒋南涔,不要理他,一个别扭的小孩,不值得理。他是蠢货,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洛北淮不知她在想什么,双唇翕动,声音很轻:“你随我来,我有东西给你。”

说完也不管蒋南涔有没有理会自己,自顾自地向前快步走去。

蒋南涔叹口气,紧随其后。

拐了几个弯,来到一个宽敞的院落,院中种植的皆为修长的青竹,那气味如墨香般醇厚,却又有着几分花香的馥郁,轻嗅之下,即刻漫上心头,遍布全身,整个人都被这迷人又淡雅的气息净化了一般。

看着蒋南涔闭着眼睛大口呼吸的样子,洛北淮笑了起来:“你干嘛呢?”

“吸气啊,这竹子的味道真好闻,我最爱竹子了。你看这根竹,只有拇指粗细,却能承受一树的枝叶,根茎紧扎在土地里,相必那根也必定是盘根错节的吧,据说墙外竹子的根可以繁衍到内院,扎根结实了便破土而出。在坚硬的土地上钻出一棵竹笋来,多神奇啊!这或许就是竹隐藏在不屈气节后的另一份气韵吧!”

洛北淮目不转睛地盯着蒋南涔,眼中闪现出别样的光华,许久,嘴角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这是我的院子。我也喜爱竹。”

“谁要管你爱什么。”

“……进来。”洛北淮抢先一步走入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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