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方便面配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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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寸土寸金，能在这里立足的人无非是家底丰厚或是身份非比寻常，再不然经济也得至少足以勾到小康的程度，但即使如此，依然有不少满怀梦想的北漂人士宁可每天苦哈哈地啃着几毛钱的干巴馒头，也要在这儿打拼成家。

房价昂贵，巴不得租房的人却多，那些房东当然是不可能傻兮兮地给人签短期租约。

谈笔生意不是件容易事，找房子的人是不少，可难保不会遇上屁事多的租客，更何况在这一片区域当房东的人普遍都是已经半退休的大爷或大婶，本来就是想着定期收个房租，以后好轻松养老，要是还得三天两头为了跟新租客约见谈合约，这边跑的，那边跑的，他们干脆继续996得了，反正做那么多年也惯了，工资稳定，还不需要思考怎么应付一些不懂事的麻烦小年轻。

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傻子才会乐意干。

虽然跟殷妙妙说的是租了短期房，但事实上，是刚好有个同系准备考研的师姐在京大附近的小型公寓预租了三年。考虑到要回家过年，空摆着一个月，着实有点浪费付出去的租金，便在校园论坛上招寒假要继续待在学校这边的学生了。

前阵子找学校附近租房资讯的时候，童乐恰好心血来潮上了论坛的租屋板，眼尖看到这么合适的，当下就跟师姐联络，然后没几分钟就谈拢了。

师姐之所以会那么好说话，倒不是跟童乐认识，相反地，她们俩在这之前完全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她主要是因为租房里的东西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寒假就全都搬回家，所以得找个东西不会多得跟她那些不贵重的日用品挤位置且性子老实的人。

而童乐正是完全符合她要求的人。

她从每天住的寝室里带走的，也不过是一个小型行李包跟一个平时上课时就在背的书包。

童乐时常在想，自己或许注定是一个随风寻路的漂泊者，居无定所，只要有足够换洗的简单衣物、一本深入心坎的书以及一支配备多功能的手机，就能独自旅行到世界的天涯海角。

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她就不声不响地离家了。

从熟悉了二十多年的家乡出发，跨越高山和沙漠，横渡溪流和海洋，她会历经更多不同以往的境遇，最后的最后，可能是落脚在引领潮流的发达大城市，也或者是选择踏足朴质单纯的清新乡野。

然后……这一辈子大概也算圆满了。

租屋附近的生活机能不错，沿路上，有超市，有各式各样的餐馆，也有书店。

师姐的租屋不算老旧，甚至一眼瞧上去就是不怎么便宜的那种，也幸好师姐是个有良心的，深知自己的东西仍然占了租屋一大半的空间，没好意思直接跟童乐索要全额租金，两人只是64分。

住着的童乐6，只放东西的师姐4。

昨天期末考才刚结束，师姐也是昨天晚上才离开，这个时候的租屋还整洁得很，大概她也是个喜爱干净的人，所有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分门别类，显得整个客厅非常宽敞，采光良好。

童乐缓了缓气，拎着行李走进了师姐特地腾出来的小客房，将包里的衣服一件件挂上，她的东西真的不是很多，全部扒拉出来井然有序地摆放好，也只花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

随后便草草泡了一碗方便面当晚饭。

-

晚上。

准时上YY语音。

“放寒假了？”

湛温言今天没有迟到，他只是刚回到家而已，扯下卡着不大舒爽的领带，松了松领口，长舒口气，才打开电脑，“你等等，我换用电脑上线。”

说着，号直接下线了。

不到几分钟。

玛卡巴卡再次回到频道。

童乐这才回复刚才的问题，【嗯，今天开始放了，大家都回家了。】

“挺好。”湛温言语气有些淡。

童乐敏锐地听出了他声音中难掩的疲惫，顿了顿，也反问道：【大神最近很忙吗？】

湛温言捏了下鼻梁，眼角确实浮起一点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看的轻红，他应了一声，“还行。”

微微一顿，又补充道：“毕竟邻近年关。”一年中最注重业绩的时期，老板亲儿子也不能例外。

显然童乐也是想到这年头社畜多半是看电脑的，犹豫了会儿，还是选择开麦，比起她自个儿的心理障碍，她更不想让大神继续折腾已经辛苦一整天的眼睛，反正……之前也答应过要开的。

她有些紧张地蜷起手指，清了清嗓子，才鼓起勇气摁住了耳麦的键，“大神如果累了，今天就别给我讲故事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可不是假日呢。”细听的话，依稀能感觉到其中一丝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隔了近半月，再次听到小姑娘温柔中夹着些许软糯的嗓音，湛温言有些惊讶，而后才回过神，注意到了话语的内容。稍微思考一下，也能晓得除了一次意外才偶然爆音的小姑娘这回忽然开麦的用意，奇妙地，刚才还压在身上的倦怠似乎消退了些。

他顺势靠上了椅背，轻笑道：“没事儿，不讲故事，我们随便聊聊，轻松点。”

体贴大神的童乐极为难得地想要主动开话匣子，“大神你……”拧眉努力想了想，到头来，还是最基础的问候，“……吃晚饭了吗？”

她突然有点沮丧，第一次羡慕起健谈的殷妙妙，对方总能想到各种有趣的话题。

“还没，刚回到家。”湛温言诚实道。

童乐下意识“啊”了一声，旋即反应过来，神情多了几分着急，“那你赶快去吃吧。”

“不急，先跟你聊天，下线后再去吃。”

湛温言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属于那种只要一忙起来，连三餐都能不顾的人，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习惯了，也不觉得晚点吃有什么，大不了当夜宵就是了。

何况浑身疲劳的时候，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然而童乐却是少有的作息健康的人，虽然有时为了图方便，也会吃方便面这种垃圾食物，但用餐时间绝对不超过晚上七点，她无法苟同这种不爱护自己的行为，尤其大神现在最是需要补充点能量。

“不行，太晚吃饭，对胃不好。”自觉态度貌似过于严厉了，似管教，又放缓语气，染了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哄意，“大神，身体要紧。”

闻言，湛温言挑了挑眉，带着几分刻意的逗弄，“我去吃了，那你怎么办？”

童乐想都没想就回道：“我等你啊。”

这回答有些出乎意料，但回想这一个多月以来，对方表现出来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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