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缘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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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微回府又睡了一会,起来时正好是晚饭时间。
她和江淮直虽然分居而眠,但是说到底文思居和云梦阁终究还是一体的。外加府里的人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所以厨房都是一起安排饭菜送来的。
宋时微倒是没太所谓,一起吃饭而已。只是江淮直似乎很忙,连晚饭也没出来吃,只说让宋时微自己吃。
她倒也没这么没良心,让阿云将饭菜单独匀了一份出去。
宋时微每样菜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倒也不是饱了,只是她从小就偏重口腹之欲,胃口一向被养的叼。这江府的的厨子做饭倒是很简单,想来是因为江淮直和江母都不在意吃食,所以饭菜都算不上多么美味。
念春从小厨房内端来了一碗鸡汤放到宋时微面前:“小姐喝点汤吧,我下午事先炖上的,现在喝刚刚好。”
宋时微看着面前金黄的鸡汤,面色一喜,用勺子喝了起来。
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熟悉的味道。
念春别的倒还好,只是这汤煲得是真不错,宋时微第一次喝便爱上了。
阿云正好将单独匀出去的饭菜放食盒里装好,准备送到文思居去。
宋时微看着阿云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后放下勺子,将阿云喊住:“阿云,那食盒拿过来吧,等会我亲自去送。”
阿云点了点头,应了声是,将食盘放到一旁。
宋时微又对着念春吩咐道:“再去盛一碗鸡汤出来。”
等念春将鸡汤端了过来,宋时微便提起食盒朝着文思居去了。
“大人,暗探来报。”
陈息进来禀报,手里拿着暗探的信件。
江淮直连忙放下手中的笔,伸出手接过。他拆开信件,慢慢看了起来,随即将信件往桌上一拍。
“混账!”
“大人息怒。”
陈息连忙将旁边的茶杯放到江淮直的手边,江淮直顺着喝了口茶,慢慢平复了下来。
陈息踌躇半天,却还是开口道:“大人真要动那秦尚书?”
江淮直挑眉:“动他又如何?”
陈息面露担忧:“大人,那秦尚书可不是说动就能动的,大人如今已是艰难,又何必再去得罪……”
陈息还未说完,江淮直边抬手制止住了他:“这话以后不必再说了。”
“大人,你自两年前状元及第,把自己关在房里三天三夜不曾出门之后,每走的一步都是在把自己往绝境上推啊!”
江淮直看着桌面上堆起的书籍,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他低声轻喃道:“有一个人也似你这边劝我,可是我却忘不了她的眼神。每每想放弃之时,却又总做不到。”
他发出一声叹息:“陈息啊,我读遍这圣贤书,总归是做不到让它成为一纸空谈的。”
“可是……”
“你先出去吧。”
陈息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听到这话只好做罢。
陈息刚一出门就看见了刚来的宋时微,他转身便连忙进去禀报,江淮直听到宋时微来有些怔愣,反应过来后将刚刚的信件夹在书本中,让陈息将人带来进来。
自己也起身朝着厅中走去,两人正好在门口相遇。
宋时微朝着他笑了笑:“得知大人忙碌,特意将饭菜给大人送来。”
江淮直客气地点了点头:“多谢了,下次不必亲自送来,派人走一趟便好。”
陈息接过宋时微手中的食盒,将饭菜端出来在桌子上摆好。
宋时微跨过门栏,往前走了两步:“其实我过来也是有两个不情之请,需要江大人帮忙。”
江淮直倒没想到宋时微如此直白,怔愣了几秒才开口道:“沈小姐不妨直说,江某能做到必然不会推脱。”
“一是过两日归宁,还望江大人陪我走上一程。”
江淮直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礼数不可废。”
宋时微猜到他会答应,所以并无过多反应。
“至于第二件事嘛,早听闻江大人是自顾相来最年轻的状元,家中多有藏书。尚在闺阁时,偶然听闻江大人手中有一本向元的诗集孤本。我自小爱读向元的诗,所以想向大人求书一赏。”
江淮直并未疑心,毕竟沈棠舒在京都之中也是颇具才女美名。
“无妨,我这就去取来。”
江淮直朝着内室的书房走去,宋时微也毫不客气的跟了上去。江淮直抬头看了宋时微一眼,却也没有阻止。
他走到书架前,翻找了一会,找到后将书籍递给宋时微。
宋时微面露喜色,双手接过诗集。
只是在抬手的时候,袖口带落了书案上的几本书。宋时微连忙伸手去捡,江淮直却先她一步将掉落在地的书籍稿件捡了起来。
“抱歉。”
江淮直将散落的稿件重新夹回书里,“无碍。”
宋时微拿到了书,就没有再多待。回到云梦居后她取来纸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话。交给丁原,让他给丁玉送过去。
她将人都遣了出去,自己坐在塌上若有所思。她看着一旁她从江淮直那讨来的诗集,手放在上面,手指敲打着。
借书是假,想进去看看才是真。
虽然她也知道大抵是看不到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还是得去看一眼他那书房究竟是何模样。
沈棠舒本就有才女美誉,爱书实为正常。贸然开口借书,虽有些突然,却引不起什么怀疑。
只是没成想,真让她看到了点东西。
她当时不敢明显的看向书桌,只得偶尔瞥上一眼,却让她瞧见了春风坊的字眼。
于是她拿书时故意用袖子将书本带落,夹在书籍中的稿件落地。虽然江淮直很快就收了起来,只是她自小一目十行。那纸上的内容虽未看全,但也看了点东西。
看到的那一页大意就是江淮直也在查春风坊,并且还发觉有一女子也一直在盯着。上个月燕娘子去秦府时,似乎还想劫人,却没找到机会下手。
所以她一回来就给丁玉去了信,信中让他停了对秦府和春风坊的蹲守。
如果说江淮直在查的话,那么丁玉派过去的人定然是躲不过明镜司的眼睛的。之前不过运气好,她只叫人盯着秦府,春风坊倒是没多派人看着。所以才逃过了明镜司,没有被发现。
接下来可却不能这般了,若是被明镜司发觉了,那才是麻烦了。
只是若是不能让丁玉看着,她要怎样才能查出这之间的联系呢?
宋时微眉头愈发紧锁,手串也不知何时又被取下在指尖盘转着。
归宁当日算不上是个好天气,天空中飘着些许蒙蒙细雨。春日快走到了尽头,宋时微还活着的时候,每年这段时日总是雨水绵绵,颇有几分无穷无尽之意。
沈府的门口还挂着新婚当日的红灯笼,偶有微风吹过,带着红灯笼在空中微微晃动。
沈善和徐芝早就在正院等着了,兄长沈重有些公务急事,还未赶回来,但是嫂嫂高露云也早早到了。
“怎的还未到?”徐芝开口问道,颇有几分急不可耐。
“许是雨天不好走,夫人莫急。”
沈善话音刚落,一个丫鬟便匆匆跑了进来,欢喜道:“老爷夫人,小姐连同姑爷一起回来了!”
马车在沈府门口停住,江淮直先下了车,然后朝宋时微伸出手臂。脸色坦然,似乎只是教养令他如此。
宋时微抬起手搭在他手臂上,借力下了马车。
几人出来便看到这样一番看似琴瑟和鸣的场景,沈善与徐芝对视一眼,眼里颇有几分复杂之意。
宋时微抬头便看到了家人,笑着走上前行礼:“给父亲母亲请安,路上拥挤,来迟了些”
徐芝连忙笑道:“回来就好。”
沈善也在旁边笑着看着。
江淮直安静的跟在身后,待宋时微行完礼后随着她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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