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vintage古着衣7
20毫米无瑕彩虹光海水圆珍珠。
岑让川身为玉雕师,算是珠宝圈里的一员,不过是被压榨的底层。
平日里关于珠宝拍卖新闻看多了加上平日接触得多,耳濡目染下,能估出市面上大部分珠宝品类的价格,误差也仅在三百块之间。
按鲛人说的珍珠规格,保守估计能到七位数。
她拿着快递刀,用力割去捆在鲛人尾巴上的藤蔓。
银清的绿色藤蔓好处理很多,蜿蜒圆润,每隔一段距离长了些银杏叶和未成熟的白果。
他的分身,黑衣银清的藤蔓就不太好处理了。
岑让川挠挠脑袋,盯着扎进鲛人尾巴肉里的毒刺。
鲛人鱼鳞被硬生生掀开,毒刺扎入白色鱼肉,还在源源不断往里注射毒液。
"你再不快点……"鲛人脸色已然蒙上一层黑雾,眉心发蓝发绿,颧骨两侧生出细密的鳞片,似是要异变。
他奄奄一息道:"他在吸收我的生命。如果任由他这么下去,银清和我都会被他吞噬。你可要想清楚,现在的银清你哄他两句,至少他还是爱你的,不会过于出格。这个新来的,是由银清怨恨所化,无情无爱。一旦彻底取代银清孵化落地,你会被他追杀到天涯海角。有钱没命花。"
岑让川咽咽口水:“不,不至于吧……”
“哼,不至于。”鲛人虚弱道,“他刚刚不杀你,你就当他是好人了?人类是女娲的孩子,自人出生以来,便默认由神明保护。他不杀你,纯属是怕引来天劫!劈死那棵银杏树,我们都会活不下去。”
岑让川不由望向黑藤蔓大茧,银清如果真的被取代,分身抹杀主体取而代之……
她就站在人家的树根上,到时候真要如鲛人所说,除非她换个星球生活,不然当真是……有钱没命花。
二人正说着,一根绿色藤蔓悄然从黑色大茧里探出,前方结出了一个硕大的白果。
鲛人没来得及提醒,岑让川后背就重重挨了一记。
她猛地往前扑,压在鲛人身上。手掌浸入雨水毒汁和从他们身上流出的汁液中,她还没怎么样,快被她压吐血的鲛人伤上加伤,眼看就要不行了。
保龄球般大小的白果在砸完她后似是完成了什么使命,飞快发黄枯萎,绿藤蔓无力垂落,白果脱离坠落,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你是不是有病!这个时候还争风吃醋!”岑让川从鲛人身上爬起来,对着黑藤蔓大茧破口大骂,"你现在这样子我看你怎么奈何我,你就吊着吧。我把这条鱼带走,以后衣食无忧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她说完,那根藤蔓微微抬起头,像是还想揍她,最终因为衰弱,焉巴巴地垂下,掉进满是毒液的水中。
岑让川脱下外套擦去手上的汁液,割断一只袖子包住鱼尾上泌出毒汁的黑藤蔓后去用小刀切开。
尖刺已经深入肉里,她随便轻微的动作都能让鲛人疼得叫出声。
"轻点,轻点啊!"
"好痛,你能不能温柔点!"
“慢点,好疼。啊——”
岑让川割得满头大汗,随着鲛人的一声又一声压抑的喊叫,她终于忍不住幽幽看他,威胁道:"你再给我乱七八糟喊一通我现在就把你丢这!"
银清第二次和她在招待所浴室刚开始做的时候就是这么喊的!
鲛人顶着银清的脸,又是和他一样的声音,喊得人心黄黄不说,从茧子里垂下的绿藤蔓努力抬起多次,虎视眈眈地恨不得给她们这对奸.夫.淫.妇捆一块勒死。可它终究是如断翅蝴蝶,彻底没了声息。
好不容易解开鲛人鱼尾上的藤蔓,岑让川仔细看他的伤口,原本有花瓶粗细的鱼尾和鱼身衔接处被毒刺扎得破破烂烂,银白鱼尾已经摇摇欲坠,像要断掉般。
蓝绿色汁液从断口处渗出,顺着鱼尾滴入毒汁,二者相生相克,浓烟冒出,下雨时浓郁的土腥味都盖不住此处腐烂的草叶味。
她用干净的外套裹住他伤处,深呼吸一口气想抱起他。
银清她随随便便就能打横抱起,鲛人看着羸弱却似有千斤重,她压根抱不起来!
“你吃什么长的这么重!”岑让川不死心,还想再试试。
她抓住鲛人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说道:“你也给我用点力,上半身支楞起来,压我肩膀上!”
鲛人战战兢兢盯着茧子,他与银清感官相通,能觉察到银清怨愤的情绪,哪敢这么亲密无间任她抱起。
“你,你要不让我爬过去吧……”
“赶紧给我用力。”岑让川不耐烦道,再次使出吃奶的力气抱起他。
手机在口袋里发出震动,不知是谁给她打电话。
鲛人战战兢兢按照她说的话将上半身重量压到她身上。
这次,岑让川堪称顺利地鲛人抱起,头也不会地往后院走去。
在她身后,那根泛黄正逐渐枯萎的藤蔓向前生长一寸,堪堪触碰到她的脚腕便软绵绵地化成枯藤。
她们消失在月洞门处,沿途留下脚印,过了檐廊后湮没在大雨滂沱中。
无人注意到的黑色藤蔓正在不断变大,扭曲,复又淌下无数汁液。被捆在里面的人挣扎数次后再次恢复寂静。在他对面的绿藤蔓不断颤动,又缠上一根藤蔓后彻底安静。
大门除,门栓被风吹得从凹槽处滚到地上。
寒风滚着雨丝灌入宅子。
惊雷乍响,一片红色衣角淌着水出现在门外。
有客到访。
无人知晓。
主屋小楼处。
岑让川淋着雨,依靠经验要把鲛人埋入地下。
“别把我埋进去!你带我去后院有活水的地方!”鲛人死死抱住她,生怕挨到地面,银清虽然被黑藤蔓裹成球,但难保他还有绞杀自己的余力。
“你快沉死了!”岑让川咬牙,“后院我没去过,会不会鬼打墙?”
“你来之后银清把宅子内外都陆续清干净了,哪来的鬼。”鲛人挠脸,不期然地撕下好大一块皮,他惨叫一声,催促道,“快点!你快点!你再不把我放回水里我真要死了,我要是死了银清别想好过,他半条命在我身上!你也别想好过,现在宅子里只有我知道怎么治他,也只有我知道他把钱都放哪了……”
岑让川一听,立刻问:“他放哪了?”
“事到如今你还想跑?!”
“我就单纯问问……你说的活水在哪?”
鲛人给她边指路边道:“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他,一盆热肥皂水浇死他不就好了。但你要想好,他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毕竟是你第一世利用他时曾经许下如有违背,下一世生死与共的承诺。”
岑让川脚步一顿,怎么跟银清说的不一样?
他不是说……是他对她的诅咒吗?
“你俩好的时候啊,那叫一个天雷勾地火。要不是……”鲛人见她停下,不解地问,“你怎么不走了?”
到底是承诺还是诅咒?
岑让川盯着鲛人。
她该不该问他?
问他,相当于问银清。
思绪百转千回。
雨水很快打湿二人。
望着岑让川水墨色下黑沉沉的目光,鲛人倏然意识到……
他撇开目光,转移话题:“你等会,帮帮他吧?银清虽然说要杀你,但你要是哄哄他,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也不能指望在这破镇子上被关了上千年的人情绪稳定吧……他现在是疯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吧……看在钱的面子上?你忍忍?”
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脸色越来越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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